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神之下 第1章 羽神之下

作者:作家ccSggI 分类:网游 更新时间:2025-06-21 12:0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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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2006年,我带着动态视觉优化系统挑战羽坛巅峰。

>省队淘汰那天,暴雨中的训练场只有林丹扔来球拍:“来一局?”

>两年后北京奥运决赛,我与他打到决胜局30:29。

>最后一球他滑板吊球,全场屏息。

>球落地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骨骼断裂的脆响。

>领奖台上,林丹把金牌挂在我胸前:“小子,打碎了我两块拍子。”

>观众席角落,当年说我“没天赋”的教练正撕毁我的退队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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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像是老天爷捅漏了水缸,不要命地往下泼。

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陈旧水泥地上,碎裂、飞溅,积起浑浊的水洼,倒映着训练馆顶棚那几盏惨白刺眼的日光灯。空气又湿又重,吸一口肺里都发闷,裹着消毒水和陈旧汗水混合的、独属于羽毛球馆的酸腐气味。

我靠在冰冷的白灰墙壁上,脊梁骨被墙上粗粝的沙粒硌得生疼。手里那张薄薄的纸,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省羽毛球队预备队员淘汰通知书。一行打印出来的冰冷黑字,下面盖着鲜红刺眼的公章,像个宣判。

“陈默,综合评定未达标,即日起离队。”

视线黏在那行字上,每一个笔画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眼里,刺得生疼。耳朵里嗡嗡作响,盖过了窗外哗啦啦的暴雨声。教练老张那没什么起伏的宣判声,又阴魂不散地在脑子里循环播放:“陈默啊,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但竞技体育,光靠拼命不够。身体协调性,球感,反应速度……这东西,讲天赋的。你,差了点意思。”

天赋?

这两个字像个巨大的、冰冷的秤砣,沉沉压在心口,压得我喘不上气。眼前闪过训练场上无数次狼狈的扑救,无数次被无情钉死在原地的回球,无数次看着对手轻松得分时自己那点可怜的、被碾得粉碎的自尊。汗水流进眼睛里的刺痛,肌肉过度拉伸后的酸楚,深夜加练后拖着灌铅双腿挪回宿舍的疲惫……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天赋不足”这个终极判决的苍白注脚。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绝望,顺着脊椎骨爬上来,冻得我牙齿都开始打颤。攥着通知书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单薄的纸张在掌心皱缩、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死死咬着后槽牙,口腔里弥漫开一股腥甜。

外面雷声滚过,一道惨白的电光瞬间撕裂了昏暗的雨幕,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炸响。我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那雷声劈醒了。

不对!

这场景…这淘汰…这该死的大雨和绝望…我经历过!

记忆的闸门被粗暴地撞开。2024年,那个躺在廉价出租屋单人床上,被慢性伤病和碌碌无为彻底磨平了所有棱角的我,在手机微弱光芒里看到昔日省队队友站在奥运领奖台上的新闻时,心脏骤然停跳的窒息感……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再睁眼,就是这2006年的暴雨天,这面冰冷的墙,这张该死的淘汰通知书!

重生?我回到了18岁,被省队淘汰出局的这一天?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蹦出来。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希冀,像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我的喉咙。重生…又能改变什么?回到这个一无所有、被天赋判了死刑的起点?

就在那股几乎要将我溺毙的窒息感重新涌上来的瞬间,大脑深处猛地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嗡——!

尖锐的蜂鸣声贯穿耳膜,视野瞬间被剥夺,只剩下无边无际、剧烈波动的光斑。无数杂乱无章、无法理解的信息碎片如同奔腾的野马群,蛮横地冲撞进我的意识深处。剧烈的眩晕感袭来,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我眼前发黑,身体一软,不受控制地顺着粗糙的墙壁滑坐下去,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激起一片冰凉的水花。

“呃…”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我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那几乎撕裂脑髓的混乱和眩晕。

几秒钟,或者几分钟?时间感彻底错乱。当那恐怖的蜂鸣和强光终于如潮水般退去,世界重新在眼前拼凑起来时,我愕然发现,一切都不同了。

雨还在下,水珠砸在积水的路面,溅起细碎的水花。可在我眼中,那些下坠的水滴轨迹变得异常清晰、缓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伸了时间。我能“看”到每一滴水珠在空中翻滚、变形、破碎的细微过程,甚至能捕捉到它落下时,水面漾开的涟漪是如何一层层向外扩散、彼此碰撞、又最终消弭的纹理。

视线下意识地投向空荡荡的训练馆内。角落里,一只被遗落的旧羽毛球孤零零地躺在浅绿色的塑胶地板上。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隔着朦胧的水汽,我却像拿着放大镜贴在上面看——那鹅毛羽片根部细小的绒毛微微颤动,球托上磨损的皮革纹理,一道细小的裂缝边缘微微翘起……所有细节纤毫毕现。

这…是什么?!

