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浪尾“比祁阳想象中还要破败。
二十几间歪歪斜斜的木屋挤在海湾的悬崖下，唯一的码头由浮桶和烂木板拼凑而成，随着海浪起伏发出不祥的吱呀声。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和腐烂海藻的气息。
“这地方真的有人住？“祁阳小声问，小心避开地上的一滩鱼内脏。
“风暴季节大部分渔民都搬走了，“布林克走在前面，矮人的身高刚好与堆积的渔网齐平，“剩下的大多是走投无路的人——和我们一样。“
三天前，他们从风暴谷逃出来后一路向东，穿越茂密的黑松林和沼泽地，终于抵达这个海边小村。身后，死灵塔和守望者清除小队的追兵不知何时会追来；前方，风暴海的怒涛等待着他们。
莉莎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但脸色仍然苍白。自从取出体内的生命碎片残余后，她变得沉默寡言，常常盯着海平面发呆。艾莉丝走在她身边，不时投去担忧的目光。
“我们需要一艘船，“祁阳说，“和一名熟悉风暴海的向导。“
布林克在一间挂着褪色鱼旗的酒馆前停下：“就是这里。'鲱鱼肚'，沿海最烂的酒馆，也是最好的情报站。“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浓重的烟草味和酒精味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下，几个形容枯槁的水手围坐在油腻的木桌旁，用浑浊的酒杯喝着某种发绿的液体。角落里，一个独眼老人正在用匕首修理自己的木腿。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新来的四人，警惕中带着敌意。
“布林克·铁砧，“吧台后的老板娘——一个身材抵得上两个矮人的壮硕女性咧嘴笑了，露出三颗金牙，“我还以为你去年就喂鲨鱼了。“
“差点儿，玛尔塔，“布林克爬上吧台前的高凳，“不过铁砧家的人没那么容易死。我们需要一艘船。“
玛尔塔的大笑声震得酒杯叮当作响：“这个季节？去风暴海？你终于疯了吗？“
“多少钱？“莉莎上前，将一袋精灵币拍在吧台上。
金币的叮当声比玛尔塔的笑声更有魔力。酒馆瞬间安静，所有水手都盯着那个鼓鼓的袋子。玛尔塔收起笑容，肥厚的手指拨开袋口看了看。
“这些钱够买两条船了，“她压低声音，“但不够买你们的命。这个季节的风暴海不是凡人该去的地方。“
“我们没得选。“艾莉丝说。
玛尔塔打量着他们，独眼在阴影中闪烁着精明的光：“因为后面有人追？“
布林克点头：“死灵塔。“
这个词在酒馆里激起一阵不安的骚动。两个水手立刻起身离开，其他人则交换着恐惧的眼神。
“那我更不能帮你们了，“玛尔塔将钱袋推回来，“惹恼死灵法师的人会变成活尸，我可不想我的船载着一船活尸回来。“
“三倍价钱。“祁阳突然说。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这个一直沉默的年轻人。祁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世界树种子和几颗从齿轮圣殿带出来的宝石。
玛尔塔的眼睛瞪大了：“那是...精灵古树的种子？“
“识货。“祁阳将种子放在钱袋旁，“足够抵消你的船了，对吗？“
老板娘的手指颤抖着伸向种子，但在即将触碰时又缩了回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死灵塔追你们？为什么有精灵圣物？“
祁阳与同伴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决定部分坦白：“我们在找海底神殿。“
酒馆里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独眼老人手中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疯子，“一个水手喃喃道，“纯粹的疯子。“
