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相闻言睁开了眼睛，目光在杨永昌和李牧身上掠过，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原来两位大人大驾光临，快请坐。”
“谢大师！”
杨永昌和李牧客气的抱拳道谢，随后依次在空相对面坐了下去。
萧夜则站在李牧身后。
等李牧二人坐好后，空相开口道：“不知两位大人，今日来找老衲，所谓何事？”
“空相大师，我们这次前来栖霞寺，是为了调查‘无名尸骨’一案。”
杨永昌开门见山，说道：“这‘无名尸骨’乃是六月前在栖霞寺后山被人发现的。”
“阿弥陀佛，老衲听闻过此案，但听说此案一直未破案。”空相双掌合十，说道。
“大师说的没错！”
杨永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但现在这个案件已经由李大人接手，相信很快就能破案。”
“哦？”
空相闻言看向李牧，细细打量了几眼，接着脸色微凝，问道：“李大人，家父是否是李献李大人？”
李牧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栖霞寺的老和尚，竟然认识他父亲。
“果然虎父无犬子，李献李大人在世时，屡破奇案，为大乾百姓伸冤昭雪。”
闻言，空相眼眸顿时一亮，脸露出欣慰之色，赞叹道：“李献大人虽然不在了，但后人依旧英杰辈出啊！”
“大师谬赞了...”
李牧谦虚道：“本官只是尽力去做一些事情罢了。”
“李大人太过谦逊了。”
空相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大人短短三日便破了那花魁奸杀案，想必在刑事上的造诣不输于令堂。”
说到最后，空相脸上满是敬佩和期待之色。
“大师，本官想询问一下，最近一年内，你们栖霞寺是否有僧人断过左臂？”李牧问道。
既然无名尸骨是在栖霞寺后山被人发现的，那么无名尸骨极有可能跟栖霞寺有关。
“断过左臂？”
空相闻言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半响，他突然抬起头看向李牧，“近一年内，我寺未有僧人断过左臂，但老衲却见过一位断过左臂之人。”
“谁？”李牧急切的问道。
“是刘郎中。”
闻言，李牧瞪圆了眼睛，追问道：“是刘氏医馆的刘善刘郎中？”
“不是。”
空相摇摇头，“是刘氏医馆的刘仁刘郎中？”
“本官知道刘氏医馆有一个刘善刘郎中，可未曾听闻还有一个名叫刘仁的郎中。”李牧皱着眉头说道。
“李大人，这个问题本官来回答你吧。”
杨永昌见李牧有些懵逼，便笑着解释道，“李大人，刘氏医馆的确有两名郎中，一个叫刘仁，一个叫刘善。”
“两人是亲兄弟，刘仁为兄，刘善为弟，两人师承一脉，刘仁经常外出上门给一些病重的病人看病，常年不在医馆，刘善负责留守医馆给人看诊。”
“故而，很多人知刘氏医馆刘善之名，而不知刘仁之名也.....”
“杨大人说的不错，一年前老衲身患重病，长期卧床不起，是刘仁刘郎中上门给老衲诊治。”
空相颔首道：“当时老衲感激涕零，特意送了他三百金作为谢礼，却被刘郎中婉拒。”
说完，空相脸上浮现缅怀之色，轻叹道：“只是没想到一晃就是一年，刘郎中已经走了一年了，老衲至今仍记得当时他为我诊治的场景.....”
“大师，你还记得刘仁那时的样子？他的左臂是不是断了，绑着木架？”李牧摸着下巴，淡淡问道。
空相点头道：“刘仁郎中当时的确如大人所描述的那般，当时老衲还担心他不方便，可刘仁郎中说左臂是自己不小心摔断的，但早已接好，而且他替人看诊都是用右手号脉，不碍事。”
“刘善郎中担心他看诊时不方便，于是背着药箱，一起来到栖霞寺...”
“什么？！”
听闻此言，李牧脸色一变，“大师，当时刘善也跟着一起来到了栖霞寺？”
他很快就捕捉到了这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就是两人一同来到这栖霞寺。
“恩！”
空相点了点头，接着疑惑的看着李牧，“大人，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么说大师派人只请了刘仁，刘善是不请自来的？”
“恩。”空相点了点头。
“他们兄弟两人，关系如何？”
“李大人，你的意思是.....”空相显然没有明白李牧话中之意。
“比如，他们在你面前，相互之间的话多不多？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两人之间有没有闹矛盾什么的....”李牧连珠炮似得提问道。
空相想了片刻，缓缓说道：“他们平日里交流并不多，但每天晚上刘善都会到后山陪老衲读诵佛经，跟老衲交流一些佛经中的注解......”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异常。”
空相仔细想了许久，又补充道：“至少从表面上看，两兄弟都很相互尊敬，从不争执拌嘴！”
“刘仁是怎么死的？”李牧再度问道。
“一年前的那个夜晚，我们栖霞寺夜里走水了，大火烧死不少我寺熟睡中的僧人，其中还包括刘仁刘郎中...”
空相眼中闪过悲痛之色，说道。
李牧眉头微皱想了一想，问道：“当晚第一个发现走水的是谁？”
“是空明，他正好起夜去茅房路过看见了走水，他呼人救火，还冲进大火中救人，结果人没救到，反而把自己烧伤了。”
“大火之后，寺内又发生了什么事？”李牧追问道。
闻言，空相略作沉吟后回忆道：“老衲记得那场大火之后，本寺只剩下残垣断壁，到处都是火烧过后的痕迹，事后清点，共有十八人遇难，除了刘仁郎中之外，其余都是我栖霞寺内僧人，他们死状难看，面目全非，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僧人烧伤的......”
“那场大火后，官府可曾派人前来，检验烧死之人的尸体，追查起火的原因？”李牧问道。
闻言，空相摇头道：“京都府尹钱大人和赵大人来本寺看过，说是意外失火，并未有人恶意纵火....”
“奇怪....”李牧皱着剑眉，疑惑的低喃道。
见状，杨永昌忍不住开口问道：“李大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蹊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