惊骇还未平息,一个冰冷的、毫无情绪波动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在我脑海深处响起:

【动态视觉优化系统激活。】

【初级权限开启。神经反射通路临时强化。】

【目标:生存适应。】

系统?

重生…还附带了个系统?还是这种听起来就匪夷所思的“动态视觉优化”?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两个词在疯狂盘旋。是幻觉?是重压下的精神崩溃?还是…那渺茫到近乎神迹的转机?

身体先于混乱的思维做出了反应。我撑着湿漉漉、冰冷的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腿有些发软,但那股几乎吞噬我的绝望,被这突如其来的、无法理解的变故暂时撕开了一道口子。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却不再只是冰冷的死寂,而是注入了一丝滚烫的、名为“未知”的燃料。

鬼使神差地,我迈开腿,没有走向宿舍收拾那点可怜的行李,也没有奔向大门彻底逃离这个埋葬梦想的地方。脚步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踏着泥泞的积水,深一脚浅一脚地绕向了训练馆的后门。

那里,是几片露天的训练场地。平时少有人用,此刻更是淹没在瓢泼大雨之中。

推开那扇沉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门,更大的风雨声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泥土和草木被打湿后的清新腥气。空旷的露天场地,几盏孤零零的高杆灯在暴雨中投下昏黄摇曳的光圈,雨水在灯光的切割下,拉出无数道斜坠的银线。

场地中央,一个身影在移动。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运动背心和短裤,身形匀称而充满爆发力,像一头在暴雨中逡巡的猎豹。脚下步伐在湿滑的塑胶地面上快速而精准地交错、蹬转、急停。每一次移动,脚下都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动作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流畅韵律。他手里没有球拍,只是空着手,对着无形的对手做着各种挥拍、劈杀、网前扑救的动作。汗水混着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脖颈、贲张的肌肉线条不断滚落,砸在地上,瞬间消失无踪。

林丹!

那张无数次出现在电视转播、体育杂志封面、甚至是年轻羽毛球运动员宿舍墙上的脸,此刻就在十几米外,在2006年深秋的这场冰冷暴雨中,进行着最原始也最孤独的锤炼。

我僵在门口,像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重生带来的混乱,系统的惊骇,被淘汰的屈辱……所有情绪都被眼前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暂时压了下去。

这就是巅峰的起点?这就是那个未来将统治羽坛、成为传奇的“超级丹”?在无人注视的暴雨里,打磨着日后让全世界胆寒的锋芒?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一种近乎卑微的渴望,混杂着巨大的恐惧,在心底疯狂滋长。我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看清那暴雨中燃烧的火焰,看清那道名为“天赋”和“努力”共同铸就的鸿沟究竟有多深。

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踩在积水的塑胶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噗嗤”声。我尽量放轻动作,像个误入禁地的幽灵,沿着场地的边缘,一步步挪向离他最近的那个空置的场地角落。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单薄的T恤,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

然而,就在我试图把自己缩进角落的阴影里时,场地中央那个移动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他猛地转过头。

两道目光,如同两道探照灯,穿透重重雨幕,精准无比地钉在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锐利得像刚开刃的刀锋,带着一种长期处于竞技金字塔顶端所淬炼出的、近乎本能的审视和压迫感。雨水顺着他利落的短发往下淌,滑过高挺的眉骨,流过紧抿的唇线,却丝毫没能软化那双眼睛里的光芒。那里面没有好奇,没有疑问,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打量,仿佛在评估闯入领地的猎物是否具有威胁。

时间在那一瞬间似乎被雨水冻住了。我僵在原地,感觉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双穿透雨幕的眼睛带来的巨大压力,沉重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手里那张被揉得不成样子的淘汰通知书,此刻像个滚烫的耻辱烙印,深深烙在掌心。

