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闻言，笑容收敛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和了然。
“丹方？”
他捋了捋短须，“程小友，丹方不比灵草灵药，乃是炼丹师安身立命的根本，真正的丹方轻易不会外传的。”
他顿了顿，看着程阳：“不过，小友既是老主顾，又提供上好的血灵菇，老夫倒是可以透露一二。
血灵菇性烈，气血充沛，最常见的用途便是炼制‘气血丹’、‘壮骨丹’、‘小还丹’之类的疗伤、固本培元丹药。
这些丹方嘛……”
孙掌柜摇了摇头，“别说本店没有出售的，就算有，也是印抄版的。只有配方内容。其余一概皆无。”
“还请掌柜指教。”程阳继续请教。
掌柜想了想，道：“也罢。这丹方分三种。
第一种，只有丹药药材名字，没有具体份额。
第二种，有名字，有份额，却没有炼丹之法。
第三种，便全部都有，且其中涉及的辅药、火候控制、凝丹手法，成丹时间等。”
“这三种丹方都是丹方，无论是谁，想要的都是第三种。
但第三种丹方，即便真有人出手，哪怕最便宜的一阶丹药，价值也是数千上万枚灵石。
毕竟一张完整的丹方，可是能传后辈的。故而几乎无人售卖。有也只是第二种，价值数百到数千不等。但需要自己摸索。
那么其中所浪费的药材，可想而知。”
他话锋一转：“小友若真想利用血灵菇做点文章，不如先从简单的‘药散’入手。
比如‘凝血散’，便常用血灵菇粉末作为辅材之一，取其凝血生肌之效。
这类基础药散的方子，倒不算太稀罕。本店倒是有一张，100灵石一张。”
孙掌柜的话，如同冷水，浇灭了程阳直接购买丹方的念头，但也点明了另一条路径——药散。
“多谢孙掌柜指点迷津。”
程阳诚心道谢，心中已有计较。
丹方暂时遥不可及，但药散方子……或许正是他利用血灵菇和孢子能力进行“改良”试验的突破口！
“那不知这凝血散的价值几何？”程阳询问。
“一瓶一两，两枚灵石。”孙掌柜笑呵呵地道。
“收购呢？”程阳面色平静。
“一份六瓶，七成价格。”
盏茶时间，程阳离开百草堂。
储物袋中多了一张‘凝血散’的详细方子，以及三瓶聚气丹——十枚灵石一瓶，一瓶五颗。
更换功法，购买丹药，是提升的根本。
探索药散，是开辟财源与验证孢子能力的途径。
丙字区七十六号小屋。
阵法光晕流转，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杂音。
程阳盘坐床上，心神沉凝。
他摒弃杂念，五心朝天，意念沉入丹田。
丹田气海中央，蕈母微微亮起，散发出柔和的青碧灵光。
程阳不再催动《青木诀》，而是依照《长春功》的玄妙法门，缓缓引导蕈母运行新的路线。
起初，灵力在熟悉的旧有灵脉中奔涌。
速度甚至因功法的“粗糙”而显得更快几分。
但当灵力流转至那些需要新开辟或精细雕琢的节点、支脉时，速度陡然变慢。
如同溪流遇到了狭窄的隘口，需要意念全力引导、分出菌丝创建新的灵脉路线。
感受到蕈母再次发出那熟悉的“能量需求”，程阳二话不说吞下两颗聚气丹。
丝丝缕缕的滞涩感传来，伴随着经脉微微的胀痛。
程阳不急不躁，心神高度凝聚。
聚气丹化为的灵力和药力被蕈母迅速吸收。
以《长春功》的路线为蓝图，一点点地引导着蕈母构建旁枝末节，完善这条“灵脉”。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个时辰。
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但他心神却愈发澄澈。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功法的运转，灵力流过那些新开辟的细微路径时，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反复锤炼、压缩，变得更加凝练、精纯。
隐隐带上一股温润绵长的生机之意，与蕈母本身的生命气息完美交融。
当一个大周天终于艰难完成，滞涩感已消去大半，灵力在体内奔流。
少了“土路”的糙感，多了一份青砖路的沉稳厚重。
“成了！初步契合！”
程阳眼中精光一闪，长吁一口气。
功法转换，磨合期已平稳度过。
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能转换任何木属性功法？
毕竟修仙者转换功法是需要散功的，且这对根基有损伤和影响。
但他不需要，蕈母完全可以“修路”！
