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里是......“
晦暗的房间中，男人衣着褴褛，战战兢兢地捧着从垃圾堆里翻出的破损武器。
他明明如往常一样在捡拾垃圾，并毫无期待地思考着什么时候能把这玩意修好给卖个大钱。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似乎有某种熏香的味道钻入鼻腔，昏暗的蓝光从头顶洒落。
男人——废土客们叫他“疤脸“雷恩，他下意识地绷紧全身肌肉，右手已经摸向腰间那把总是卡壳的老旧手枪。
“哦？让我瞧瞧…一个废土客？”
一个经过机械调音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雷恩猛地转身，看到房间深处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坐在一张金属工作台后，全身笼罩在深灰色斗篷中，面部被复杂的呼吸装置和护目镜遮挡，只露出下巴上一道闪着金属光泽的疤痕。
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武器——有些雷恩认识，是在塔利亚的废土上最顶级的能量武器；有些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流线型的金属外壳上刻着陌生的符文。角落里，几台自动炮塔的瞄准器正无声地追踪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男人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只觉得口舌干涩，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位大人…您是？”
“你手上的东西。”神秘人伸出一只包裹在机械外骨骼中的手，“给我看看。“
雷恩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把从辐射坑里挖出来的脉冲手枪。枪身上布满了奇怪的纹路，扳机部位缺失了一大块，但隐约能看出它曾经的精密工艺。
“这是……”
雷恩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的本能告诉他应该逃跑，但理智又警告他那些炮塔会在0.1秒内把他打成筛子。
能毫无征兆地将自己从塔利亚的废料场带入这阴暗的冰冷实验室中，难道是其他世界的那些老爷？
可即便是那些老爷也没有这种能力，更没有理由……
“一把'星辰守望者'Mk-III。”神秘人的声音突然变得生动起来，似乎略感意外。
“总算来了件跟得上时代的东西。”
房间突然亮了起来，雷恩这才看清天花板上悬挂着数十种精密工具，全都连接在机械臂上。其中几根机械臂已经无声地移动到神秘人身旁，尖端闪烁着准备工作的蓝光。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吗，废土客？”云阳站起身，斗篷下露出更多机械改造的痕迹——他的左腿似乎完全是金属构造，关节处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雷恩摇了摇头，手中的枪突然变得异常沉重。
“因为你的愿望。”
云阳打了个响指，机械臂立刻从雷恩手中不容抗拒地取走了武器，“强烈的、迫切的愿望，想将所得物焕然一新。”
男人怔神，不是因为自己的想法被看穿，而是心有疑惑。
他……很迫切吗？
自己每天都能从废土垃圾堆里捡到各种东西，虽然总是怀有“如果这些废家伙有人肯修修就好了”的想法，但怎么也算不上迫切吧？
“我聆听到了你的诚心，你的渴求……”神秘人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韵律，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说对吗？”
“是、是的！我、我确实渴望把这些东西变新！”
雷恩立刻从善如流地点头。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他就是诚心诚意的——在废土生存的第一课就是：永远不要和能决定你生死的人争辩。
“呵…既如此，交易成立。”
工作台上方浮现出全息投影，展示着那把脉冲手枪的三维模型，神秘人的手指在空中划动，模型随即分解成数百个零件。
“我可以修复它。”云阳说，声音里带着某种危险的愉悦，“比你想象中更好。但每笔订单…都需要支付代价。”
雷恩感到口干舌燥，在废土上生存了二十年，他学会的第二课就是：天上不会掉净水胶囊。
但他敢拒绝吗？
看着那些黑洞洞的炮口，毫无疑问——不敢。
“您、您想要什么？”
“你能给我什么？”
男人顿时欲哭无泪地翻了翻口袋，一清二白。
想打劫也完全找不到他头上啊，他们这些废土客除却一条命外什么都没有。
神秘人提醒道：“交易不是只有金钱……”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不要钱，那还能要什么？——要命？要贩卖他的器官？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他畏惧地抬头，正对上神秘人护目镜下隐约闪烁的冷光。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恐惧，略微沉吟片刻后，竟低低叹了口气。
“别紧张，而是某些对你完全无害的东西。”
云阳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暖了些，“有时候代价是物质，有时候…则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付出。你的反应速度不错，废土客，似乎非常实用呢。”
机械臂开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组装那把武器，雷恩看到缺失的零件被凭空生成，损坏的电路自行修复，枪身上的纹路逐渐亮起蓝色的微光。
“它现在可以发射三倍于原型的能量脉冲。”云阳将修复一新的武器递还给雷恩，“而且永远不会过热。作为交换……”
房间突然暗了下来，只有眼前神秘男人的护目镜和机械肢体上的纹路散发着幽光。
“你准备好了吗？”
云阳的声音变得飘忽，“不用担心，你不会感觉到什么。”
雷恩艰难地接过那把武器，嘴唇颤抖道：“我、我想活着……”
神秘人的机械音不疾不徐道：“当然，你当然会活着。”
面色挣扎片刻，雷恩还是点了点头，同时惶恐地看了看四周，生怕下一刻就有人过来拆解他的四肢。
让他意外的是，下一刻……
当他再次站稳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辐射坑边缘，手中握着那把焕然一新的能量手枪。若不是武器上流转的蓝色能量纹路，他几乎要以为那是个幻觉。
远处的沙暴正在形成，但雷恩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神秘人最后的话语：
“若想再度寻我交易，便怀抱着同样的欲求吧……虽然你的机会并不多。”
……
【记忆：盗贼公国塔利亚】
“这次获取到的是记忆啊……”
云阳不再伪装，将自身的遮掩卸除，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算算时间，用「心愿订单」开展新业务也有些时日了。”
云阳靠在机械工作台旁，指尖轻轻敲击着金属表面。这段时间里，他时不时就会挑选一些闪烁的光点，将那些怀揣修复相关欲求的人拉进这个特殊空间。
效果非常好，经验值可谓是蹭蹭涨！
经过多次尝试，他已经摸索出了新用法。
对于普通人和一般的命途行者，只要对方产生修复物品的强烈愿望，他就能直接将其召唤至此——甚至不需要征得对方同意。
而交易过对象都会被标记，这些标记就像坐标锚点，只要对方再次产生强烈的需求，他就能精准地将人重新拉进这个交易空间。
云阳坐在原位翻阅了下获得的记忆，如同忆泡一样忠实地记录了与雷恩相关的记忆，尽管并非全部，但一些别有趣味的东西还是被包含在了其中。
“盗贼公国塔利亚…繁星的垃圾场…辐射与沙尘暴遍布之地……”
总感觉是个捡漏的好地方。
云阳沉思片刻，觉得这个雷恩或许之后还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