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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在锅里给你煮了饭,你先坐,俺去端来。”

李娘子说完,走向厨房。

李顺将信将疑的在椅子上坐下。

不到一会儿,就见娘子端起一碗稀粥走了过来。

李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稀粥留给孩子吃罢。”

李顺家里有两个孩子,大儿九岁,小儿子七岁,都是长身体的时候。

“娃都吃过了。”李娘子将陶碗朝李顺跟前推了推。

“那娘子吃罢。”李顺继续说道。

“俺也吃过了,官人莫要再推辞,赶紧吃罢。”

李娘子说罢,端起陶碗,硬塞到李顺手中。

李顺胡乱喝了一口,终于忍不住问道:“娘子,是不是有甚么事要跟跟我说?”

李娘子听完一怔,旋即笑道:“只教官人吃饭,倒有一件大事忘记跟官人说了。”

“甚事?”李顺问道。

“今儿傍晚,保长亲自登门,给咱家两个娃儿都录上了学籍。”

说起这事,李娘子眼角都带着喜色。

“何时入学?”李顺急的放下碗筷。

“明日俺可带着孩子入学,保长说了,让孩子随其他娃一同进学堂。”李娘子说道。

“如此便好啊。”李顺听完不禁点头。

下午按下军册手印,明早娃儿就能进学堂念书,会长办事,当真教人信服!

第二日,李顺起床,和娘子温存一会儿,一家四口走出家门。

走到路口,正好碰到李拐一家三口。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将孩子送入学堂,两人回到军营继续训练。

小李村的学堂建在祠堂旁边,和军营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教书先生是个老学究,人称齐先生,如今已年近四十。

只可惜腿脚不太好,无法经常走动,平日生活还需要家人帮扶。

上午太阳出来,学堂的院墙内,已经站满了人。

这所学堂平日只教五六位学生,今日突然多出几十位学子,倒是教齐先生好一阵忙碌。

不过忙碌归忙碌,此时齐先生站在台阶上,看向下方院中的学子,却是轻捻胡须,脸上笑容更是浓郁的紧。

昨日徐铎带着朱正等人到家中,当面许他每月三贯工钱!

对齐先生来说,教一个是教,教一百个也是教,他自然乐意之至,当即答应下来。

日头升起,拜师之礼结束,学子开始入场。

齐先生在弟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向讲台。

孩子们端坐在木凳上,个个睁大双眼,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

按照徐铎指示,齐先生开始给孩子们上第一堂课。

北宋时期,学堂中已经普遍开始使用生石膏为主要原料制作粉笔进行教学。

齐先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首诗。

诗曰:

稚子捧书望月明,琅琅声透铁衣营。父执长戈巡阡陌,桑麻共守卫乡情。

齐先生念一句,下方的孩童便跟着念一句。

读书声穿透学堂外墙,飞到军营之中。

昨日新募六十五名的士兵,此刻正在操练。

听到耳畔传来稚子琅琅读书声,众人手中长枪不由攥紧了三分。

......

......

“七三分账?那徐铎真是如此说的?”

窗柩下,听完陈伯讲述自己在小李村的所见所闻,陈守敬握住湖笔的手不禁一抖。

一滴墨点溅落纸面,好好的一行瘦金书被迫成了废品。

将湖笔往砚台一丢,陈守敬冷哼一声:“哼!他不过是一介破皮,怎敢和本知县讨价还价!”

“知县明鉴!”

陈伯点头道:“那日俺去小李村,俺留心观察过了,徐铎强占小李村,沉迷酒色,对县衙毫无戒备之心。”

陈伯今日才赶到县城,并不知晓徐铎已经开始在小李村招募兵士。

“俺打算偷偷派人将他擒住,你看怎样?”陈守敬眯起眼说道。

他打算把提纯精盐的秘方,强抢过来。

“不可!”陈伯摇头,“那徐铎虽是一介武夫,但一般人擒他不住,若让此人遁走,便会白白失去了这许多金银。”

陈守敬看他一眼道:“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

陈伯露出一副老奸巨猾的表情:“且依了他,待募集到乡勇,再讨伐他不迟。”

陈守敬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那俺再往小李村去一趟。”陈伯抱拳,准备离开。

陈知县摆摆手:“不急,先吊徐铎一吊,等到三日之后再去,且看他态度如何。”

“知县英明。”陈伯抱拳。

“且来看看俺的字练的如何了?”

聊完正事,陈守敬重新蘸墨书写。

写完一句,便将湖笔放回到玉石砚台上,同时侧开半个身子。

陈伯抬眼往纸上去看,只扫了一眼,便赶忙恭喜道:“知县这瘦金体,竟真有几分官家的风骨了!”

对这手恭维,陈守敬很是受用,他摸了摸胡须道:“吾近日颇有所得,只是找不到甚么机会,给官家上书。”

古代通信方式简陋,他一个知县并无随便上书皇帝的特权,一般情况下只能上报直属上级,比如州府或路级监司。

若擅自越级上书,轻则驳回重则受罚,所以陈守敬对此也很是郁闷。

“知县且宽心,官家慧眼如炬,早晚必能识得您这一手瘦金体的风骨。”陈伯躬身劝慰。

“但愿吧!”

三日后,陈伯乘坐一辆驴车,向小李村行去。

自打失去燕云十六州以及西北牧场之后,北宋马匹来源受限,作为马的替代品,驴吃的少、不挑食、不易生病,逐渐成为普通人的代步工具。

张择端在《清明上河图》中,一口气画了几十头驴,由此可一窥民间出行时驴起到的重要作用。

陈伯坐在驴背上,虽不用像身后的小衙役一样,用双腿走路,但他毕竟一把年纪,长时间赶路,也是有些吃不消。

不过只要将这番生意敲定,往后的日子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陈伯不由哼起了小曲。

小李村村外。

稻田中,两个村妇正在田间劳作。

这时,一列小队昂首从谷口走出。

为首之人头戴青布,手中提着一杆木制长枪。

长枪等身齐高,枪头削尖,顶端还绑着一块红布,比起金属枪尖少了几分金属色泽,但五个人并做一列,在田埂间行走,还是很容易引人注目。

麦田中,一个头戴草笠的农妇,直起腰来看到田埂旁的巡逻队,主动打起招呼:“毛栓,今日轮到恁巡逻了?”

毛栓闻声回首,见是同村韩大娘,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是嘞,有甚么风吹草动记得跟俺言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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