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龙岭的黑云在申时三刻压断松枝,申公豹的紫绶金章映着妖光,正踏在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黄飞虎的开天斧刃上。这黄飞虎非是西岐那位武成王,而是截教碧游宫弟子,因擅使地裂之术,被商纣封为“泰山凶神“,斧柄缠着三十六根人发编成的索命绳,每根都系着朝歌冤魂的指骨。
“天齐将军,“申公豹的指尖划过斧刃血槽,“闻太师的金鞭阵缺了地脉之威,“他的目光扫过随行的南岳衡山司天昭圣大帝崇黑虎,其腰间铜铃内封着祝融真火,“若用泰山压顶术破西岐的岐山龙脉......“
崇黑虎的豹皮披风扫过满地松针,铜铃突然炸响火星:“申道兄可知,“他的瞳孔泛着赤焰,“当年姜子牙在昆仑山下咒我衡山三百年不生草木?“话落时,掌心已凝出碗口大的火球,球心竟映着西岐虎娃的身影——那是截教“窥魂火“在寻觅阵眼。
闻仲的帅帐在黑云笼罩中轰然震动,金鞭自动出鞘三寸,鞭身云雷纹与泰山开天斧的地裂纹相撞,在帐内扫出深沟。他望着踏帐而入的五岳凶神,看见东岳黄飞虎的甲胄上嵌着鹿台砖雕的饕餮纹,南岳崇黑虎的豹皮披风染着截教符水的青焰,忽然想起先王在太庙说的话:“截教妖人,可借不可信。“
“闻太师别来无恙?“中岳嵩山崇圣大帝闻聘的九环刀磕在帅案上,刀环内封着黄河水鬼的怨魂,“我等在东海听说,“他的目光扫过闻仲胸前的伤,“您用先王玉佩破了姜子牙的民心阵?“
闻仲的金鞭轻点地面,震碎刀环内的怨魂:“三位将军若为助战而来,“他的声音混着帐外妖风,“请先解了绝龙岭的黑云,“指向帅案上的舆图,“商军的粮草车,“忽然冷笑,“经不起截教的硫磺火。“
北岳恒山安天玄圣大帝崔英的判官笔突然飞出,笔尖在舆图上划出深痕:“闻太师这是信不过我等?“笔杆缠着北海冰蚕的丝,每道纹路都刻着纣王的生辰八字,“我等奉通天教主之命,“笔锋指向西岐大营,“特来教姜子牙尝尝,“眼中闪过寒芒,“五岳合璧的滋味。“
西岐的观星台在戌时初刻传来异响,姜子牙的打神鞭突然指向正北,鞭身云雷纹与绝龙岭的黑云产生共振:“不好!截教请了五岳凶神,“他望着星图上五岳星位的异动,“杨戬,去查北岳的判官笔,“声音陡然冷冽,“那笔杆上的北海冰蚕,“指向虎娃,“曾吸干过东夷三万人的精血。“
虎娃的青铜弩在手中发烫,弩箭尾羽突然结冰:“相父,昨夜看见的流星......“话未说完,哪吒的风火轮已碾过观星台石阶:“怕什么!“他的火尖枪挑着南岳铜铃的虚影,“当年在陈塘关,“红绫突然染成赤焰,“我烧过祝融的火神庙!“
绝龙岭的战场在子时初刻化作炼狱,东岳黄飞虎的开天斧劈开岐山断层,地裂中喷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朝歌百姓的哭号——那是截教用炮烙柱残片炼的“民怨火“。南岳崇黑虎的铜铃摇出十二道火墙,每道火墙都映着西岐百姓被焚烧的幻象,却在火尖枪刺来时,显形为截教符纸的狐尾纹。
“好个借民怨为妖火!“杨戬的三尖两刃刀劈落火墙,刀刃与北岳崔英的判官笔相击,溅出的冰屑竟凝成“冤“字。他忽然在笔杆的冰蚕纹里,看见自己在朝歌救下的幼童面容——那孩子的父亲,正是被崔英的冰蚕吸干精血的东夷匠人。
中岳闻聘的九环刀突然斩向虎娃,刀环内的黄河水鬼发出尖啸。虎娃的弩箭射偏,却看见黄飞虎的五色神牛突然撞开刀风——这位西岐将领的甲胄下,正穿着闻仲送的玄鸟纹软甲,软甲上的云雷纹,恰好克制九环刀的水鬼怨魂。
“黄将军!你......“闻聘的刀势一顿,看见黄飞虎枪缨上系着的平安结,正是当年在朝歌飞虎军的旧物。而此刻的黄飞虎,正用枪尖在地面划出“北“字,那是昨夜与闻仲约定的撤退暗号,枪尖所指,正是截教符纸埋着的陷阱。
