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带着最慈悲的笑容。
手上做着最狠的事情。
沈涛就站在程家的一众家丁面前，却没有一个再敢上前。
他们的这位柳护院。
可是程家二少爷，花费了大价钱请来的入品武者。
但在这胖子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
“你，你松开……”
“知不知道我是谁？”
骨碎的剧痛袭来，让柳护院不停的倒吸凉气。
但当着这么多手下，还有泥腿子的面，他却仍旧死绷着颜面，“你敢动我，就是在动临江程家，你是想死吗？”
龇牙咧嘴的从口里挤出这两句话。
可再一抬头。
便对上沈涛仍旧满面含笑的模样，“你是不是没听清我说的话？”
“我说你们在此犬吠，打扰到我家少爷吃饭的雅兴了，为什么还不滚？是不想走吗？那便别走了。”
紧拽着柳护院的手。
再次用力一甩。
在沈涛巨大的力道面前，这家伙的整条右臂，当场就被拧成了一条麻花。
未来就算能救回来。
他的这条手臂，也差不多算是彻底废了。
“啊！！！”
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如果方才手腕被捏碎，柳护院还能忍受的话，此时胳膊上传来的阵阵骨裂声，则是彻底打碎了他的心理防线。
整个人哐当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颜面，“饶命，求大人饶命啊！”
“我不过是程家的一条走狗，这些都是二少爷让我做的！”
直到此刻。
柳护院终于能够确定，面前这胖子，要么是没听说过临江程家，要么就是压根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若是再这么僵持下去。
他是真的敢将自己打杀于此！
而沈涛见他交代出了幕后之人，当即也不敢再妄做决断。
回头望向沈琢。
只见后者不慌不忙的起身，来到柳护院面前问道，“程家二少让你来此，只为收租？”
欠债还钱。
天经地义。
哪怕知道对方放的是九出十三归，在明面上也是人家占着道理。
柳护院闻言刚想点头。
一转眼却对上了沈涛那笑眯眯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就又变了，“一，一为收租，二来，二来……”
耷拉着右臂。
柳护院强忍钻心剧痛，抬起还能用的左手，指了指城隍庙门外的李春娘，“我，程家二少最喜人妻，他早就看上了这小娘子，这才遣我前来以收租之名，实为掳人。”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沈琢随意的摆了摆手，“好，我明白了。”
旋即转身。
一边搀扶起，被推倒在地上的赵守田，一边对沈涛吩咐道，“断他双臂，放他们回程家。”
“告诉你家二少爷，我就在清溪村，想要租子的话，自己过来寻我便是。”
这话说出口。
清溪村众人的脸上瞬间一片惨白。
沈琢不知道程家。
但是他们可都清楚的很。
赵守田也管不上自己的伤势，慌忙说道，“小先生，可不敢这么挑衅程家。”
“在临江就连县令老爷都管不了他们的，你们……”
没等他的话说完。
沈琢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淡定的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守田叔你放心，这件事我们自会处理妥当，不会连累清溪村的。”
“另外，村子里是否还有空闲的屋子，我们想要暂住一段时间，租买均可。”
听到他们并没有要打算离开的意思。
赵守田的这才放心下来一点。
望着身后，被一众家丁抬着狼狈逃走的柳护院等人，他面色满是尴尬的解释道，“我，我也是担心你们受到牵连，小先生……”
话说到最后。
连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讲下去。
毕竟在场的都是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他在担忧什么。
好在沈琢也没有要和他计较的意思，“守田叔，趁着这些家伙离开，你们还是赶紧给城隍重塑金身吧，免得夜长梦多。”
听到他这话。
沈山跟沈涛两人，表情略显古怪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看别人给自己重塑金身。
自家老爷这是什么特殊癖好？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样子……
很快。
时近正午。
简单的祭祀结束后，清溪村请来的瓦匠，便开始忙前忙后的给沈琢三人的雕塑翻新上色。
刚开始的那点新奇劲过去后。
在赵守田的亲自带引下，沈琢很快就再次来到了清溪村。
“这间小院子是我家老六的房子。”
“他前些年被拉去参军就再没回来过，小先生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先暂时在这里住下好了。”
指着面前的一间小院。
赵守田佝偻着身子，满是唏嘘的说道，“老六临走之前，才刚刚娶了媳妇，本来以为他能给咱们这一脉延续香火，可到头来新媳妇也跟着城里人跑了。”
“唉……”
重重的一声长叹后。
他才收拾好了心情，扭过头朝沈满脸褶皱的笑了笑，“小先生，你们先在这好生休息。”
“待会我就让人送来吃的和被褥。”
城隍庙那边的祭祀已经做完。
接下来有李春娘带着几个青壮守着就行，倒不用他再跑上一遭。
沈琢微微颔首，“那就有劳守田叔了。”
待到这老头走远。
沈山凑上前，压低了嗓音道，“少爷，临江的程家我听说一点，他们在郡守府有些关系。”
“况且那程二少的目标是李春娘，您说会不会是……”
天生灵根这种东西。
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是万人争抢的存在。
除了将其引入门中修炼外，还有更加极端的做法。
便是将其囚禁。
强行延绵子嗣。
后代之中，就会有很大概率诞生灵根。
一门一族藉此兴旺，也未尝没有先例。
“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管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们多关注一下李春娘的动态。”
这点也是沈琢担心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自己最近闹出的动静太大，才引来了程家的目光。
这件事得尽快有个了断才行，否则迟早生出大祸。
稍稍思量片刻，“今天日落前，那程家二少若还未寻来，你们准备一下，与我同去临江走上一趟。”
沈山和沈涛对视一眼。
都在各自眼中看到一抹狠色。
天生灵根的消息万一走漏，后果不堪设想。
届时。
只怕整个江陵道，都会掀起一场动荡。
“还有，眼瞅正月将近，大雪很快便会封山。”
“我打算趁这个机会，荡平方圆百里内的山精妖魅，你两人同样也得早作准备。”
沈琢话音落下。
两人同时心头一颤。
然后眼底闪烁起浓浓的狂热。
乱世当前。
便是大争。
他们这些香火神祇，哪来什么无为而治？
不争。
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