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元安笑着点点头。
“不错,这石貂皮桶子记作三十块钱,如何?”
苏建国和王慧听到老爷子这话,望向儿子的目光欣慰又复杂。
欣慰的是,几天功夫儿子就赚到三十块,与生产队挣工分,真的太多了。
复杂的是,蛋娃子打到猎物,让两人担忧他的安全。
“这几天农闲,我和你婆在家里看家,你们都去捡一趟。”苏老根转身,抓起一把板栗看了看,粒粒饱满。
“好!”众人齐齐点头。
苏红霞兴奋溢于言表,终于能上山玩了。
晚上,王慧将石貂肉洗干净,剁碎煮了一顿板栗炖石貂。
石貂肉比较柴,没有那么好吃。
可对于这个年代的农村人来说,那管那么多。
一锅石貂肉炖板栗,香味浓郁,吃的家里众人满面红光,肚子溜圆。
……
第二天早上,天还未亮。
苏建国两口子就起床了,准备好了大量的口袋和背篼,开始做早饭。
早饭有些变化,大米煮红苕,还做了许多杂粮饼,可以在山上吃。
詹家人也起来的很早,家里除了詹老爷子和詹大叔在家里留守,来了三个人,詹石和詹铁两兄弟,他们的母亲孙英。
苏家人多,一口气去了五个。
趁着天还未亮,众人在村口汇合后,速度极快的上山了。
太阳初升时,众人喘着粗气来到悬崖边上,看到远处的大片的毛栗子林,兴奋的喊叫起来。
“好大一片毛栗子林!”
“走走,我们快点下去。”
“我已迫不及待,捡个过瘾了!”
紧接着,在苏元安的引导下,众人纷纷顺着绳索滑到平台,苏建国又在石头上系了几圈绳索,大家顺着绳索滑了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在毛栗子林里,不停地将挑选好的板栗,装进口袋。
中午,苏元安领着幸运在周围溜达一圈,射了两只环颈雉鸡。
中午,众人用两只鸡配合板栗,煮了一大锅,啃着杂粮饼,混个肚饱,继续忙碌。
下午一点,众人满头大汗将所有口袋和背篼都装满。
此刻,天空越加黑暗,寒风凛冽……
“这天压的太黑了,要下雪了!”苏建国抹着额头汗水,盯着阴沉的天空道。
“老汉,若明天不下雪的话,我们再来一趟,应该能把板栗捡完!”
“如果下雪,就算了!”苏元安瞟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开口道。
“好!”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上去吧!”
众人背着背篼,拖着沉重口袋抵达悬崖下面,留下苏元安和苏红霞两人捆绑口袋,剩余的人都顺着绳索爬上上去。
众人忙碌一会儿后,口袋和背篼都吊了上去。
苏元安算了算,家里拿了十根口袋和五个背篼,全部装完了,大约在七八百斤的模样。
詹家八根口袋和三个背篼,大约在五百多斤左右。
看到家里堆积如山的板栗,苏元安心中感慨,真的是靠山吃山啊!
第二天,天气更加阴沉了,寒风凌冽,可还没有下雪。
两家人趁着天还未亮,顶着寒风上山,直到天黑才回家。
家里的板栗都快堆不下了,足足上千斤,老苏家忙碌到深夜,才将这些板栗分开晾晒起来。
当天晚上,苏元安睡梦之中裹着被子,也冷的瑟瑟发抖。
挨到清早,苏元安明显感受到房间里的温度下降许多。
“汪!”幸运清醒过来,看着苏元安。
昨天天冷,苏元安就把幸运的窝搬进房间之中,否则就麻烦了。
“好狗。”苏元安伸手摸了摸幸运脑袋,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来到外面点燃火塘,才感觉舒服一些。
就在他和幸运都在火塘旁烤火时,苏红霞打着哈欠,哆嗦走过来,凑在门缝往外一看。
“二哥,下雪了!”苏红霞突然惊呼道。
苏元安站起来走过去,从门缝往外一看,到处都白茫茫的一片。
冬天的第一场雪,降落下来了。
下雪,就意味着猎物更多!
