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盈翻了个白眼。
她总觉得管事音同管史，就连手下的人，也只准叫纪头。
“不准叫管事，叫姐姐！”
“请姐姐教拳。”
纪若盈紧了紧小蛮腰上的黑纱束带，撸起袖子，露出光洁嫩滑的白皙小臂，开始教拳。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才调好第七式太祖擒蛇，第二式落步盘花就不对了。这么快就忘了？！”
莫风也只能叫苦连天，这根骨低劣真不是说着玩玩的。
明明脑子很清楚，手脚就是不听使唤，有几次差点成了顺拐。
之前学破军刀，招式少还体现不出来，再在招式一多再配合呼吸之法，问题立即就出现了。
脑子全懂，身体全忘。
一问全对，一干全错。
一个教的暴躁，一个学的郁闷。
约摸个把时辰后……
“啪！”
纪若盈柳眉倒竖，伸出手掌拍在莫风手背：
“笨蛋，应该怎样！”
莫风将拳移了移，看着纪若盈满头香汗，歉意道：
“偏右半拳。”
纪若盈几乎崩溃，胸膛大浪涛天怒道：
“知道还错！这一式三十几遍了吧，啊，三十几遍了吧！”
她又咬牙道：“我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第三式，弓步……”
“喂喂喂，腰不落下，何以发力！”
说着又上手了，把着莫风的小腰向下按去……
太阳东升西落，日子悄悄去了。
莫风抽空在杂事房领了铺盖、木盆、还有洗衣的皂角液。
之后他又外出买了几件朴实的长衫，几条深色的内衣内裤，外加两套黑色练功服。
毕竟原来那件衣服破到快露腚，万一真崩裆了，亮瞎纪若盈的眼睛倒在其次，关键是让纪若盈占尽便宜就亏大了。
男孩子在外面也要注意保护自己的。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叫“小姐”，激动中，抬眼就望见齐小姐婀娜的背影。
那一刻，他冲动得差点就想上去自我介绍，但后院门房外一个懒散的中年汉子黑眸中突然迸出的精光，让他立即打消了念头。
再一天，他中午去膳食房打饭的时候，遇见到了齐沐阳。
齐沐阳长着张椭圆脸，一副公子哥的样子，特意多看了他两眼。
几天时间下来，他发现前院人还不少，管事、下人再加上七八个家丁，零零总总也有十五六人。
大部分时候，大家说话都轻声轻气。
只有后院那群人出去的时候，前院中才有些大声的欢笑，这时常让他想起前世上学时的自习课——
老师进来时鸦雀无声，出去后满耳“嗡嗡嘤嘤”。
第四天晚上，他洗完澡出来后，发现最中间那间房里突然多了很多人，声音低沉，听不太真切。
出去绕了一圈后，这些人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大概能猜到一些情况，至于张才良为什么不明说，他不得而知。
不过，他对这个安排并没有意见。
这个世道，没有银子没有靠山，那是行不通的。
他提醒着自己，三头之间的权力之争无分善恶，只有活下来才有一切，要坦然去接受这一切。
煎熬了五天后……
他零零散散总算勉强学会十六式，面板也没动静。
他也并不清楚为什么不上榜，下意识认为是动作不到位的问题。
考虑到这个原因，他问纪若盈：
“满分一百分，我能打几分？”
纪若盈翻了个白眼：“六十……三。”
可能觉得说太低了会打击莫风的积极性，她又补充一句：
“优点也有，第七式，可得六十六分。”
“……”
莫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还不如不说。
不过能将莫风这个笨蛋教成这样，纪若盈多少是有点成就感的，但仍然免不了埋怨：
“真是笨死了，换个普通人，一两日也能学会。”
“别人三五年得个圆满，你若不多花些功夫，只怕七八年也未必。”
“好了，都学会了吧，从头到尾打一遍给本姑娘看看。”
莫风老实从头到尾打了一遍，突然眼中一晃，面板展开。
【达成成就“入门拳手”，成就点 200】
【境界：凡夫巅峰（0%）】
【太祖长拳：入门（0%）】
怎么上榜的，他感到很意外。
努力那么久都没上榜，没记错的话，架式也只是勉强到位。
“难道说，上榜的条件不是将每式练好，而是从头到尾打一遍？”
想想确实有这可能，但现在也没机会验证，只能等以后再找机会试试。
看了眼成就点，3678点。
有点先加上吧，外面的世界很不安全。
另外按纪若盈的说法，不到凡夫巅峰，气血不足是没法进入锻体境的，而进入锻体境，是见齐小姐的先决条件。
这才是真正的大事！
至于藏拙，完全没必要。
作为一个挂逼，迟早都要惊动别人的，想藏也藏不住，顺其自然就行。
到时候，编个失忆的老套路也能解释得过去，毕竟先天根骨极佳极为罕见，本身就代表了种的神奇。
一个神奇的人，身上发生点神奇的事，难道不合理吗？
先来十点试试水。
“1%，0%，1%，1%，0%……”
“1%，0%，0%，0%，1%……”
十点换五，一共五境，后面的境界可能会消耗多一点，大概需要两千多点。
两千多点算下来，确实如纪若盈所说，要个六七年时间。
“那么——”
“加点，不到圆满不要停！”
他眼中一花，就看见自己在这院中浑汗如雨，日夜炼拳不息。
随着太祖长拳的精进，凡夫巅峰也在同步精进。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回过神之时，再看眼前一切，竟然有种时光匆匆，梦回过去的错觉。
面板再次展开。
【境界：凡夫巅峰（100%）】
【太祖长拳：圆满（100%）】
身上剩下的成就点刚好是一生一世，算了算，花了两千出头。
他刚算了个大概，突然……
【寿命 5】
咦……?!!
确实是个惊喜，但又在情理之中，身体好了就该多活几年。
紧接着，他肚子“咕咕”响了响。
还没反应过来，胃中突然一片火热，一阵滔天的饥饿从肚子中蔓延开。
低血糖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一阵心慌手抖，恨不能现在就吞下只烤羊，连骨头都嚼碎吞尽。
耳边传来纪若盈的声音：“还行，再打一遍我看看。”
无奈之下，他吞咽一口，盯着纪若盈道：“姐姐，我饿。”
纪若盈乍看莫风表情，吓得花容失色：
两眼狼光射向自己前胸，喉头不停滚动，十足涩狼一个。
不过她立即就发现，莫风手脚抖个不停，额头上虚汗如豆。
这分明就是刚到凡夫巅峰的异象！
她是过来人，很清楚异象是怎么回事：
每至巅峰，内在积累力量就会显现，试图去改变身体，以便更好的适应下一境的需要或是破境。
饥饿，则是其中最为常见的表现。
她不免有些吃惊，莫风看着瘦瘦小小，没想到身体怪棒的。
再看莫风，已经汗如雨下，抖如筛糠。
异象关键时候，一旦不及时补充食物和丹药，向外索求不足时，就会内噬精血，很容易自伤降低修为。
她顾不得那么多，伸手从怀中摸了摸，掏出个袖珍瓷瓶，从中倒出五粒绿豆大小的药丸，放进莫风手里：
“快吃！”
这药丸奇香无比，似有果香和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