他盯着我,足足有几秒钟。雨水哗哗地冲刷着世界,成为此刻唯一的背景音。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压力压垮,本能地想要转身逃离时,他动了。

不是说话,也不是驱赶。

他微微偏了下头,目光扫过我身后空置的场地边,那里孤零零地立着一个装羽毛球拍的黑色长筒包,拉链敞开了一角。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雨水在他身上溅开细小的水花。他俯身,从球包侧袋里随手抽出一支球拍。

那球拍通体漆黑,在昏暗的雨夜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拍框线条凌厉,如同猛兽的獠牙。他掂量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太满意,又把它塞了回去,重新在包里摸索了一下,抽出了另一支。

这支球拍是银灰色的,拍框略窄,拍杆似乎更细,握柄缠着鲜艳的红色手胶,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握着这支银灰球拍,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没有询问,没有开场白。手臂猛地一扬!

那支银灰球拍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而有力的弧线,裹挟着破开雨幕的厉啸,像一支被投掷出的标枪,旋转着朝我疾飞而来!

“咻——啪!”

球拍精准无比地砸落在我脚前半米处湿漉漉的塑胶地上,弹跳了一下,然后稳稳地躺在了浑浊的积水中。银灰的拍框和红色的手胶在昏黄灯光下刺眼得如同燃烧的炭火。

紧接着,那个穿透雨幕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和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盖过了哗哗的雨声:

“来一局?”

三个字。

像三颗烧红的子弹,狠狠凿进我的耳膜,凿进我混乱一片的大脑。

来一局?

跟林丹?在这个暴雨倾盆的露天球场?在我刚刚被省队淘汰、手里还攥着那张宣告“天赋死刑”的通知书的时刻?用他随手扔过来的球拍?

荒谬!疯狂!找死!

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炸开,每一个都尖叫着让我转身就跑。我算什么东西?一个刚被淘汰的、连省队门槛都摸不到的废柴,凭什么站在未来羽坛之神的对面?这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较量!这甚至不是较量,是单方面的碾压,是自取其辱!

可我的身体,却在那个声音落下的瞬间,背叛了所有理智的警告。

大脑深处,那个刚刚沉寂下去的冰冷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再次轰鸣:

【检测到高强度神经刺激源!动态视觉优化系统介入!】

嗡!

视野猛地一颤。眼前的世界瞬间被剥离了所有色彩和无关的细节,只剩下纯粹的黑白灰。如同老电影般褪色,却又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清晰。疯狂坠落的雨线不再是模糊的幕布,它们变成了一道道可以被目光清晰捕捉、甚至可以预判其下坠轨迹的、缓慢移动的银丝。脚下浑浊积水荡开的涟漪,每一圈扩散的波纹都清晰可见,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慢放键。

十几米外,那个刚刚抛出球拍的身影,林丹,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这诡异的视界无限放大、拉近。他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水珠飞溅的轨迹;他调整了一下重心,右肩肌肉微微绷紧的线条;他随意地活动了一下持拍的手腕,小臂上贲起的青筋……所有细节都纤毫毕现,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

这感觉太诡异了,仿佛灵魂被抽离,悬在半空,冷漠地俯瞰着下方即将上演的一切。一股冰冷的、非人的力量感伴随着剧烈的眩晕感,沿着脊椎骨窜上来,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胃里一阵翻搅。

【神经反射通路临时超频。目标:应激反应。】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像是最后的判决。

跑?已经来不及了。或者说,这该死的系统,这重来一次的命运,还有眼前那个在暴雨中如同战神般的身影,它们合力将我死死钉在了原地,堵死了所有退路。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巨手攥紧心脏,但在这恐惧的深处,一丝被压抑到极致的、近乎毁灭的疯狂火苗,却被那冰冷的系统提示和眼前的身影彻底点燃了!

赌上这重生一次的机会!赌上这莫名其妙的系统!赌上我所有的不甘和屈辱!