他迫不及待地取出一枚下品灵石，紧握掌心，再次运转《长春功》。
这一次，无需磨合新路径，功法全力催动！
嗡！
灵石内的精纯灵气被迅速抽取，沿着那条被《长春功》优化、拓宽后的灵脉涌去！
蕈母灵光闪烁，迅速转化。
新功法对灵力的引导、压缩、吸纳效率远超从前！
程阳默默数着时间！
当灵石化为废石玉，时间仅仅过去三十八息！
程阳心中涌起巨大的惊喜！
“竟提升了十二息！”
原先需要五十息才能吸纳完一块下品灵石，如今只需三十八息！
这不仅仅是速度的提升，更是修炼效率质的飞跃！
《长春功》的价值，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直接的验证——自己不是“人造灵脉”不行，而是青木诀不行！
“灵石吸收效率提升，资质在三和四灵根之间！那丹药吸收效率呢？”
程阳压下激动，将一旁的玉瓶，倒出一粒聚气丹。
之前那两颗聚气丹被蕈母吸收，已经消耗掉，自身没任何反哺。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远比灵石精纯、温和却又磅礴许多的灵气在体内扩散！
外界的灵气，也随之被加速牵引而来，丝丝缕缕穿过毛孔进入体内。
这些灵力被蕈母吸收，反哺刚刚拓宽的灵脉。
“药力不错！”程阳不敢怠慢，立刻全力运转《长春功》。
蕈母如同熔炉，将药力和灵力吸收后，留存一部分，其余迅速引导、沿着那条淡青色的灵脉运行。
《长春功》特有的温养特性，让灵力在流转间被不断提纯，带上温润生机，丝丝缕缕地融入四肢百骸，最终百川归海，汇入丹田气海。
气海中央的蕈母，吸收着这精纯的能量。
上面的青色灵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为凝实、饱满。
当这颗聚气丹吸收干净，程阳能感受到蕈母反哺回来的灵力存于丹田！
但，反哺效果……一般。
一颗丹药炼化完毕，丹田灵力只是涨了半成。
“果然！”程阳心中了然。
大部分药力都被蕈母本身吸收。这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想。
自己就像一个中转站，所吸收的灵气，丹药，优先供给蕈母。
蕈母吸收药力/灵气，强化了自身，然后才将部分转化后的、更易于吸收的灵力反哺给他。
等于他最终到手的，只是投入的一半。
投入产出比看似不高。但无论是灵脉还是灵根，都是蕈母所构造。
且蕈母越强，自己才能越强！
“灵脉似乎凝实了？”
这细微变化一闪而过，程阳下意识将其归功于《长春功》的温养与蕈母作用，并未深究。
他此刻还无法意识到。
这独一无二的“伪灵脉”，正随着每一次高效修炼，尤其是丹药之力的冲刷滋养，发生着缓慢却真实的强化。
这等同于他“资质”的根基，正在被悄然夯实！
将会逐渐提升他的修行速度！
为了探明自身当前的承受极限，找到效率与安全的平衡点，程阳毫不犹豫地再次倒出一粒聚气丹。
第二颗！
药力融化，蕈母再次高效吸收转化。
反哺的灵力依旧只有半成左右。
菌丝灵脉承受力尚可。
但程阳能感觉到，蕈母吸收后反哺灵力的速度似乎比第一颗时慢了一丝。
时间持续半刻钟。
第三颗！
效果进一步下降，灵力反哺不足半成。
灵脉开始感受到明显的暴动灵力。
但蕈母还在持续缓缓的吸收。
吸收转化时间，延长至一刻半钟。
第四颗！
灵脉刺痛感加剧，灵力增长更是微乎其微。
可能只有四分之一成。
更让程阳皱眉的是，他感觉到一股鼓胀饱和感——
并非来自灵脉，而是来自蕈母本身！
它似乎吸收转化得有些“吃力”，反馈回来的灵力不仅稀少，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感。
仿佛它也需要时间消化这连续涌入的“营养”。
“三颗就是目前蕈母和灵脉能高效、安全承受的极限了。”
程阳立刻做出判断。
除非有消耗的发泄口，否则超过四颗，不仅灵力增长微乎其微，更可能让蕈母“消化不良”。
甚至可能因过度汲取能量而损伤这共生根基本身。
他停下动作，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不知其他修士效果如何，但适可而止是必然的。
约莫半个时辰后，蕈母将多余的，无法吸收的灵气缓缓转为程阳自身的灵力，存于丹田之中。
虽然单颗丹药的反哺效果只有半成，远低于预期。
但前后几颗下来，丹田灵力总量也提升了近三成！
这点也算是极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