申公豹的身影在黑云后冷笑,袖中翻出五方五帝旗:“姜子牙,“他的声音混着五岳凶神的战吼,“今日让你看看,“黄旗展开时遮天蔽日,“截教的地水火风,“旗面映着纣王的狐首玉佩,“如何焚尽你的民心!“
姜子牙的打神鞭突然发出悲鸣,他看见五岳凶神的法宝上,都刻着纣王的生辰八字——这是截教用鹿台血祭之术下的死咒,但凡伤其分毫,朝歌百姓便要替死。“传令全军,“他的声音带着不甘,“暂避绝龙岭,“打神鞭在掌心刻下“忍“字,“用岐山麦种,“指向后方大营,“布'万穗归心'阵。“
东岳黄飞虎的开天斧劈向西岐辕门时,忽然听见风中传来童谣:“天齐斧,劈不开,西岐麦种土里埋。“他的斧刃在辕门前寸步难行,只见无数麦穗从地缝中钻出,穗尖竟组成玄鸟展翅的形状,正是当年成汤与涂山氏盟誓的图腾。
“好个以农为本的阵!“南岳崇黑虎的铜铃突然哑火,他看见火墙中的幻象被麦香驱散,显形为自己在衡山欺压百姓的场景——那些被他吸干精血的山民,此刻正用麦秆扎成玄鸟,向他的火墙投掷。
闻仲的帅帐在此时传来巨响,北岳崔英的判官笔穿透帐顶,笔尖却停在闻仲胸前三寸:“太师,“他的声音带着惊讶,“您的甲胄......“只见闻仲的玄鸟甲上,正泛着比干血魂的红光,那是当年在太庙,比干用自己的心血为他祭炼的护心镜。
“收了吧,“闻仲的金鞭扫过笔杆的冰蚕纹,“截教的妖术,“他的目光扫过帐外燃烧的麦田,“烧不尽百姓心里的种子。“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虎娃的哭喊,混着麦种破土的声音,知道姜子牙的“万穗归心“阵,正在截教的妖火中,长出最坚韧的根须。
是夜,西岐大营的麦田间,姜子牙望着绝龙岭方向的黑云。打神鞭上的裂痕在月光下泛着金光,那是五岳凶神的法宝留下的印记:“散宜生,“他忽然开口,“派人去五岳,“指向星图上的漏洞,“告诉各山百姓,“眼中闪过精光,“截教的凶神,“声音陡然低沉,“最怕家乡的土。“
闻仲独自走进五岳凶神的营帐,看见东岳黄飞虎正在擦拭开天斧,斧柄的人发绳上,竟系着半截红绳——那是西岐百姓祈福的平安结。“天齐将军,“他的声音轻得像雾,“你斧下的地裂,“指向帐外的麦田,“埋着朝歌百姓的骸骨。“
黄飞虎的斧刃突然颤动,人发绳发出尖啸:“闻太师可知,“他的目光落在闻仲的金鞭上,“截教给我们的法宝,“声音突然哽咽,“每一道纹路,“指向斧柄的指骨,“都是商纣用百姓的命换的。“
申公豹的冷笑从帐外传来,袖中握着的,正是能控制五岳凶神的“五帝令“。他看见闻仲与黄飞虎的交谈,知道这两位心怀百姓的将领,终将成为截教的隐患,指尖悄然掐动法诀,准备发动最后的血祭。
岐山的晨雾中,虎娃正在收集被妖火烧焦的麦穗。他看见每粒焦麦上都刻着细小的“生“字,那是姜子牙用打神鞭刻下的护粮咒。远处,五岳凶神的法宝光芒渐弱,因为他们不知道,西岐的麦种,早已在百姓的泪水与祈愿中,扎下了比五岳更坚实的根。
绝龙岭的妖风渐渐平息,闻仲望着五岳凶神的营帐,知道这场与截教的合作,不过是饮鸩止渴。他的金鞭在掌心留下深深的血痕,那是方才阻止黄飞虎劈砍麦田时,自己用鲜血画的护苗咒。他忽然明白,姜子牙的暂避,不是畏惧,而是在等待——等待天下百姓的麦种,在截教的妖火中,长出刺破黑云的新芽。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岐山,五岳凶神的法宝上,竟凝结出晨露。那不是普通的露水,而是天下百姓的泪水,是对和平的渴望,是对暴政的控诉。闻仲知道,这场战争,早已不是商周之争,而是民心与妖术的对决,而最终的胜利,必将属于那些在焦土上种下希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