玛尔塔却若有所思：“为了神殿里的宝物？“
“为了拯救两个世界。“祁阳平静地回答。
长时间的沉默后，玛尔塔突然拍桌：“好！我卖你们'海燕号'——我的最快的船。但向导别想，没人会接这活。不过...“她狡黠地眨眨眼，“我可以卖你们一张海图，标记了安全航线。“
半小时后，四人站在码头上，看着他们新买的船——“海燕号“是一艘单桅帆船，长约十五米，船体漆成深蓝色，已经斑驳脱落。看起来摇摇欲坠，但布林克检查后确认骨架结实，引擎也还能用。
“勉强能载我们到风暴海边缘，“矮人说，“再往里...就看命运了。“
玛尔塔给的海图标记了一条迂回的航线，可以避开最危险的海域。据她说，这是“幽灵船长“科尔温的私人航线——那位传奇航海家是唯一一个多次进出风暴海还能活着回来的人。
“起锚吧，“莉莎望着渐暗的天色，“趁追兵还没到。“
没有欢送，没有祝福，“海燕号“在渔村居民看死人的目光中缓缓驶离码头。祁阳站在船尾，看着浪尾村的灯火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海风带着咸腥味吹乱他的头发，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海洋之歌碎片能量波动增强。方向：正东偏北15度。距离：约120海里。】
“那就是我们的航向，“祁阳指着东北方，“碎片在召唤。“
夜幕完全降临，星光下的海面泛着银光。艾莉丝和莉莎调整风帆，布林克则在船舱里研究海图。祁阳负责掌舵，感受着海浪的律动。奇怪的是，尽管从未学过航海，他发现自己本能地知道如何调整航向应对洋流。
【海洋之歌碎片赋予宿主基础航海知识。提示：随着接近碎片源头，能力将持续增强。】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海面开始变得不平静。原本温柔的波浪逐渐增高，天空聚集起乌云。到了中午，他们遇到了第一场风暴。
“抓紧！“布林克大喊，矮小的身躯灵活地在甲板上移动，收拢风帆。
暴雨倾盆而下，浪头高达五米，“海燕号“像玩具般被抛来抛去。祁阳死死抓住舵轮，努力保持航向。他的海洋之歌能力让他能预判海浪的方向，但船体仍然发出可怕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会解体。
“这不是普通的风暴！“莉莎趴在船头喊道，“水里有东西！“
祁阳开启量子视觉，透过暴雨和海浪，他看到水下有一个巨大的阴影正在环绕船只游动。那生物至少有船的三倍大，形状像鲨鱼，但背部有鳍状突起，散发着诡异的紫色光芒。
“死灵海兽！“艾莉丝脸色煞白，“奥罗拉派来的！“
巨兽突然加速冲向船体。祁阳拼命转舵，勉强避开了直接撞击，但怪物跃出水面时掀起的巨浪几乎将船掀翻。在那一瞬间，祁阳看清了它的全貌——腐烂的皮肉下露出森森白骨，眼睛是两团紫色火焰，口中利齿如匕首般排列。
“系统，有什么建议？！“
【死灵生物对常规攻击抗性极高。建议：尝试海洋共鸣建立精神连接，干扰其控制信号。】
祁阳将舵轮交给艾莉丝，自己跑到船头。他跪下来，将双手浸入海水中，激活海洋之歌能力。一股奇异的能量从他体内流出，通过海水传向那只巨兽。
瞬间，他的意识被拉入一个陌生的视角——透过海兽的眼睛，他看到自己渺小的身影站在船头；同时感受到一种扭曲的愤怒和饥饿，那不是海兽本身的情绪，而是通过紫色能量强加的外来指令。
“奥罗拉...“祁阳在精神层面看到了那些控制线，如同提线木偶的绳索，从遥远的海域延伸而来。
他集中精力，用海洋共鸣能力模拟出鲸歌的频率。这种古老的声音震撼着海水，干扰了控制信号。海兽的动作变得不协调，开始痛苦地翻滚。
“起作用了！“布林克欢呼。
但胜利是短暂的。远处的海面突然升起一道水墙——更高的浪涛正在形成。而在浪尖上，站着三个穿紫袍的身影。
“死灵法师！“莉莎拉弓搭箭，“他们骑在死灵鲸鱼上！“
确实，每个法师脚下都有一条较小的死灵海兽。为首的正是萨菲斯，他苍白的面容在兜帽下若隐若现，手中法杖高举，引导着风暴能量。
“祁阳！“他的声音穿透风暴传来，“奥罗拉大人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碎片，加入我们！“