我猛地弯腰,一把抓住了浸在冰冷积水中的那支银灰色球拍。红手胶吸饱了水,握在手里又湿又滑,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金属冰凉感。我用力攥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溺水者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

抬起头,雨水冲刷着脸颊,视线穿过密集的雨线,死死锁定那个十几米外的身影。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烧红的炭,灼热而干涩。我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来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对面那个身影动了。

没有试探,没有预热。林丹猛地一个蹬地转身,动作快如鬼魅,脚下浑浊的积水被巨大的力量炸开一团浑浊的水花。他左手闪电般地从腰间挂着的球包里抽出一个墨绿色的羽毛球,甚至没有看球的位置,手腕只是极其微小地一抖一捻!

“嗤——!”

一声尖锐短促的破空厉啸,撕裂了哗哗的雨幕!

不是高远球,也不是轻柔的网前球。那球离拍的刹那,就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低沉旋转,像一颗被赋予了生命的墨绿色子弹,离地极低,裹挟着高速旋转,贴着湿滑的塑胶地面,刁钻无比地朝着我反手位边线的死角,凶狠地穿刺而来!

贴地斩!而且是带着强烈旋转、在湿滑场地上会加速变线的反手位贴地斩!

这根本不是什么热身或者试探!这是赤裸裸的下马威!是顶级猎手对闯入者最直接、最残酷的武力宣示!

“来了!”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在疯狂尖叫。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涌向了双腿和持拍的右臂。

【目标轨迹捕捉!动态视觉锁定!】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冰冷而急促。

嗡!

视野中那诡异的黑白灰视界猛地收缩、聚焦!那枚墨绿色的“子弹”在系统的视界里,轨迹被瞬间标记成一道刺目的猩红虚线!它旋转的姿态被无限放大、拆解,我能“看”到每一根羽毛在高速旋转中承受的扭曲力量,能“看”到它表面吸附的细小水珠如何被离心力甩飞,甚至能“看”到它在触地瞬间,水膜如何影响其弹跳角度和速度的微妙变化!

预判!前所未有的清晰预判!

身体在系统冰冷的指令和求生的本能双重驱使下,几乎在球离拍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左脚猛地向左侧后方蹬地,身体重心不顾一切地向左下方沉坠!膝盖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泥水瞬间浸透了裤腿。右臂在极限的低位反手引拍,银灰色的拍框划破雨幕,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狠厉,由下而上,迎着那道猩红的轨迹,狠狠地迎击上去!

“啪——嚓!”

球拍与球接触的瞬间,一股巨大而怪异的旋转力量猛地从拍面传来!那不是纯粹的撞击力,而是一种带着强烈撕扯感的螺旋劲道!虎口剧震,小臂的肌肉纤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拧了一把,又酸又麻!

成功了?!不!

系统视界里,清晰地映照出那个被勉强挡回的球,它旋转的力道并未被完全化解!它带着一种诡异的、不受控制的弧度,晃晃悠悠地飞向半空,高度不够,速度极慢,像一只笨拙的、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朝着球网正中央……林丹早已等候多时的网前区域飘去!

送死球!

心脏骤然缩紧!

果然,对面那道身影如同早已预知结局的猎豹,在我球离拍的刹那,就已经启动!没有助跑,只是一个短促有力的蹬地,身体便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瞬间扑杀至网前!

他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在系统的慢放视界里都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身体在空中舒展到一个近乎极限的角度,持拍的右臂如同蓄满力量的弓弦,高高扬起!

“嘭!!!”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胆俱裂的爆响!

那不是普通的扑杀,那是凝聚了全身力量、带着毁灭性下压的死亡重扣!

银灰色的球拍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狠狠砸在了那只刚刚飞过球网、还在半空中无助飘荡的羽毛球上!

时间在那一瞬间仿佛彻底凝固了。

在我放大的、黑白灰的慢放视界里,那枚墨绿色的羽毛球,在接触到拍面甜区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正面轰击!它瞬间被压扁、变形!坚硬的球托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包裹的鹅毛如同遭遇了飓风,根根倒竖、炸裂!然后,它以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化作一道模糊的墨绿色残影,裹挟着被撕裂的空气和无数破碎的白色羽毛碎片,如同陨石天降,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我脚下——不,是朝着我身体所在的区域——轰然砸落!

太快了!太近了!

我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动作,身体还保持着之前低位救球的狼狈姿势,重心未稳。瞳孔里,那道墨绿色的死亡阴影急速放大!

