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没有睡觉。
今天,在内书房,除了打一架之外,他没有任何收获,没有学到多少东西,也没有时间修炼。
白天耽误了,晚上必须修炼,把耽误的时间补回来。
在伙房吃过饭,回到了小院,赵泉三人还没有下值。
陆续有人回来,貌似有人知道了他在内书房的壮举,故意走进他们的那间小屋,假装来找赵泉等人,好奇地看了他几眼,啧啧地摇头或点头,走了出去。
这样可没法练功。
赵泉给时安说过,不要乱走。
现在的他,最好就是内书房,伙房,住的院子,保持三点一线,慢慢适应度过这半年。
学会了规矩,宫中的忌讳差不多都知道了之后,平时方才可以出去逛逛。
他是听话的孩子,原本想照做。
但是,现如今,时安需要修炼。
房间内,院子里,没办法修炼。
他也就顾不得听赵泉的话,在晚霞漫天的时候走出了门,贴着墙角溜达,想要寻一处安静偏僻的地方,可以让他好好修炼,不会被人打扰。
他尽量朝偏僻的地方走去。
不知不觉,远离了住宿区,来到了距离宫墙不远的地方,这里的院子比较低小,大部分房间并没有住人,显得颇为荒芜,院子内甚至长着一些杂草。
这是哪儿?
时安不知道。
不过,适合修炼。
天黑下来后,这边的建筑连灯没有,只有宫墙上高挂的一长串垂落下的灯笼闪耀着赤红的光芒。
他找了间院子,翻墙进去。
调整了片刻,他开始修炼。
玄阴鬼身是修炼之基,自然要先修炼玄阴鬼身,他的真气已经冲开了膻中穴,接下来,只需要冲破最后的关卡,回到丹田气海,如此就算是彻底打通了任督二脉。
这就是小周天圆满!
这一关其实非常之难。
有的人修炼了两三年都做不到。
首先,真气不够雄浑,其次,沿途每一道穴窍都是关卡,其实,并不比丹田气海的壁障弱多少,有的甚至旗鼓相当,冲关的时候也更加凶险。
像会阴穴,玉枕穴,百会穴,膻中穴这样的大穴,要想冲开千难万难。
一不小心容易受伤。
穴窍若是破裂,也就废了!
所以,每个人运转真气进入经脉的时候,在周天运转冲穴窍的时候都非常的小心,大部分都宁愿无功不愿出错,完全可以用如履薄冰来形容。
打通任督二脉,就像是走到对岸那样。
没人敢撒欢往前疯狂奔跑,那样做,只有掉落冰河一个结局,没可能走到对岸。
所以,需要花很多的时间。
就拿苍青来说,当初他打通小周天就花了接近一年的时间,这个速度在众多宦官里面,已经算是天才。
时安呢,一月不到!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在奔跑,一往无前,真气狂暴地冲向穴窍,莽就是了!
换成其他人,早就已经走火入魔。
运气好半身不遂,运气不好吐血而亡!
时安之所以没有落到那样的下场,原因很简单,全都是薛鄂在帮衬,真气融入一点神性之后,冲入穴窍之后,穴窍的壁障便会融化,不复存在。
也就不存在什么冲关。
只要真气足够,便能漫过堤岸,将堤岸变成了河底。
现在,时安来到了最后一关,过了这一关,真气便能重新回到丹田气海,彻底打通小周天。
以后,真气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断断续续,而是能够在丹田和任督二脉之间循环往复,永无休止。
用民间的说法就是,这真气活过来了!
此时,薛鄂消耗了0.1点神性,融入时安真气。
融合了神性的真气也就漫过了穴窍,融化了丹田气海形成的壁障,回到了丹田气海之中。
“轰!”
在时安识海内,传来了一声春雷。
春雷响了之后,识海内下起了雨。
这些无形的雨来自他头顶垂落着的丝线吊钩,打通小周天之后,不再是间隔一段时间才形成一滴露珠,而是随着时安的玄阴鬼身运转,形成了无形的雨。
那一刻,时安的真气暴涨。
以前,若是1这个量,在这一刻,赫然变成了3的份量,足足涨了三倍有余。
以前,真气在经脉内游动像是溪流。
时不时,还会断流的溪水。
此时,却变成了一条小河。
不会干涸的小河。
寒霜殿。
薛鄂的婴儿躯体仍然在沉睡。
识海内,却也下起了雨,大概有时安识海内那场雨的三分之一大小,只要他运转玄阴鬼身,就可以将这些类似雨一样的灵机转换为玄阴真气。
当然,他没有这样做。
旁边还有一个王嬷嬷。
若是运转玄阴鬼身,不可能瞒过对方。
不过,这也无所谓,就让那些灵机留在识海便是,就好比存在银行里面。
要用的话,亮出手机扫码便是,非常方便。
……
时安闭着眼睛,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这种感觉非常的舒服,他是童男,又被割了卵子,若是一个有着卵子的成年人,也就知道这种感觉甚至比阴阳交合还要让人爽快,没有事后的空虚感。
修炼是痛苦的!
当你踯躅不前,无法前进,每日每夜苦修然而却没有正反馈的时候,这修炼便是痛苦的!
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就好比薛鄂前世那些码字工,没量,没留存,没评论,没有月票,没有追读……
怎么不痛苦?
修炼也是快乐的!
像薛鄂这样,修行无阻碍,每日都在进步,突飞猛进,只要修炼便会得到正反馈。
还是拿薛鄂前世的那些码字工来说,入库就有量,出库两千收,一轮跳三轮,小喇叭,三江,强推,上架数万追读,首订就有一两万,日收比全勤境一本书的全部收入还多。
自然快乐似神仙!
时安现在就是出库阶段,两三千收的样子。
真气在他的任督二脉缓缓流淌,时安睁开了眼睛,咧嘴笑了起来,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
不过,他非常谨慎,并未得意忘形。
只是无声地笑着,并没有笑出声来。
“喂!”
“你为啥这样开心?要不要,说出来,分享一下……”
一旁的角落内,有人在说话。
时安吓了一大跳。
他忙转过身,望向那里。
一个穿着白衣的小宦官从角落内走了出来,他和时安年龄相仿,都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不过,一张脸白里透红,鼻梁挺直,眼如明月,非常俊朗。
“你是谁?”
时安问道。
“我先问的,你为啥那么开心?”
“要不要,分享一二!”
“若不然……”
少年握着拳头,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