回答他的是一支精灵箭，精准地射向他的喉咙。萨菲斯轻轻挥手，箭矢在半空化为灰烬。
“愚蠢的选择。“死灵法师冷笑，法杖挥下。
三道紫色闪电劈向“海燕号“。祁阳仓促构筑的防御屏障挡住两道，第三道击中主桅，木屑四溅。与此同时，那只巨大的死灵海兽再次扑来，这次直接撞上船侧。
船体剧烈倾斜，祁阳差点被甩出船外。莉莎和艾莉丝抓住绳索稳住身体，布林克则摔进船舱。
“系统，有什么大招能用吗？“祁阳绝望地问。
【方案一：尝试融合机械亲和与海洋共鸣，操控船体金属结构形成防御。方案二：引导风暴闪电反击。方案三：使用世界树种子制造防护罩。警告：所有方案均有高风险。】
“先试方案一！“
祁阳将双手按在甲板上，同时激活机械亲和与海洋共鸣。船体的金属部件开始重组，形成一面弧形护盾覆盖脆弱部位。但这消耗巨大，他感到体内的能量迅速流失。
萨菲斯见状，命令死灵海兽再次攻击。这次撞击被护盾挡下，但船体仍然剧烈摇晃。死灵法师们开始吟唱更强大的咒语，空气中的紫黑色能量不断聚集。
“他们在召唤什么东西！“莉莎警告道。
祁阳知道必须冒险了。他取出世界树种子，将它按在船首像上。
“生命编织！“
种子瞬间生根发芽，翠绿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船体，形成一层天然护甲。但这还不够——死灵法师的咒语即将完成。
“方案二！“祁阳咬牙，举起双手迎向天空。
海洋之歌能力全力发动，他与风暴建立了连接。乌云中的闪电被他引导，形成一道耀眼的电光洪流，劈向萨菲斯和他的同伴。
两个死灵法师瞬间被闪电击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为灰烬。萨菲斯勉强撑起防护罩，但也被冲击波震飞，落入汹涌的海浪中。那只巨大的死灵海兽失去控制，茫然地游走了。
风暴渐渐平息，阳光重新穿透云层。四人精疲力竭地瘫坐在甲板上，检查着各自的伤势。船体受损严重，但世界树藤蔓暂时维持着它的完整。
“我们...活下来了？“布林克不敢相信地问。
“暂时。“莉莎望着远方，“但萨菲斯没死。他能召唤更多死灵生物。“
祁阳收起世界树种子——它已经变得暗淡无光，需要时间恢复。“全速前进，趁现在拉开距离。“
接下来的航程相对平静。他们轮流休息和修理船只，勉强维持着向风暴海深处的航行。第二天傍晚，艾莉丝从瞭望台发出警报：
“前方有雾！奇怪的雾！“
确实，一片乳白色的浓雾横亘在海平线上，与周围晴朗的天空形成鲜明对比。随着“海燕号“接近，雾气像有生命般向他们蔓延而来。
“幽灵雾...“布林克声音发颤，“传说进入这片雾的船只从未回来。“
祁阳的量子视觉在雾气中捕捉到异常能量波动：“不是自然形成的...有魔法痕迹。“
但绕行已经不可能——后方，几个黑点正在海平线上出现，很可能是死灵塔的追兵。
“冲过去，“祁阳决定，“比面对萨菲斯强。“
海燕号驶入雾中，能见度瞬间降至不到五米。温度骤降，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霜。奇怪的是，海面变得异常平静，连一丝波纹都没有，仿佛时间静止了。
“我讨厌这个...“布林克小声嘀咕，矮人紧张地检查着他的各种机械装置。
突然，雾中传来木头吱呀声和绳索拍打桅杆的声音——另一艘船正在靠近！
“戒备！“莉莎抽出短剑。
从浓雾中缓缓浮现的是一艘古老的三桅帆船，船体漆黑，帆布破烂，但诡异的是，它没有任何破损或进水的迹象，仿佛被时间冻结在某个瞬间。船首像是一个哭泣的女子雕像，船名依稀可辨：“月影号“。
“幽灵船...“艾莉丝的声音发抖，“传说中的'月影号'，一百年前失踪的...“
更可怕的是，甲板上站满了船员——半透明的人形，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他们机械地重复着生前的动作：调整帆索、擦洗甲板、转动舵轮...对近在咫尺的“海燕号“毫无反应。
“别惊动他们，“莉莎低声说，“幽灵船通常不会主动攻击，除非——“
