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小哥,你看看现在是几点钟好不好?”银狐直言不讳,“骗别人投资是因为我要为了理想而准备启动资金,和律师有什么好合作的,你我是雇佣关系,而且你每次都是陌生来电。”
小弟都代罪入狱了,她还没放弃自己成为世界级罪犯的理想。
行吧,意志还真够坚定。
“我可以帮你保住赚来的钱,另外...这叫安全。”成步堂龙一靠在窗边,“我打算成立一家律师事务所了,用得上你的报社。”
如果换个人,银狐会直截了当的喊对方滚蛋,别想占便宜。
可成步堂龙一是帮过她的人。
更多的是出自于钦佩,其次,身为惯犯的银狐知道自己以后还会被警察盯上,这是迟早的事,只要自己还没放下成为跨国罪犯的邪门理想。
“听起来还不错,不过这和十亿円现金劫持案有什么关系?”银狐泡进浴缸,发出长长的呻吟声。
紧接着,成步堂龙一能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的水花声,就像是对方躺在浴缸里,抬起腿,用手捋过光滑的皮肤...
他歪过头,透过门缝偷看客厅沙发上的身影,内心就像被塞入了一团棉花糖。
原因并不是因为灰原哀的脆弱,而是因为自己被他人依靠,被委托人信赖,一种接近弥赛亚情节的救世主心态,比放了冰块的可乐还要爽。
成步堂龙一反问:“假设你有一批伪钞,你打算卖给谁?”
银狐说:“当然是那些有钱人。”
“有钱人?有钱人会需要伪钞?”成步堂龙一提点一二,算是诚心合作的邀请,“你真以为劫匪能靠抢银行一步登天?拜托,银行可以追踪大量交易金额和现金冠号。”
银狐恍然大悟:“懂了,你想「黑吃黑」。”
制造伪钞...贩卖...然后将真金白银洗干净,扩大规模...造更多的伪钞!
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比方说:一批可以通过机器检测的伪钞,可以卖给那些有钱用不出去的劫匪,而劫匪再去合法赌场换成部分赌注兑换成现金,买卖双方都能获利,同时还安全。
银狐来了兴趣,继续问:“可假设我们拿到了劫匪的钱,那冠号的问题不就落到我们头上了?”
“笨蛋,你有报社,可以洗干净啊。”成步堂龙一说,“俊也的哥哥就不错,很适合投资,比如开办画展之类的,总有一天,人人都会爱上涩图!!”
银狐为影星克丽丝默默祈福,希望对方不要介意自己的粉丝过于狂热。
不过十亿円劫持案的三个劫匪全都死了,警方也结案,断定劫匪全部「畏罪自杀」,可现在又要重新调查,说不定是指其中另有其人。
黑吃黑...好刺激!
“我会联系当时现场采访的记者,有消息告诉你。”银狐话锋一转,“我办公室旁边的屋子空出来给你当作律所怎么样?”
“等我联系。”成步堂龙一挂断电话,销毁电话卡。
......
第二天。
放学的灰原哀像昨天一样,提着饭菜回来,刚开门就看到成步堂龙一正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她随手捡起一张被揉皱的纸,里面的内容看上去就像是儿童涂鸦,画满了各种火柴人,又或者是歪歪扭扭的文字,被遗弃的方案都被记号笔画上一个大大的红叉。
真是的,弄得乱七八糟,最后又让她来收拾...
“最好给我一个理由。”灰原哀没好气地将A4纸拍到桌上。
“我在设计律师事务所的Logo,我现在彻底单飞了!”成步堂龙一脸色尴尬,“毕竟我总不能让每个委托人都住我家吧...我的意思是,这年头没几个人能有欣赏艺术的眼光。”
他倒是被灰原哀提醒了一下。
如今走上正轨,总要有个接待委托人的地方,要是都看到那张惊世巨作...
灰原哀不置可否,冷哼一声,带着嫌弃颜说:“以你的才能和履历,完全可以在东京找个大型律师事务所,不然你哪天被委托人告成痴汉,我都不觉得意外。”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一片沃土,转而像豺狼、秃鹫一样和其他人抢夺?”成步堂龙一白了她一眼,继续满头苦干。
在律师事务所,干多少事情都是为别人打工。
其次,他很不喜欢那些人,好像在高档写字楼进进出出就高人一等,穿着西装,转头就对着委托人低头哈腰,甚至不惜用空头承诺蒙骗,就为了拿到本来就属于自己的钱。
他,成步堂龙一,要站着,还得把钱挣了!
房间内渐渐沉寂了几分钟。
灰原哀关注着成步堂龙一,看着对方冥思苦想,被设计方案弄得满头大汗,抓狂得把一张又一张纸揉成团,她因为这种真实感而露出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一个能在罪犯之间游刃有余的人,竟然会因为这种小事手忙脚乱。
灰原哀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成步堂龙一以为她在喊自己:“什么?”
“没什么,我刚刚只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方案,对,没错,一个双关笑话。”灰原哀注意到他的举动,立马收起笑容,重新变成无口腹黑萝莉,“成步堂,谐音「原来如此」。”
成步堂龙一打了个冷颤,好冷,没想到阿笠博士的冷笑话已经感染到萝莉哀了。
是么,原来如此...
“不枉你天天蹲在家里吃白食。”不过成步堂龙一突然眼睛一亮,拿起电话,将“Naruhodou(原来如此)事务所”的名字发送给银狐。
只要一提到「成步堂」,就会如拨开云雾般的恍然大悟。
这种诧异的感觉不正是委托人面对解开困难时所需要的情绪!
“到底是谁在吃白食?”灰原哀面无表情,开始扳手指,依次数落,“你这个不爱大扫除、晚饭需要小学生买、对着女明星肖像画傻笑的颓废大叔没资格说别人。”
“我才二十一岁,刚大学毕业,还不是大叔。”成步堂龙一继续跟她拌嘴。
灰原哀摇头“呵~”了一声,目光无奈,就好像主治医师在面对心理崩溃的绝症患者时一样。
都癌症晚期了,顺从。
灰原哀扒两口饭,小声问:“那你会去哪?”
“大渡间车站附近,你去过,想去的话随便,记得和报社的监控打声招呼。”成步堂龙一也懒得在小事情上隐瞒。
“我只是随便问一问,才懒得去找你。”灰原哀豆豆眼。
五天后,阿笠博士在柯南的帮助下弥补了完整的广田教授密室杀人案的推理供词,取回证物。
于是灰原哀离开了米花第一公寓,赶忙回到博士家,希望破解药物数据。
可惜磁片早已被组织植入了电脑病毒,一旦被非组织认证的电子设备读取,就会自动销毁,一整个星期的等待和努力都化为泡影。
灰原哀摊开双手,无奈地耸着肩膀:“江户川,看来我们还要相处一段时间了...”
柯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没有从对方的肢体动作与神态中察觉到任何紧张,毫无惧色,还一边看书一边哼歌。
这个女人难道...终于被现实的打击逼疯了吗?
柯南扯了扯阿笠博士的衣角。
阿笠博士弯腰,疑惑地说:“我可没有修复被电脑病毒损毁的文件的办法。”
柯南仰头抬起下巴,朝灰原哀努努嘴:“我不是说这件事,我是说她...她也太平静了吧?明明灰原和我一样都是被毒药变小了身体,结果好像只有我在着急。”
“可能她心理承受能力好。”阿笠博士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