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岁暮,陈寿遍游青山。
也算是徒步测量了崖洞附近的环境,这里树木高大,枝繁叶茂,算是天然屏障。
是个养尸的绝佳之地,也不怕有外人叨扰。
连同着师傅及两位师兄,十八具尸首放在洞中仍觉得宽敞。
将其余十五具阴尸放置山洞最深处面靠墙壁排排站,除了白煞外,陈寿在其余的阴尸额头都贴上了镇魂符咒。
“看来这两天安定后,就得往府城去一趟了。”
看着将要见空的符囊,陈寿自顾说着。
在这些符咒消耗完之前,他需得熟练掌握镇魂符咒的制作,不然哪天符咒松动失效跑了一个,怕是要生祸事。
洞口,陈寿靠着山壁坐在石块上。
左手是辰州役尸咒,右手是荫州养尸术。
看着两个流派的法门。陈寿陷入遐想,不知道新来的马平川,又是个什么流派。
兴致大发的陈寿将两者对比,符咒制作的方法和使用详解,还是【荫州养尸术】的更为精湛。
但控尸一法,陈寿个人还是偏向于【辰州役尸法咒】。
主要还是承了唐德的恩惠,如今他山崖洞中的阴尸都靠着役尸咒来引动,而且这样控制起来也方便。
但蕴养这些阴尸,陈寿用的是荫州流派的方法,其让阴尸汇聚阴气进行尸变的可能性更大些,且质量也为上佳。
【禁忌总纲】中,陈寿细细看着符咒的制作,这些符咒也分两种,一种平常朱砂所绘符纸做成。
平时用来镇魂辟邪,驱赶游魂野鬼所用。
另一种便是空白符纸,随身携带,当遇到紧要关头,平常符咒难以镇压时,便以指尖血液绘做符咒。
此符咒威能虽强,但是却有弱点。
折寿。
精血绘制的符咒,其上所用乃画符者的心头血,除非道行深厚,神通大成者。
但真到了这一步的人,也不需要以精血绘符。
连黄顺义老师傅都没到达的地步,陈寿自认不能。
大不了遇到难以镇压,无法控制的阴秽,陈寿的打算是直接灭杀。
让白煞将其撕成碎片,就算有天大的尸气,反倒成为他的造化。
陈寿坚认不能让自己涉陷,拿阳寿去跟死物拼命划不来。
一连三五日,陈寿渐渐将几种常用的符咒烂熟于心,便打算着手准备朱砂、符纸进行测试一番。
再加上从义庄带来的干粮已经吃完,虽然苏政让他随时可去义庄拿取,但陈寿不可能觍着脸真去。
而同时,刚好去府城找找习武门道。
这几天,陈寿肉眼可见的发现炼化尸气的速度慢了很多,那么多天方才炼化了两百多。
更何况,他还是在这遍地阴尸,阴气浓郁的地方,如此进度也是加快他想去习武的原因之一。
简易挽个发髻,套上青衫,背着空包袱,陈寿领着黑猫下山。
余杭府城在西山之东,从西山这方过去,比义庄要远十几里。
如此过去,就算陈寿脚程快,来回也要半天的时间。
还好,在山下陈寿遇见了一个赶着牛车,进城卖柴的老伯。
牛车上,老伯坐一边,陈寿坐一边,黑猫则趴窝在干柴顶上。
得知陈寿孤苦一人,去府城换些吃食,第一次出门不小心在山里迷路,乞求老伯带他上府城可以付车钱。
热情的老汉当即就允了,但是却免了车钱。
本他一人在路上就闲的慌,有个人陪在路上闲聊打闷,也是喜得见的。
又听说陈寿是从山里偏村走来时,心下也不猜疑,这大山绵延广阔,有哪个远村的后生他没见过也不多怪。
只是有些急迫,看了一眼陈寿道:“我跟你说啊小伙子,这山上可不安生,你没事别往这跑。”
闻听此言,陈寿顿感惊奇,他待山上那么多天,却不知道怎么个不安生法:“哦,此话怎说,我每日都从那山里走过,不见出了什么事情啊。”
“可不敢瞎说,前几日我上山砍柴在林里歇脚,见林里不少人影站着,我寻思有啥热闹,这凑近一看呐,可不得了!”
老伯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星子都从牙缝里露出不少,而陈寿则是一脸好奇的静待着下文。
“都是死人啊!”
“当时吓得我撒丫子就跑,柴都丢在那没敢捡,一连几天都没敢再往那边去呀!”
似明白了什么的陈寿,讪讪笑道:“不能吧,我从那过,也没看见呢。”
“可不敢开玩笑,到现在我成夜成夜的还在做噩梦!”
看着陈寿似笑非笑的样子,老伯又特意强调了一番。
陈寿点头应着,两人一路闲聊,眼见着府城近在眼前。
因老伯拉着柴,又是牛车不能走正门入街,需得绕到偏门进城,陈寿便在东门前与老汉道别。
老伯见陈寿坐过的地方落下了一张黄纸,怕是其遗落下的,老伯再抬眼找时,陈寿已没入进城的人流中。
毕竟是一府之城,不仅城门城楼高大气派,进城后的繁华喧闹,也是陈寿头一次得见。
正大街上,人潮汹涌,车水马龙。
忠义武馆在此的知名度极高,随便找个人,陈寿便问到了位置。
城西一处大合院,远远便能望见亭廊楼阁。
门前两个硕大的石狮威武雄壮,正门站着的守院看着也是膀大腰圆,孔武有力。
大门的正上方,黑底金边的牌匾上写着:忠义武馆。
还未靠近,陈寿便能听见武馆内教习操练的声音,恍如豹鸣雷音。
“想学武?可知道规矩?”
门前,陈寿有些拘谨,非常小心的上前询问着,当守门听见陈寿所言,不禁蔑视笑着。
陈寿低下头,避免与之对视,现在有求于人,看轻就看轻,比惹怒他们受罪强。
陈寿不敢轻佻,但也不曾卑微,只笑道:“还请两位大哥提点。”
壮汉见其年岁小,不像以往来求学那些自诩武道天才的傲气,当即语气也轻了几分道。
“入门礼,三十两银子,可随便挑一本馆内武学修习七天。”
“想要教习引导,需纳谢礼五十两,自有人教你。”
“纹银一百两的拜师礼,可在武馆内修习一个月,如此可懂?”
陈寿望着两人越听越震撼,听到最后口水直咽。
陈寿的反应两人看在眼里,虽然变化极小,见惯形形色色的人,即便细微的变化也难以逃过他们的眼睛。
陈寿也不怪他们的态度,人家确实有这个实力,只把腰里的钱袋拿在手里。
挺直了腰杆的陈寿,将钱袋摇晃在两人面前。
“我不缺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