她的话被一声刺耳的尖叫打断。一个穿着船长制服的高大幽灵突然转向他们，腐烂的面容扭曲成愤怒的表情。其他幽灵船员也随之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四人。
“入侵者！“幽灵船长的声音如同指甲刮擦玻璃，“闯入我们的领域！“
祁阳的量子视觉看到了真相——这些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幽灵，而是被死灵魔法禁锢的灵魂，他们的“身体“由魔法能量构成，核心处有一个小小的紫色符文，与奥罗拉的能量特征一致。
“是陷阱！“他大喊，“奥罗拉把这里变成了死灵领域！“
幽灵船长举起锈迹斑斑的佩剑，所有幽灵船员同时发出非人的尖啸，跃向“海燕号“。
战斗瞬间爆发。艾莉丝的箭矢穿过幽灵身体，只造成轻微伤害；布林克的机械装置对灵体几乎无效；只有莉莎的精灵魔法和祁阳的系统能力能真正伤害它们。
“必须破坏核心符文！“祁阳用海洋共鸣制造高压水刃，切开一个幽灵的胸膛，里面的紫色符文应声碎裂，幽灵化为烟雾消散。
但敌人太多了。很快，四人被逼到船尾。莉莎为保护祁阳，被一个幽灵水手的长矛刺中肩膀。那武器似乎带有某种诅咒，精灵少女立刻面色发青，跪倒在地。
“莉莎！“祁阳抱住她，感受到生命能量正在快速流失。
【检测到高阶死灵诅咒。常规生命编织无法治愈。建议：冒险使用量子层级治疗，但有记忆丢失风险。】
“不管什么方法，快！“
祁阳将手按在莉莎伤口上，同时激活生命编织和量子视觉。他的意识突然被拉入一个奇妙的维度——在这里，生命和死亡如同交织的丝线，每一根都延伸到无限远处。莉莎的生命线正在被一股紫色能量侵蚀，但他能看到所有可能的未来分支...
在量子层面，祁阳小心翼翼地剪断诅咒的连接线，用生命能量填补空缺。这个过程极其精密，如同用手术刀切除癌细胞而不伤及健康组织。完成后，莉莎的脸色恢复了红润，但祁阳自己却感到一阵眩晕——某些记忆碎片似乎被扯出了脑海。
“祁阳？“艾莉丝担忧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我...不记得我母亲的眼睛是什么颜色了...“祁阳茫然地说，但很快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没关系，先解决这些幽灵！“
幽灵船已经与“海燕号“并排靠拢，更多的亡灵正在涌来。祁阳知道必须摧毁控制源——那艘幽灵船本身。
“布林克，船上还有火药吗？“
矮人眼睛一亮：“有！在底舱，但量不多。“
“全部拿来！艾莉丝，准备点燃箭矢！“
布林克飞快地跑下船舱，回来时抱着一个小木桶。祁阳用机械亲和能力重组了桶的结构，将其变成一个简易爆炸装置。
“系统，计算最佳引爆点和时机。“
【计算完成：需将爆炸物置于幽灵船龙骨位置，同时引导闪电点燃。成功率：67%。】
祁阳将爆炸装置交给艾莉丝：“用火箭把它射到那艘船的吃水线处。我来负责引爆。“
精灵少女点头，拉满长弓。箭矢带着木桶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命中幽灵船的侧舷。与此同时，祁阳再次引导风暴闪电，一道电光劈下，引爆了火药。
轰！幽灵船的龙骨被炸断，船体开始倾斜。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没有火光，只有紫色的能量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幽灵船员们发出凄厉的哀嚎，一个接一个化为青烟。
“成功了！“布林克欢呼。
但胜利的喜悦很短暂。幽灵船沉没的同时，周围的雾气突然剧烈翻腾，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海燕号“卷入其中。船体发出可怕的呻吟声，桅杆断裂，世界树藤蔓也开始脱落。
“抓紧任何固定的东西！“祁阳大喊，用机械亲和能力强化自己的双手，死死抓住舵轮。
漩涡中心的拉扯力越来越强，海水形成高耸的墙壁。在最后关头，祁阳突然灵光一现，激活了系统的一项潜在功能：
“环境同调！“
【环境同调启动。宿主频率与周围空间同步中...警告：此功能不稳定，可能导致记忆碎片丢失。】
