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人来人往，哪有常胜的影子。
武馆门前广场对面，商铺林立，幌子招牌晃得人眼花：
“松骨居：推拿正骨，指落筋舒！”
“济武钱庄：囊中羞涩？武途无阻！”
“悟武阁：郡城名师破境点拨，仅余三席！”
恍然间，莫风竟生出一丝错觉，仿佛回到了前世校园时光。
转过身，目光被右侧墙上一幅半人高的告示吸引住：
“本馆丹院招生启事：年费万两（含三丹方、食宿），随报随学。根骨凡根起，灵根者半价！”
武道丹道向来齐头并进，如果能会炼丹，对武道助力不小。
“可这学费…”
莫风咂咂嘴，也只敢浅浅地想想。
念头刚落，面板一闪：
【可达成成就：丹道学徒】
【不学丹如何支撑起耗费巨大的武道，成为一名丹徒，奖励200点】
【特殊效用：丹效增加10%，技能每升一境，丹效 1%】
光看特殊效用，莫风就很是心动，这意味着省银子和市场竞争力。
可惜囊中空空，根骨也差着一截。
他摇摇头，收了心思。
环顾四周。
武馆门前人来人往，门边站着四个眼含精光、高深莫测的精壮汉子。
“箭人怕不敢在这里作妖吧？”
他扫了一圈四周屋脊后，上前问门房可不可以进去找人。
门房是个两眼精光四射、面皮红润的老者。
他端起个大瓷杯，“嚯喏喏”喝了一大口道：
“不行，本馆不许外人进出，你找个人吧。”
莫风摸出碎银想塞过去，老者杯子“哐”一声墩在桌上：
“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问题，是规矩！”
他又在大门边找人求助，结果大家都很忙，没空找人。
无奈之下，他只得退到门边，视线乱射，希望找到些年青的、可能是锻体院的弟子。
谁知他向这一站，路过的女子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结伴而行的，偷瞄他一眼就脸红耳赤、低声交头结耳，不时发出些“嘻嘻哈哈”压抑着的银铃笑声。
莫风最近恐女，全部无视。
好不容易逮住个衣着朴素的少年，许下颗碎银递过去：
“劳烦兄台，帮我叫叫锻体院的常胜。”
少年叫他等着，一遛烟就进了武馆。
担心自己太帅容易被此间女人骚扰，藏到朱漆斑驳的巨大门柱后，百无聊赖地望着天上浮云。
浮云投下阴影，沉沉压在南城四海帮大宅。
偏厅内，李越群牌位前，李河阳稳稳插上一柱线香。
身后响起细碎脚步声，他却头也未回，目光粘在儿子的名字上。
来人抱拳行礼后道：
“帮主，杨大人传话……流寇未退之前，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呵呵……”
李河阳嘴角抽了抽，声音冷了下来：
“好！就以大局为重！”
“但我若毫不作为，我儿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又怎么向帮中死去的弟兄交待？！”
他霍然转身，气势逼人，目光冷声盯向面前的汉子：
“你说！如何交待？！”
汉子惶恐道：“帮主慎重，若是对齐沐阳出手，齐证道一旦拿下口实，恐置流寇不顾，举兵屠尽南城。”
李河阳脸色陡然铁青，死寂的目光锁死眼前人。
汉子脊背发凉，抱拳的手微微发颤：“容…容属下再想想…”
李河阳冷哼一声，默然转身看向李越群牌位，伸手轻轻抹去牌位顶上刚落下的一粒灰尘。
片刻后，汉子灵光一闪，急声道：“属下有一计！”
“讲！”
“有弟子言，前番齐府失火烧去西厢房，齐沐阳近日常去西城吴记家具铺订家具……”
“继续讲！”
“此店不远处，原有一个养猪劁猪为生的劁猪匠，实力不俗，后来不知为何痴傻，以人为猪劁去人根，已有几起惨案，街坊避之如瘟神。”
“属下可将齐沐阳引去……如此齐证道即便发现什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更无话可说。”
李河阳沉默片刻，缓缓摸着牌位道：
“也好，他断我血脉，我绝他子嗣，也算公平。去办吧。”
汉子“喏”了一声，躬身疾退。
走到大宅前院，他伸手招来个帮众附耳低语。
帮众连连点头，又问：“神箭宗的那人说弩力不足，已让莫风那小子跑了三次了，问有没有更重的弩？”
汉子烦躁瞪眼道：“不过锻体境小杂鱼，近身一刀了事便是，还要什么重弩？简直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帮众解释道：“我问过他了，他说莫风这小子很难出门，又常在北城活动，那边有齐证道布下的不少暗卫，近身格杀恐生变数。”
汉子皱了皱眉：“此弩杨大人才有，我去找帮主…算了，因少帮主的事，帮主近日与杨大人心有芥蒂，你去请二帮主想办法。”
此刻汉子的目标莫风，正站在清阳武馆柱子后。
他眼巴巴看着的大门，如望穿秋水般等着常胜出来。
终于，他看见了那个帮忙叫人的少年，还有少年身后的常胜。
常胜一出来，门边正巧路过的几个花痴女就发出几声尖叫。
“啊，啊，啊，常胜！”
“快看快看，那就是常胜！”
还有个圆润的女子疯狂喊道：“常胜！我一定要嫁给你！”
“……”
莫风表示震惊，对武道男女观有了新的认识。
谢送叫人的少年后，他望着常胜那张眼袋微青、倦意深沉的脸，奇道：
“常兄这是怎么了，为何看起来如此疲惫？”
还不是你害的！
常胜憋回这句话，表示心里很苦。
王夫人出手是阔绰，可…架不住贪欢如狼啊！
这疯妇人玩起来真要命，像是要把荒废的半辈子情缘几天补回，也不知她少女时到底错过了什么。
月下告白、英雄赠花、天才倾心、一见钟情、我为卿狂等等桥段轮番上演，数不胜数…
每个桥段结束，便是变本加厉更为疯狂的索取。
有那么一瞬间，常胜甚至觉得自己有做戏子的潜质。
光是想想这一切，他就已经觉得蛋精皆虑、疲惫不堪、腰肾空空。
暗骂了声“疯妇人”后，他晃晃脑袋皱眉道：
“我练刀疲惫，莫兄若想切磋，恕常某今日不能奉陪。”
“常兄误会，今天是想请常兄帮个忙，为我买几颗壮骨丹，银子好商量。”
“银子”二字让常胜眼底亮了一瞬，又迅速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