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里,铁匠铺接到三十炼兵器订单的消息传入了黑虎帮堂口。
“嗯?那李氏铁铺在这一带的口碑还算不错,他们既敢接下订单,必然是有把握……说不定那李铁此番会亲自出手。”
吴横得知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惊疑,随着一细想他那眼眸中不禁闪过一抹惊喜。
再有两月便是赵玄帮主寿宴,他这段时间还正头疼该送什么当贺礼,眼下贺礼自己找上门来了。
一柄上好的兵器对于武者而言可是好东西,可以显著提升战力。
“只是这次该找什么借口呢?”
吴横思考间,屋外忽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以及婢女惊慌的惊呼声,思绪被打断吴横面露凶光,他推门而出。
婢女看到吴横面色刷的变得苍白,她咽了一口水,连忙跪倒在地。
“老爷,求你饶我一次,我,我不是故意的。”
婢女慌忙磕头求饶。
吴横看着那地上碎裂的碗碟,脑袋中忽闪过一抹灵光,继而他伸手取下腰间佩刀,这柄长刀是那李氏铁铺锻造的,而且是上月刚出炉的。
嗤!
吴横抽出长刀,寒光隐现的刹那,那婢女更是浑身剧颤,直把脑袋磕的头破血流。
“李氏铁铺这段时间好像来了一位技艺高超的新铁匠……他锻的这柄长刀还真不错,嘿嘿。”
吴横看着手中长刀想到了找事的借口,咧嘴一笑,满脸横肉颤动间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
……
“这些祛湿驱虫之药果然无用。”
苏牧昨夜回家将药煎熬服下,一夜过去后不见一丁点反应,毫无药效。
说实话,直至如今苏牧对自己体内所中之毒知之甚少。
呼呼呼----
随着两名锻造学徒用力拉动风箱,炉火透出青焰,苏牧要锻造三十炼兵器之事昨日就在锻造房里传开。
今日李铁调来两名锻造学徒全力给苏牧打下手,两名学徒用力拉着风箱之时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正在挥锤的苏牧,两人面上流露尊敬想要从中学些技艺。
铛!
“炉火温度不够,你们两人再加把力。”
“是,苏师傅。”
苏牧不断抡锤,想要锻造一柄三十炼兵器,前期锻打折叠铁坯的过程尤为重要,百炼成钢方能锻造兵器。
锻打过程中,苏牧将伏虎拳与碎岩拳两门拳法轮流施展,在劲力的加持下每一锤都震得整个锻造台颤鸣,直看的两名锻造学徒不断吞咽口水。
“这苏师傅莫非是天生神力!”
心中有了计划,苏牧的日子过得充实无比,十日后,又是一个平静的傍晚。
昏黄的落日下,苏牧如往常一般修炼起五禽戏舒缓打铁一天后的肌肉,少年的身躯舞动起来,虎鹿熊猿鸟五种飞禽走兽的动作栩栩如生。
一招一式,行云流水间渐渐透出一种不寻常的韵味,明明还是那一个个简单的动作,但落在苏牧手中却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美感。
一名路过的村民随意瞥来一眼,不禁为之驻足看的入迷,直至夜幕彻底降临大地,这名路过的村民才猛然惊醒回过神来。
“怪了,我这是怎么了?”
村民疑惑嘀咕一声后再次看去,发现苏家娃儿依旧是那个苏家娃儿,打的还是以往的那套拳法,没甚出奇之处,只是比往日更像山中的那些飞禽走兽罢了。
村民走后,夜幕下的苏牧却沉寂在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浑身每一寸血肉都极度放松,整个人飘飘然的,随着劲力流转,苏牧浑身筋骨在颤鸣,身体缓缓进行着某种蜕变。
许久后,黑暗之中少年长长吐出一口气,他那一双眸子明亮。
“五禽戏圆满了!”
苏牧心中了然,历经一年多的苦修后他终于将第一门技能修至圆满境界。
“我的躯体好似有了一些变化?”
苏牧缓缓伸出右臂,随着血肉蠕动,苏牧的右臂缓缓粗壮了一小圈,其上的肌肉线条如刀削斧凿一般极具力量感。
啪!