一股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祁阳感到自己与漩涡融为一体，不再是它的敌人，而是它的一部分。“海燕号“的剧烈晃动立刻减轻，虽然仍在旋转，但不再有解体的危险。
当漩涡最终消散时，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海域。海水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天空是深紫色的，远处有闪电不断劈落。更奇怪的是，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发光的几何体——规则的立方体、四面体、二十面体...随波起伏。
“我们...这是在哪？“艾莉丝目瞪口呆地问。
祁阳的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空间异常。当前坐标：风暴海核心区域。海洋之歌碎片源头距离：不足5海里。警告：此处物理法则部分失效。】
布林克检查着他的指南针，后者正在疯狂旋转：“磁场完全混乱...这里不是正常的世界！“
“是碎片的影响，“莉莎虚弱地说，她已经能坐起来了，“海洋之歌碎片扭曲了周围的空间。“
祁阳看向远处闪电最密集的区域，量子视觉即使不主动开启也能看到那里的能量波动——一个巨大的、完美的球形空间，内部隐约有建筑轮廓。
“那里...“他指向那个方向，“海底神殿就在那里。“
“海燕号“已经千疮百孔，勉强还能航行。他们小心地避开漂浮的几何体，向能量源头前进。随着接近，祁阳感到体内的海洋之歌碎片共鸣越来越强，皮肤下的蓝色纹路再次浮现。
【系统完整性提升至97%。环境同调能力稳定度增加。记忆丢失风险降低至12%。】
就在这时，船尾方向传来熟悉而可怖的声音——死灵海兽的咆哮。回头望去，三只中型海兽正破浪而来，为首的背上站着萨菲斯，他的紫袍破烂不堪，但眼中的恶意丝毫未减。
“阴魂不散！“艾莉丝咒骂道，尽管箭囊里只剩两支箭了。
祁阳看向近在咫尺的目标，又看看追兵，做出决定：“弃船！“
“什么？“布林克惊呼。
“船已经撑不住了，但我们可以游过去。“祁阳指向那片球形空间，“我的海洋之歌能力能保护大家短时间水下呼吸。距离不到一公里，我们能做到。“
萨菲斯越来越近，已经没有时间争论。四人迅速收集必要的装备，祁阳用机械亲和制作了简易防水袋。当死灵海兽距离“海燕号“只有百米时，他们跳入了奇异的海水中。
海水比想象的温暖，而且...不像水。祁阳感到自己像是在某种粘稠的液体中游动，但海洋之歌能力让他和同伴们像鱼一样自如。回头望去，他看到萨菲斯站在“海燕号“上暴跳如雷——死灵法师似乎不敢进入这片异常海域。
球形空间就在前方。游近后，祁阳看清了里面的景象——那是一座由活体珊瑚构成的巨大建筑，不断变换着形状和颜色，美得令人窒息。入口处有两尊手持三叉戟的人鱼雕像，眼睛是发光的蓝宝石。
当四人穿过球形空间的边界时，突然从水中升起，落在干燥的台阶上。回头望去，海水像被无形的墙壁挡住，形成一道巨大的水幕。
“欢迎来到海底神殿，“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系统宿主。“
转身看去，台阶顶端站着一个人形生物——她有着女性的上半身，但下半身是八条章鱼般的触手，皮肤呈淡蓝色，眼睛大而黑，没有瞳孔。
“我是神殿守护者，“她微微颔首，“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也正不是时候。“
“什么意思？“祁阳警惕地问。
守护者忧伤地笑了：“意思是，你们找到了海洋之歌碎片...但奥罗拉也快到了。她已经集齐了其他所有碎片，只差这一块。“
她侧身让开，露出神殿中央的祭坛。上面悬浮着一块完美的蓝色晶体，与祁阳体内的碎片产生强烈共鸣。
“选择吧，系统宿主，“守护者说，“是现在拿走碎片，还是准备迎战死灵女王？“
远处，水幕之外，漆黑的影子正在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