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塔外的污染雾气凝成露珠，在林芝的香奈儿套裙上冻成冰晶。
九个小时了，金属塔门依然紧闭，她下意识抚摸着手包上的鳄鱼皮纹路——那里藏着给妹妹带的止痛针。
想起父亲昨夜突然斑白的鬓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进包扣的钻石缝隙。
李洪顺的皮鞋在石板路上碾出细碎痕迹，公文包带子上的线头又绽开几缕。
他凑近林浪的轮椅，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老林，都九个钟头了……”
“急什么？”林浪转动轮椅，合金轮轴卡在地面裂缝里。
他盯着塔门上方的能量读数，瞳孔里映着幽蓝的数字，“那人保着他呢。”
“哪个人？”
李洪顺的声音陡然拔高，惊飞了檐角栖息的污染鸟。
他蹲下身时，看见林浪义肢接口处闪过微光。
那精密的机械纹路正随着塔内能量波动而轻颤。
林浪突然咧嘴笑了，露出后槽牙上的枪伤疤痕：“就不告诉你。”
他故意把轮椅转向背光处，让李洪顺只能看见后颈狰狞的旧疤，“急死你。”
旗袍女子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划过轮椅扶手的雕花。
那是三年前林浪从战场带回的战利品。
源初光能！
……
不远处，曹龙的校服领口已被汗水洇出盐渍，王旭攥着的矿泉水瓶捏得变形，瓶身的标签在掌心碎成纸屑。
楚怜的百褶裙沾着污染雾气凝成的水珠，她望着微光塔紧闭的合金门，突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膜里擂鼓。
“微光塔真那么危险？”王旭试图听到否定答案，从而得到些许安慰。
楚怜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刘海。
她目光看向那边的林浪，又看向李洪顺。
“是，也不是。”
“楚怜你就别绕弯了！之前还说九死一生，现在又说是也不是，到底怎么回事？”曹龙的指甲掐进掌心，新磨出的茧子被掐得发白。
二班的学生们围拢过来，有人校服口袋里露出给江白买的包子，早已凉透。
楚怜深吸一口气，说道：“传闻是九死一生。”
她顿了顿，“但你看李主任和林老，他们两个人……”
“他们很淡定！”
王旭突然指向远处。
“所以他们知道内情。”楚怜接着说道：“就像知道江老师肯定不会出事一样。”
霜离笔挺的站在广场上。
九个小时的等待，让她工装外套浸满潮气。
当身后传来老师们的怒吼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远处污水处理厂的轰鸣，在胸腔里擂鼓。
“霜老师，您说咋办！“一名老师攥着变形的光力测试仪，金属外壳被捏得吱呀作响。
“我们听您的！“新来的实习老师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未消的淤青——那是今早被东辰会守卫推搡留下的。
霜离转身时，看着眼前这群挤在警戒线后的同事。
有人校服口袋露出给学生准备的伤药，有人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干面包，却都瞪着通红的眼睛。
“不能再忍了。“她的声线被风吹得发颤，却字字砸在石板路上，“这是江老师教我的。“
记忆突然刺来——三天前江白冲进人群时，校服还沾着莫向南的血。
……
林芝的指尖划过香奈儿腕表的钻石表圈。
马上就要十个小时了。
她故意将腕表怼到李洪顺眼前，笑呵呵的说道：“李主任，如果十个小时江白还不出来，咱们可就要主动开启塔门了。“
李洪顺皱着眉头，看向了轮椅上的林浪。
林浪虽知道内情，但是眼下江白居然还没出来，心中也不由得泛起嘀咕：“再等等...“
“等？“林芝摇了摇头，“这可不符合规矩啊。“
她的话音未落，金属塔门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锈迹斑斑的合页迸出火星。
“江老师！“
曹龙的嘶吼撕破暮色。
他撞开警戒线的瞬间，听见身后王旭的矿泉水瓶砸在地上。
楚怜的百褶裙被污染雾气打湿。
所有学生都在这个时候，疯狂的冲了上去。
李洪顺的眼镜滑到鼻尖，他看见江白校服上凝结的白色结晶，那些曦光境特有的光铠鳞甲正随着呼吸起伏。
更让他瞳孔骤缩的是，少年身后的塔壁上，竟刻着完整的三十六路光爆拳图谱，每道刻痕都在渗出源初光能。
林浪的轮椅猛地前倾。
“不可能...“
林芝的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打滑.
“他怎么可能没死！”
林芝简直不敢置信！
“我要求对江白进行污染检查！”
林芝知道这个要求十分没有道理。
但这现在是她唯一的机会。
“不行！”
李洪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是我们之前定好的，江白只要活着从中走出……”
“没关系……”
不等李洪顺说完，江白已经走到几人跟前。
他抬起手臂，示意林芝说道：“没关系，你可以叫人来检查！”
林芝连忙说道：“你……用污染检测仪，再检查一次。”
李洪顺和林浪相互对视一眼。
见江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只好闭口不言。
旁边那名已经加入东辰会的老师，拿起污染检测仪，缓缓走到了江白的身边。
将自身的光力，注入检测仪中，然后开始为江白检查。
“轰！”
可下一幕。
那检测仪突然间爆炸！
直接炸掉了那名老师的一条手臂。
“啊~”
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其口中传出。
“你干什么？”林芝愤然怒吼。
“我什么也没干啊！可能是我体内的光力太精纯，所以导致检测仪爆炸，这跟我可没关系！”
江白一脸无辜的说道。
林浪这时笑眯眯的说道：“没错，污染检测仪这玩意就是有弊端，能够检测出污染，但是若是碰到太过纯净的光力，性能就不太稳定。林老师，这一点，你其实应该是知道的对吧。”
李洪顺笑着说：“这样说来，就能够证明，江老师体内，是没有任何污染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