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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马尔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如同玉珠落盘的声响。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中充满了惊奇与探究,“我不是被‘治愈’了。”

他抬起头,看向目瞪口呆的陈放,用一种无比确定的语气说:“我是被‘补全’了。陈,你带来的那种力量,那种亡灵的气息,或者用你的话说是‘阴气’,它对我来说不是毒药。它是我血脉中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是一把钥匙……一把开启我真正力量的钥匙。”

马尔斯站起身,轻松地跨出棺材,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我现在……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能控制它们的每一次呼吸与律动。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陈放呆呆地看着他,这种状态,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僵”的理解。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生命形态。

陈放绕着马尔斯走了两圈,像是在评估一件古物,眼神里混杂着惊疑、审视,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兴奋。

“所以,你现在……”陈放组织着语言,最终还是问了个最直接的问题,“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比如说,想啃点什么活的东西?”

马尔斯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他抬起手,屈指在旁边那口沉重的棺盖上轻轻一弹。

“当!”

一声清越的金石之音回荡开来。坚硬的木制棺盖上,赫然出现一个清晰的指印凹痕。

“力量、速度、感知……全都不是一个量级了。”马尔斯收回手,看着那个指印,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至于啃活物,没有那种欲望。我现在感觉……很‘饱’。”

他转向陈放,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疯狂,只有一种纯粹的、理智的探求。

“我需要你的帮助,陈。我能感觉到,体内的这种蜕变还没有停止,它只是一个开始。我需要那种‘阴气’。”

陈放沉默了。昨晚那毁天灭地般的动静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陈放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而且,你确定那东西没有副作用?”

“我确定。”马尔斯回答得毫不犹豫,“它在‘纠正’我,而不是‘侵蚀’我。至于阵仗……”他想了想,提出一个方案,“我们不需要那么大的规模。如果说昨晚是决堤的洪水,那我现在需要的,只是一条维持生命的小溪。一个更小、更可控的阵法,能不能做到?”

陈放的眼睛亮了。

一个可以被量化、被控制、被近距离观察的进化过程。一个前所未见的、由“死”向“生”逆转的生命奇迹。这对于任何一个探究世界真实的人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他看着神采奕奕、充满力量的马尔斯,忽然觉得这事开始变得有点意思了。

“可以。”陈放脸上那紧绷了一夜的肌肉终于松弛下来,甚至带上了一点玩味的笑意,“阵法可以小型化,剂量也可以控制。每天一次,我过来给你布置聚阴阵。不过说好了,你得让我随时检查你的身体情况,有任何失控的迹象,我立刻断供。”

“成交。”马尔斯伸出手。

陈放握了上去,感觉自己握住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块温润的、蕴含着磅礴生命力的美玉。

……

与此同时,在莱斯特城某个不为人知的地下密室中。

血色的烛火摇曳,将墙壁上扭曲的壁画映照得如同活物。卡蒂端坐在祭坛前面,她面前的祭坛上,摆放着一面巨大的血色水晶。往日里,这块水晶中总有浓郁如血浆的光泽在缓缓流淌,那是“圣兽”强大生命气息的象征。

但此刻,水晶中的血色光泽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暗与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卡蒂再也无法保持那份高高在上的平静,她猛地站起身,精致的面容因焦虑而微微扭曲。“圣兽的气息……正在飞速衰弱!”她那如同银铃般的声音,此刻却充满了冰冷的杀意,“它正在被某种东西‘净化’,或者……‘吞噬’!”

她转身,对着阴影中匍匐的信徒们下达了死命令:“传我谕令!所有在莱斯特城的信徒,放下一切任务,不惜任何代价,掘地三尺!去寻找,去感知,城内任何有异常能量波动、任何出现过大规模死寂气息的地方!找到它!立刻!”

命令如水波般扩散出去。

一名近乎癫狂的血神教狂信徒,像幽灵一样在清晨的街道上游荡。他那双因为长期狂热祈祷而布满血丝的眼睛,贪婪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他停下了脚步,鼻子像猎犬一样抽动着。

一股……一股无比精纯、却又带着死寂意味的阴气,虽然已经极其微弱,但其本质却无比高端,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他循着那股气息的源头,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一片老旧的宿舍区。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马尔斯的后院。

他看到了院子中央那口黑色的棺材,看到了地面上阵法的残痕。他的眼神瞬间从迷茫转为狂热!

陈放正在院子里整理昨天的异状留下的痕迹。

院墙之外,低沉而诡异的诵念声开始响起。那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音节拗口而充满着原始的、令人不安的节奏感,仿佛是从地壳深处某种古老生物的喉管中挤压出来的。随着诵念,小巷中的阴影开始扭曲、蠕动,像是活了过来,它们汇聚、拉长,勾勒出几个模糊而修长的人形。为首的身影笼罩在一件血色的长袍之下,兜帽的阴影深处,看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面容,只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在无边的黑暗中明灭,充满了非人的狂热与残忍。

“圣女的指引……就在此处……”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袍底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那亵渎我神眷属的牢笼……以及它的守护者……都在这堵院墙之后。”

为首的狂信徒伸出一只苍白得如同死人的手,五根指节长得不成比例,指尖尖锐如爪。他用指甲在身前的空气中划开一道扭曲的血痕,那血痕并未消散,反而像一道燃烧的伤口,烙印在虚空之中。紧接着,他身后几名信徒同时划破自己的手腕,任由那带着邪异力量的血液滴落在地,汇入一个由他们脚步构成的、更加复杂而邪恶的阵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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