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蔽了鬼影森林的上空,天空阴霾不开,狂风怒吼,寒意逼人。
游骑兵盖瑞额头上却爬满了冷汗。
“翻过这座山脊,就是小溪旁的一座野人营地。”
当初,正是因为威玛·罗伊斯立功心切,执意追踪一群野人,盖瑞的巡逻小队才会遭遇灭顶之灾。
异鬼就是在山脊后的野人营地,杀死了盖瑞的长官威玛·罗伊斯和守夜人弟兄威尔。
威尔不过是来自海疆城的偷猎者,被流放到绝境长城做了游骑兵,他的死,黑衣弟兄们会缅怀一阵子,然后逐渐被这个世界遗忘。
威玛·罗伊斯可不一样了,作为符石城伯爵青铜约恩的幼子,威玛·罗伊斯出身高贵,他的父亲和家族自然不愿意接受威玛·罗伊斯死亡的事实,青铜约恩写信给熊老,要求找回威玛·罗伊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得罪了青铜约恩伯爵,那守夜人军团以后在谷地招人可就不好招了。
对于盖瑞来说,异鬼和那片营地就是他的噩梦。盖瑞实在是不想故地重游。可奈何一旁的熊老,艾德公爵和劳勃国王已经下了命令。他们坚持探访当初异鬼出没的地方。
盖瑞如果违抗命令,那他难逃一死,毕竟他已经做过一次逃兵了。
一切都是威玛·罗伊斯的错!
盖瑞心中把威玛·罗伊斯咒骂了一通,该死的青铜少爷,就算是死了变成了尸鬼,也能让盖瑞感觉是吃了一勺苍蝇一般膈应。
距离可能出现异鬼的营地,只间隔了一道山脊,众人开始紧张了起来。
熊老勒住缰绳,他拔剑出鞘。
“守夜人的汉子们!我们可能会遭遇异鬼和尸鬼,战胜你们的恐惧,牢记你们的誓言。”
班扬拔剑出鞘。
“我们是黑暗中的利剑!”
索伦·斯莫伍德拔剑,怒吼。
“长城上的守卫!”
断掌科林左手拔剑出鞘,“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
白眼肯基,贾曼·布克威尔,杰瑞米·莱克,石蛇,侍从戴里吉,马拉多·洛克爵士等游骑兵,纷纷拔剑,齐声怒吼。
“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
“我将生命和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琼恩·雪诺和山姆大受震撼。
原本山姆是要留在黑城堡的,但是他这些天总是去伊蒙学士那里借书看,伊蒙学士发现山姆聪明好学,就让山姆帮忙照顾乌鸦。
这次劳勃国王狩猎,其实也是一次巡逻任务,队伍需要学士照顾渡鸦,一旦在塞外遇到紧急情况,就可以放飞渡鸦,联系黑城堡。
伊蒙学士已经一百多岁了,他没法参与这次巡逻,伊蒙学士的助手克莱达斯最近眼睛害病,也没法随队出征。于是照顾渡鸦的任务,落在了山姆的头上。
山姆骑到琼恩·雪诺身边,“琼恩,我有点后悔,没有加入守夜人了,守夜人军团毕竟有自己古老的历史和荣耀啊!”
琼恩拇指勾着缰绳,“山姆,守夜人军团存在的意义就是抵御异鬼,你我都没有加入守夜人军团,但是我们可以和守夜人军团并肩作战。”
远处的乔佛里骑在战马上,裹紧绯红斗篷,他露出轻蔑的笑容。
“一群大傻帽,还‘唤醒眠者的号角’,守夜人这么一嚷嚷,要是有野人和异鬼在附近,早就被唤醒了吧!”
眼看周围的骑士,侍从,无人应和,乔佛里感觉到有些尴尬,他望向自己的护卫桑铎·克里冈。
“好狗,你说是不是啊?”
猎狗耸耸肩,“守夜人弟兄还不赖,比那些涂抹圣油的骑士强多了。”猎狗憎恶他的哥哥魔山,因此他厌恶所有的骑士,他认为大部分骑士都名不副实。
乔佛里冷笑一声,“守夜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强奸犯,盗贼,偷猎者,土匪,全都被流放到绝境长城。”
一旁的提利昂说道:“乔佛里,说话前动点脑子。如果让国王听见你嘲讽守夜人弟兄,你就要挨揍了。”
虽说提利昂不相信这世界有异鬼,但是他对于守夜人弟兄,一直充满尊重。
在提利昂看来,当今的守夜人军团固然兵源大多来自于罪犯和被流放者,但是自愿加入,人品高贵的人也不少。
班扬,断掌科林,埃恩·伊梅特,唐纳·诺伊等人,人品远超御林铁卫马林·特兰,柏洛斯·布劳恩等人。
如果他们没有选择披上黑衣,选择为任何领主效力,他们都可以轻易获得比在绝境长城更好的待遇和生活,他们的信仰和品格是金钱买不到的。
游骑兵,临冬城士兵和王家骑士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过树丛,爬上一道缓坡,爬上山脊。
一棵高大哨兵树耸立在山脊上,上面落满了乌鸦。
琼恩感觉到乌鸦的凝视,这可能是三眼乌鸦的眼线。
众人越过山脊,山下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周围一望无际的森林无限延伸。盖瑞之前所说的那条小溪已经半结冰,潺潺脉动。
这是一片荒废的野人营地,帐篷倒塌,营火灰烬被冰雪覆盖。
荒废营地没有出现任何异鬼和尸鬼,不过周围的森林就不一定了。
熊老挥挥手,断掌科林,班扬,戴文等游骑兵,立刻分成小队,钻进了冰雪覆盖的森林狩猎小路,消失在士卒松和哨兵树的海洋里。
没一会儿,成群结队的乌鸦,呱噪着飞过营地上空。
琼恩下意识地拔出了黑曜石匕首,他注意到许多经验丰富的游骑兵也这么做了。以射术见长的游骑兵,“御林的”乌尔马,侍从戴里吉,甚至搭弓拉箭,使用的正是黑曜石箭头。
熊老拔出了瓦雷利亚钢剑利爪,艾德则拔出了史塔克家族祖传的宝剑寒冰。瓦雷利亚钢又名龙钢,同样是异鬼的克星。
提利昂强忍笑意,“不用这么紧张,这里根本没有异鬼。森林之子的秘密武器黑曜石,还有瓦雷利亚钢剑,可以收起来啦!”
艾德强压怒火,“小恶魔,等异鬼真的杀到,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提利昂反唇相讥,“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个头像森林之子,异鬼根本不敢招惹我。要是异鬼不长眼,那我就化身雄狮,杀死它们!一如兰尼斯特家族的族语,听我怒吼。”
这时候,森林里传来了游骑兵的号角。
提利昂脸上的笑容消失,他的坐骑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一声号角,代表兄弟归来。
紧接着是第二声号角。
两声号角代表发现野人。
游骑兵,临冬城骑兵,王家骑士,纷纷拔剑出鞘。
众人屏息凝神,沉默等待,每个人都在恐惧着第三声的到来。
第三声代表异鬼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