【警告!高威胁冲击!神经反射超载!】系统尖锐的警报在脑海炸开。

几乎是本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手中那支银灰色的球拍,下意识地横挡在自己身前,徒劳地试图构成最后一道脆弱的屏障。

“轰!!!”

球体裹挟着被撕裂的空气,狠狠砸在了横挡的拍面上!

一股沛然莫御、远超想象的恐怖力量,如同失控的火车头,蛮横地撞了上来!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炸裂的爆响!

不是羽毛球碎裂的声音!是球拍!

我眼睁睁看着手中那支银灰色的、属于林丹的球拍,在接触点的中心位置,坚韧的碳纤维拍框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扭曲、变形!紧接着,一道刺眼的裂纹闪电般蔓延开来!整支球拍在巨大冲击下猛地向后弯曲,形成一个绝望的弧度,然后——

啪啦!

从中断裂!

断裂的球拍上半部分带着巨大的动能,狠狠反弹回来,抽在我的右臂上,剧痛钻心!而那颗完成了毁灭一击的墨绿色“陨石”,在击碎球拍后,速度只是稍减,依旧带着残存的恐怖力量,重重地砸在了我脚前半米处的塑胶地面上。

“噗!”

一声沉闷的撞击。

球深深地嵌进了积水的塑胶地面,甚至将下面的水泥层都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凹坑!浑浊的泥水被巨大的冲击力炸开一圈浑浊的浪花,飞溅在我的裤腿和脸上,冰凉刺骨。

断裂的银灰色球拍上半截,旋转着掉落在旁边的水洼里,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下半截还握在我麻木的手中,断裂的茬口参差不齐,像野兽狰狞的獠牙。

世界,死寂一片。

只有哗哗的雨声,无情地冲刷着断裂的球拍,冲刷着我僵立的身躯,冲刷着塑胶地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击球点。

我低着头,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又涩又痛。视线死死钉在脚前那片被砸烂的塑胶地面,还有旁边水洼里那半截反射着惨淡灯光的断拍上。手臂被抽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这点痛楚,远不及心底那片被彻底碾碎的废墟来得冰冷彻骨。

差距。

天堑鸿沟般的差距。

什么重生,什么系统,什么不甘心……在这一记粉碎球拍的重杀面前,都像个一戳就破的、无比滑稽的肥皂泡。我甚至没能让他移动超过三步!他甚至没有用上全力!那只是一个随手的、带着点不耐烦的下马威!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混合着冰冷的绝望,如同冰水混合着滚烫的岩浆,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我浑身发烫又冻得牙齿打颤。攥着那半截断拍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断裂的碳纤维边缘硌着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

雨声轰鸣,却盖不住我胸腔里那颗心脏疯狂擂动、又仿佛随时会停止跳动的巨大噪音。

就在这时,脚步声。

踏着积水,不疾不徐地靠近。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林丹站在几步开外,隔着密集的雨线。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不断淌下,滑过紧抿的、显得有些冷硬的唇线。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那半截插在泥水里的断拍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似乎对自己的力量也有些意外。

沉默。

只有雨声。

几秒钟后,他终于抬起眼,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雨幕,再次落在我脸上。那里面没有胜利者的嘲弄,也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一种纯粹到近乎冷酷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刚刚承受了他一击的试验品是否还能继续使用。

他的视线扫过我剧烈起伏的胸口,扫过我因过度用力而微微痉挛的手臂肌肉,最后定格在我手中那半截断拍上。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依旧带着那种金属般的穿透力,清晰地盖过雨声,砸进我的耳朵里:

“拍子不行。”

不是嘲讽,更像是一个简单的、陈述性的结论。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脸上,锐利得仿佛能剥开皮肉,看到里面仍在挣扎的灵魂。雨水顺着他下巴滴落。

“人,”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还行。”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径直走向场边那个黑色的长筒球包。动作干脆利落,弯腰,从里面又抽出了一支球拍。这支拍子通体漆黑,拍框厚重,线条更加刚硬霸道,握柄缠着黑色的手胶,在昏黄的雨夜灯光下,如同蛰伏的凶兽獠牙。

他掂了掂那支黑色的新拍,手腕随意地转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骨骼摩擦声。然后,他侧过身,背对着我,目光投向远处被暴雨模糊的夜色。

“明天,”那个穿透雨幕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清晰地传来,“带把结实的拍子来。”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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