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硬茬……’
胖老板很耐踹，刚刚才被姜明一脚击昏，很快就清醒过来。
其实他并非靠摆摊谋生的小商贩，而是黑水城某个机械师富翁的儿子。
在这深渊世界第一层枢纽的黑水城，富二代其实并没有含金量，一砖头下去，保不准就能砸到几个。
但机械师家族的富二代，含金量可就截然不同了。
城内任何大型机械的机魂，包括抵御魔物的重型武器，都需要他们家族的人来安抚，若是安抚迟了，随时有可能直接停摆。
因此，就连官方组织的大人物，也对他们家礼敬有加。
只可惜他对于机魂的感知不强，机械师之路走的不畅。
所以才想改换门庭，走走神秘学的路子。
今天出来摆摊套圈儿，其实也根本不是为了赚钱。
只是为了帮那位神秘学朋友，来搜集一下套圈者的“运气”，作为以后跟他学习的学费。
可没想到，今天出门碰到了个硬茬！
对付这种硬茬，胖老板改换路数，委曲求全的对姜明说道：
“兄台！兄台！其实我是好人，刚刚出刀的不是我，我被控制了。”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姜明随口回答。
“？？？”胖老板猛然一愣：“那你踹我干什么？！”
“废话这么多！”姜明懒得回答，再度抬脚向下一踹。
“你特么——”胖老板大惊失色，看见脚掌袭来！
嘭！
又是一脚，胖老板获得了婴儿般的睡眠。
姜明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做声，脑海里分析着当前局面。
虽然不知道具体关系，但这位胖老板肯定与那位黑法师有所联系。
而黑法师的等级，明显远超于自己。
只要他愿意，就算一直躲藏在暗中，也随时可以将自己弄死。
但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他到底在迟疑、又或者忌惮什么？
就在这时，姜明的脑海之中，忽然像是有闪电划过：
‘山洞里的深渊资源？！’
没错！
那是黑法师积攒了几十年的“家当”。
相比于自己的一条小命，他更在乎那些价值不菲的“家当”。
而自己在他眼里，只是1级法师学徒，根本消化不了那么多深渊资源，很有可能藏了起来。
他最怕不小心把自己弄死了，从而再也找不到那些深渊资源。
所以才一直在暗中窥视自己，始终没有对自己动手。
这也就是说，只要没找到那些深渊资源，黑法师就会一直在暗中盯着自己，永无止境，决不罢休。
“……”想到这里，姜明头皮发麻，感觉自己摊上大事了。
“姜明，你看他们的眼睛。”邓雨清忽然提醒道。
姜明寻声望去，发现周围许多百姓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他们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个木头人。
他们那一双眼眸死死盯着姜明，甚至连眼都不眨一下。
带着血丝的眼泪，慢慢从他们的眼角向下流出，形成一道道恐怖的泪痕。
姜明似乎能够感受到，有一双不属于他们的灵智，正在借用他们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自己。
“被魔物污染了么？”周围同学们内心惊恐起来。
“去把他们眼睛蒙上。”姜明微微颔首，给了同学们一个镇定的眼神。
不知怎么的，原本只是学院小透明的姜明，此时说话却很有分量。
这些同学下意识听从他的命令，开始蒙上那些人的眼睛。
果然，那些人被蒙眼之后，便不再流出带血的眼泪。
“谁报的案？”此刻，早已收到消息的城防军赶来了这里。
黑水城之内，仅有两个官方组织，便是城防局与猎魔局。
它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虽然同属于元老院下的国教组织，但彼此权力分立互不打扰。
除了这两个组织，其余所有组织皆是非官方性质的。
姜明所属的魔法学院，就是非官方组织中的佼佼者。
此刻，城防军穿过拥挤的看热闹人群，来到了姜明的身旁。
不过当视线落在胖老板身上的时，城防军吓了一跳：
“赵玄逸？这不是赵家三公子么？你怎么趴在地上？”
“行为艺术？”
带着好奇，城防军匆匆走到胖老板的身旁查看情况。
可在看见胖老板满脸是血之后，城防军神色大惊，猛地挥袖指向姜明，恶狠狠命令他松开赵玄逸：
“此人是赵家的三公子，你是谁？为何当街行凶？还不快把他放开！”
但姜明身形不动，继续踩着赵玄逸，颇为冷静道：
“此人勾结黑法师，帮助黑法师潜入了黑水城，正借百姓之眼窥视城内景象，你敢救他？”
此话一出，城防军神色一凛，他最怕这口无缘无故背在自己身上，但还是不太相信姜明的一面之词。
就在这时，邓雨清及时出示了魔法学院的身份证明。
于是城防军将信将疑，略微思索之后态度骤变，陪着笑脸：
“原来是这样，这种人就得踩着，你踩累了换我。”
说到最后，城防军又稍稍靠近姜明，低声提醒道：
“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胖子身份实在不简单。你要是没有锤死他的铁证，他家一定反扑。就怕你们魔法学院，也罩不住你。”
“……”姜明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做。
开局沾上黑法师这团烂泥，他还能有别的选择么？
不过城防军的这一句话，反倒提醒了姜明。
在这深渊世界，其实也有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概念。
这个胖老板背后的赵家，是赫赫有名的机械师家族，与官方组织有些交情。
而自己所在的魔法学院，说到底只是个非官方组织。
如果对方真的施压，邓教授不得不迫于压力交出自己。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当务之急，是自己必须尽快找出黑法师存在的证据。
只要证据在手，就算告到国教、元老院，也是自己占理。
‘黑法师之所以到现在没杀我，是因为他认为我消化不了那么多深渊资源，资源肯定被我藏在了哪里。’
‘所以，只有我暴露了所谓的深渊资源藏匿的地点，黑法师才有可能现身。我才有机会。’
想到这里，姜明心又凉了几分。
看来自己必须充当“诱饵”，引蛇出洞。
远虑近忧就在眼前，无论如何，自己都得拼一把。
爱拼才会赢。
不过，自己虽然可以当诱饵，但不能当杀敌的主力。
自己只有1级，就算引出黑法师，也根本对付不了。
所以，要找外援！
但也不能找的太明显，黑法师就在窥视、监听自己。
自己必须当个“谜语人”，说些黑法师听不懂的话。
一念及此，姜明忽然剧烈咳嗽两声。
闻言，邓雨清焦急问道：“姜明，你被什么击中了？”
姜明摆了摆手，随口回答：“不是，最近烟抽多了……”
“……”邓雨清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觉得此人怎么越来越混不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