苏元安兴奋起来,摩拳擦掌着收拾弓箭等物,等着一会儿上山。
早上母亲做的是包谷面和板栗炖的稀粥,有点清甜,下饭菜是泡菜,撒点辣椒一拌,也是一道美味。
苏元安坐在火塘边,夹着咸菜,吹着滚烫的稀粥,沿着碗边喝着。
吃饱喝足,浑身暖和起来。
就在苏元安放下碗筷时,就看到詹石头浑身披着雪出现在门口。
王慧走过去,帮他拍打头上和衣服上的雪。
“谢谢王婶!”詹石头抓着脑袋,不好意思道。
“都是自家人,谢什么谢!”
“石头,快过来喝一碗热水。”王慧转身去倒水了。
詹石头喝了一碗热水后,吐了一口热气,低声道:“我给你说,昨天我听到村头的猎户张德全,叫嚣要找你麻烦。”
“找我麻烦?”苏元安愣了愣,他和张德全并无一丝交际。
“都是赵三婶,到处说你获得一个石貂皮桶子……”
“张德全的媳妇刘翠花听到这件事情后,回去和他吵了一架。”
“昨天我去围观了一下,打的那叫一个厉害,张德全那张脸都被抓烂了。”
“张德全那龟儿一整年都待在家里,也不上工和打猎……”詹石头兴奋的八卦着。
苏满仓和苏红霞听到后,都兴奋的凑过来。
“然后呢?”苏满仓满脸八卦道。
“张德全就将安哥贬低一顿,说自己才是龙田村最厉害的猎人……”
“呸,我看他天天喝酒,火枪都拿不稳,那条青川犬更是饿的骨瘦如柴,还吹嘘,真不要脸!”詹石头瘪着嘴,满脸不屑道。
“在我心目中,二哥才是最厉害的。”苏红霞笑眯眯的夸奖道。
“那当然!”
“等雪停了,我们该上山了。”苏元安嘿嘿一笑,瞟了一眼门外,雪小了一些。
众人聊了一会儿,东方发白时,雪停了。
众人走出来一看,寒风凌冽,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快去收拾东西,我们走!”
听说要去撵山,詹石头兴奋的快回去收拾装备。
“蛋娃子,你们路上小心一点。”
“对了,这是你爷爷叮嘱的!”怕冷的小老太太出现在门口,伸出脑袋喊道,又补充了一句。
“知道了!”苏元安背起背篼,打了一声招呼,带着幸运离开了家。
幸运第一次看到雪,兴奋跟在身后,时不时还停下来舔叶子上的雪。
一会儿的功夫,苏元安和詹石头背着武器背篼,在山脚下汇合在一起。
“安哥,我们今天去那里打猎?”詹石头兴奋问道。
“打猎?”
“就凭你们还想打猎?想屁吃哦!”苏元安还没有回话,就听到一个远处传来嗤笑的声音。
两人顺着声音,回头一看来人,暗道晦气!
山路拐弯处,张德全穿着厚厚的皮毛衣服,背着火枪和背篼,身边还站着一条瘦弱的青川犬。
看起来有模有样,可脸上的伤痕说明了一切。
张德全狩猎水平并不怎么样,可好酒!
平时打点兔子松鼠野鸡,都拿到桃园镇上去换酒喝了。
为了这件事情,他经常和媳妇刘翠花干架,闹的全村皆知。
昨年,他从山上拖了一只黑娃子回来,震惊了全村人。
几个懂打猎的人,发现这黑娃子浑身都是撕咬的痕迹,肉都臭了!
这黑娃子不知为何而死,被张德全捡了一个便宜。
这黑娃子卖了两百多块,张德全在钱没有花完之前,天天在家里喝酒。
年底了,家里没钱了!
天气冷,张德全还不想出门打猎,再加上赵三婶大嘴巴一说,就挨了老婆的打。
张德全顶着满脸伤痕出门后,就后悔了,这天太冷了!
他哆哆嗦嗦准备上山,就看到苏元安和詹石头走过来。
听到两人说要上山打猎,张德全那里忍得住,出言讽刺!
“张德全,你想挨揍吗?”詹石头捏着拳头,不满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