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岸边的硝烟在暮色中渐渐稀薄,残阳将粼粼波光染成血色。哪吒脚踏微微黯淡的风火轮,混天绫还在轻轻滴落截教妖魔的黑血,他望着闻仲远去的墨麒麟背影,火尖枪随意拄在地上,溅起几点火星。“老匹夫,下次可没这么容易逃!”少年的声音带着未散的硝烟味,却难掩疲惫。
西岐众将欢呼着涌来,黄飞虎金盔上的红缨剧烈晃动,他一把搂住哪吒肩膀,铁甲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好小子!今日这一仗,当真是扬了我西岐的威风!”广成子擦拭着破损的番天印,眼中满是赞赏:“若非哪吒以太阳真火破了金睛晃海,今日胜负还未可知。”
姜子牙拄着打神鞭,封神榜在他袖中微微发烫。他望着天边最后一抹霞光,眉头却依然紧锁。杨戬单膝跪地,天眼的蓝光已有些黯淡:“师叔,闻仲虽退,但截教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姜子牙长叹一声,拂尘扫过地上焦黑的裂痕:“传令下去,加固城防,清点伤亡。越是此时,越不可大意。”
另一边,截教营地内气氛压抑如铅云。闻仲跌坐在帅椅上,雌雄双鞭重重砸在案几上,震得茶水泼溅。他额间竖目还在隐隐作痛,伸手抹去嘴角血渍,指腹沾满金色碎屑——那是被太阳真火灼伤的痕迹。“好个灵珠子转世……”他咬牙切齿,声音里满是不甘。
申公豹从阴影中转出,分水鞭在手中甩出刺耳声响:“太师不必气馁!那哪吒不过是仗着法宝刁钻,待我去金鳌岛请三霄娘娘出山,定叫西岐……”“住口!”闻仲猛地起身,帅椅轰然倒地,“三霄乃我截教长辈,岂容你随意差遣?”他望着帐外摇曳的招魂幡,眼中闪过挣扎,“此番失利,是我轻敌。但西岐众人屡坏我截教好事,这笔账,迟早要算!”
夜幕降临,西岐大营却灯火通明。伤兵的呻吟声、医者调配草药的捣药声、铁匠修补兵器的敲打声交织成一片。哪吒蹲在篝火旁,用匕首削着混天绫上的焦痕,火星溅在他染血的衣甲上。黄天化提着一壶酒走来,重重坐在他身旁:“今日真痛快!不过……”少年将军望着远处戒备的哨兵,声音压低,“闻仲那老东西,怕是在谋划更狠的招。”
哪吒头也不抬,匕首挑开一缕烧焦的红绸:“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灭一双。”他突然转头,眼中跳动着火焰,“还记得我在陈塘关剔骨还父时的痛吗?比这更难的我都挺过来了,还怕他截教?”黄天化被他的气势震住,随即大笑起来,拍着他肩膀:“好!有你这句话,我黄天化就敢跟着你再闯十次截教大营!”
而在闻仲的中军大帐,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牛皮帐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他摊开一卷泛黄的阵图,指尖划过“九曲黄河阵”几个朱砂字,墨麒麟突然不安地嘶鸣。“传令下去,”他头也不抬,声音冷得像冰,“命赵公明即刻前往三仙岛,借金蛟剪;再派人通知菡芝仙、彩云仙子,重整十绝阵。”
副将犹豫着开口:“太师,如今士气低落,不如……”“士气?”闻仲猛地抬头,竖目红光暴涨,吓得副将扑通跪地,“截教何时低过头?告诉那些废物,下次再敢临阵退缩,休怪我雌雄双鞭不认人!”他抓起案上的虎符,重重拍在地图上的西岐位置,“下一次,我要让他们知道,得罪截教的代价!”
西岐城墙上,杨戬望着截教营地方向,天眼突然泛起涟漪。他握紧腰间三尖两刃刀,身后传来脚步声——玉鼎真人负手而立,望着漫天星斗:“看到了?闻仲在调动东海的力量。”杨戬点头,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弟子愿去探查虚实。”玉鼎真人却按住他肩膀:“暂时按兵不动。截教此次定有杀招,我们需等一个契机……”
深夜,黄河浪涛声中夹杂着诡异的 chanting。闻仲站在岸边,任由浪花打湿战靴。他望着对岸西岐城闪烁的灯火,额间竖目第三次睁开,金色光芒穿透夜色,却只见重重迷雾。“姜子牙,”他对着虚空低语,双鞭在掌心缓缓握紧,“下一次见面,便是你西岐的末日。”
与此同时,西岐议事厅内,姜子牙展开封神榜,榜文上的名字正在缓缓浮现。他的手指拂过那些闪烁的光点,突然顿在一个新出现的名字上——字迹鲜红如血,透着不祥的气息。“截教这次,怕是要请出镇教之宝了。”他喃喃自语,打神鞭突然发出嗡鸣,仿佛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危机。
次日清晨,西岐百姓提着酒肉涌入军营,欢呼声中,将士们修补着破损的铠甲。哪吒却独自站在城楼上,望着截教营地方向的黑云。风火轮突然自行转动,青红火焰照亮他紧绷的侧脸。“要来就来吧,”他握紧火尖枪,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我哪吒,从来就没怕过!”
而在截教营地,闻仲最后一次检查完调兵文书,将虎符交给亲信将领。墨麒麟的铁蹄踏碎晨雾,他翻身上兽,回头望向连绵的营帐:“传令三军,拔营!待我借来金蛟剪,定要将西岐夷为平地!”随着他一声令下,截教大军缓缓移动,卷起漫天黄沙,却在黄河岸边留下无数暗藏杀机的符咒,如同蛰伏的毒蛇,等待着下一次出击的时机。
西岐的胜利不过是短暂的喘息,双方都在暗中积蓄力量,谋划着更惨烈的对决。姜子牙望着截教远去的方向,手中封神榜无风自动;闻仲的墨麒麟嘶鸣着踏碎晨霜,雌雄双鞭上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场关乎天地气运的封神大劫,正朝着更惊心动魄的方向奔涌而去,而每一个卷入其中的人,都将在命运的洪流中,做出改变三界格局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