苏牧悍然击出一拳,并未动用体内劲力却有拳风,更是于长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炸响。
“这种感觉与双虎叠加时有些类似,但眼下我并没有进入施展双虎……我明白了,这门神医华佗所创的五禽戏圆满后极大提升了我对这具躯体的掌控力,如今这份掌控力几乎接近完美。”
“如此一来,我随时可以将身体的状态调整至巅峰,甚至如双虎叠加那般临时打破极限,超常发挥出这具躯体的潜力。”
“这招以后就唤作‘破限’吧……破限状态下我的拳脚威力少说提升了一半。”
苏牧接连轰出数拳后才停下,他很快发现破限状态与双虎叠加的确很相似,只不过双虎叠加会对苏牧的躯体带来极大的负荷,往往数拳后便难以为继,更是会丧失作战能力。
而五禽戏圆满后的破限状态下能够维持相当一段时间的持续作战,副作用也极大降低了,前者实质上超出了苏牧对自身的掌控,而破限则是在苏牧的绝对掌控之中。
思及此,苏牧面露满意和惊喜之色。
“明日休沐,该去一趟青云县城了。”
青云县城是这一带中心之地,统辖包括青水镇在内的十三镇之地,位于青水镇之北七十里,相距村子近乎一百里。
青水镇有通往县城的牛车,每人一趟收取两百文钱,清晨离镇,若是顺利翌日正午时分可到县城,若遇阴雨天则要延迟到傍晚。
相比牛车,商队的马车会比牛车快上不少,但七十里地也需耗费一天时间。
东边村几十户上百村人,去过县城的村民屈指可数,去县城一趟途中的见闻多是能当一辈子的谈资。
“明日早些出发,一百里应该花不了太多时间。”
鸡鸣之前,天际高悬一轮残月,苏牧将几张银票揣入衣襟,披上蓑衣戴上一顶斗笠离开了村子。
山林小路之中一道身影带着残影快速掠过,碎石纷飞,劲风吹得山中杂草狂乱摇曳。
五禽戏圆满、身怀三门九品武学、又长期服用三全壮体汤的苏牧体魄惊人,哪怕是同为炼劲的寻常武者也远不能及。
强大的体魄令苏牧气脉悠长,脏腑强壮,又有圆满五禽戏对肉躯近乎完美的掌控下苏牧能够以超出前世人体极限的百米速度持续奔跑出几十里的距离。
一个时辰不到,天际方露一抹鱼肚白之际,苏牧抵达了青云县城外。
县城的城墙近乎有二十米高,其上有身穿皮甲手执长矛的青云军巡逻,远远望去,如一头灰色巨兽盘踞大地。
此刻时辰尚早,守城青云军瞥了眼苏牧身上的粗布麻衣随口问了几个问题,苏牧应答后缴纳了十五文钱入城去。
穿过城门,喧闹声入耳来,眼前豁然开L县城街道宽阔足以容纳三四辆马车并驾齐驱,商贩行人川流其中,两侧高墙大院令苏牧不禁多看了好几眼。
“好一个青云县城!”
苏牧感慨一声,这青云县城的繁华数倍于清水镇,那清水镇与这县城相比可谓是乡下之地。
之后苏牧花了一些银钱一番打听,很快来到了县城东街一处清幽的医馆小院前。
“云鹤医馆,就是这里了。”
只是当下医馆竹门紧闭,其上挂有一小木牌:家师云游,医馆闭门。
看到木牌上的字苏牧有些傻眼了,他奔波百里来到县城却直接碰壁了,当下苏牧又一番打听后来到县城中央大街一栋三层楼高的气派医馆前。
“仁济医馆。”
苏牧走入其中,一名年轻的药童迎来,瞧见苏牧一身粗麻衣顿时面上的笑容冷淡了几分,“看病还是抓药?”
“看病。”
苏牧等了小半时辰,药童将他带上二楼,苏牧将自己的病症说出后,面前约莫四十岁的中年医师面露狐疑之色。
当下他开始为苏牧号脉,一系列的检查无果后,医师解开一包银针,以火焰烧过后往苏牧窍穴中扎入。
不多时,医师取出第一根银针瞧见毫无变化后眉头紧锁,开始怀疑苏牧先前是否在诓骗自己。
一根又一根取出,银针依旧毫无变化。
直到苏牧两乳之间的银针取出,医师瞳孔陡然收缩,只见那一根数寸长的银针漆黑无比,更是透出一股异常难闻的腥臭怪味。
看到变黑的银针苏牧却是心中一喜,或许有解毒希望了。
“此处为任脉膻中穴,临近心脏……怪了,为何只有此处银针变色?”
医师看向手中漆黑的银针,如此漆黑粘稠可不似近日刚中毒,骇人的一幕随之发生,那银针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医师见状急忙将银针掷地,黑血坠地,地板顿时滋啦作响,缕缕黑烟中被腐蚀出一个小坑。
“嘶,好凶猛的毒性……”
医师面露惊骇,他想起苏牧方才自述的病症,当下沉声道,“你中的或许是某种蛊毒,这蛊毒盘踞于你的心肺处,世间蛊毒千奇百怪,我对蛊毒涉猎不多,莫说是我,这青云县的寻常医师只怕都无法解这等凶猛蛊毒……”
“或许唯有林药师可以一试,只是你来的不巧,林药师昨日云游去了。”
“医师可知林药师云游需多少时日?”
“短则数日,长则数月,我可以为你开几副解毒之药,但不能保证生效。”
“好,多谢医师。”
离开医馆,苏牧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但此行收获其实不小,至少苏牧清楚了自己体内中的应该是某种毒性强烈盘踞心脏处的蛊毒。
“先回去吧。”
出城后苏牧行走在道路上,走出六七里地后苏牧从沉思中回神,面上忽然露出一抹警惕,他听到了前面不远处林子里传出一阵阵异响,但不似野兔、山鸡之类的野兽。
苏牧定睛望去,忽见树丛摇曳,登时一个身穿皮甲,浑身染血的汉子从林中钻出身来。
“这身行头……这人是青云军的人?”
竟有人胆敢在青云县城之外追杀青云军的人?
苏牧心中吃惊,他瞧见那青云军的男人浑身全是伤口,也就在这时那人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苏牧,他神情猛然一变,但注意到那少年不是追兵后松了一口气。
旋即自他口中发出一声急切的呵斥声,“快离开这里!”
苏牧心中顿感不妙,他清楚这青云军之人是出于好意,但他这一嗓子后只怕更不好脱身了。
果不其然,但见丛林一阵涌动,隐现数道壮硕身影。
“快追,人在那边!”
身后追杀之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