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郑泌昌 第29章 哪里来的盐引

作者:艾斯奥美拉唑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20 18: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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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郑兆安被小雨激起胜负欲,提议道。

“你看上了我什么,你直说。”

小雨见郑兆安胸有成竹,没了打赌的底气。

“我赢了,你向我学习,不装神弄鬼。”

郑兆安不想要小雨干什么,而是想要她不干什么。

“若是我赢了,你随我学仙法!”

小雨听闻此话,脾气立马上来了。

她只能看着郑兆安努力,但她还是觉得盐引钱庄办不成。

若是能成,晋商、徽商、陕商会坐视不理?

不过,郑兆安确实有优势。

“家父郑泌昌”这五个字说出去,多少浙江商人会蜂拥而至。

游学的最后一站是绍兴府,之前路过这里。

但因为着急赶往舟山,故而没有在绍兴府停留。

如今最后一站定在这里,也是想要拜访名家,召集盐商开会。

做完这些事情,郑兆安返回杭州府钱塘县。

郑家老宅也在绍兴府,但郑兆安没有回去。

游学时间本就紧张,现在还超了几日,郑兆安着急赶回家。

改稻为桑稳步推进,供应五十万匹丝绸的生丝是绰绰有余。

郑泌昌担心的是,出产这么多生丝,该如何处理掉。

江南织造局疯狂扩建,一月一个织厂,年内最多扩建十来个织厂。

这些织厂或可在一年内织出五十万匹丝绸,杨金水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郑泌昌要考虑的事情,那就多了呀。

织厂少,消耗不了那么多生丝。

郑兆安则在想法子,通过各种途径筹钱。

他担心的是,如何兑付布政使司的承诺。

父子俩凑到一起,谈了一会儿游学之事,便转到各自关心的事情上来。

“生丝,父亲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郑兆安已经打通了走私通道,不管多少生丝,他都能吃下。

只是生丝体积大,不便运输。

倒不如纺织成为布匹,体积变小,方便运输,利润更大。

织厂的数量的问题,可以继续扩大。

但严世蕃和罗龙文不想投钱,只想霸占。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引入更多资金,来筹建织厂。

杨金水已经规划了大量织厂,从中分一杯羹,并不困难。

困难的是,如何解决产品销路。

杨金水搭上了西洋商人的线,郑泌昌还要考虑绸缎布匹销路问题。

而要做到以上诸点,又回到了问题的最初,钱从哪儿来。

没钱的时候,想要搞钱,那就必须拉虎皮扯大旗。

郑兆安想到的第一个钱庄方案,便是盐引钱庄。

“你要办盐引钱庄?哪里来的盐引?”

郑泌昌听了郑兆安的想法,只觉得他有些异想天开。

“父亲不管盐引之事?”

郑兆安没想到,开办盐引钱庄的第一步,卡在父亲郑泌昌这里。

“盐务是户部直管,我虽是浙江布政使,但无权干涉盐政。”

郑泌昌摇头,彻底杀死了郑兆安的天才想法。

“不过,阁老任首辅多年,户部也有其学生,盐务反而不严。”

郑泌昌话头一转,又给郑兆安带来了一点点希望。

“父亲,你能不能搞来盐引?”

郑兆安抛开一切纷繁复杂,剑指核心。

“有些难度。”

郑泌昌沉吟道。

“安儿,你要盐引是为了开办钱庄,那你要钱干什么?”

郑泌昌不理解。

他现在手头有粮,就算改稻为桑出了岔子,他也有能力兜底。

至于还粮食,凭本事筹来的粮食,还是要还的,可他才是爷。

“改稻为桑执行到收丝阶段,官价要高于市价三成收丝,这里银两缺口很大。”

郑兆安道出原因,却引来郑泌昌哈哈大笑。

“你真以为,我会如此收丝?”

郑泌昌笑够了,他不怪郑兆安不理解,因为这是大明官场的常规骚操作。

“你且说一说,满足何种条件,才可以高过市价三成收丝?”

郑泌昌微笑着,像一只老狐狸,藏好了尾巴,问道。

郑兆安看这父亲,说出了最初的条件。

“你说得没错,但有一条,他们谁也满足不了!”

郑泌昌智珠在握,傲然道。

“插上牌子,就登记为示范田了?唯有登记到布政使司来,盖过大印,才满足条件。”

郑泌昌给出答案。

郑兆安嘴角抽抽,他应该想到的。

父亲能坐上并坐稳这个位置,他怎么可能没有一些手段?

就像他的那门亲事,看似政治联姻,实则贿赂。

郑泌昌上任两年,是要上交一部分财富,展现其贪污能力的。

为何严党不扶正何茂才,反而抽调郑泌昌上任。

阁老掌管的严党,屠刀锋利,但他们更知人善任。

只是,随着小阁老逐渐掌权,局面变了。

看着父亲复杂的笑容,郑兆安察觉到了自身的幼稚可笑。

此举,坑杀浙江所有改稻为桑者。

如此一来,郑兆安倒不必着急补窟窿了。

因为父亲已经从手续层面,将之封死。

即便这个缺口补上了,那开织厂的钱,也需要想办法筹集。

郑兆安想着,等盐引钱庄办起来,除了补缺口,就是开办织厂。

到了后期,织厂规模上来了,盈利能力稳定了。

还可以以织厂为锚定物,开办织厂钱庄。

“你若觉得盐引钱庄似乎可行,我去封信,问一问管着盐政的鄢懋卿。”

郑泌昌支持郑兆安,因为他提的两个方案,都派上了用场。

改稻为桑的三字诀,让他从容不迫。

新安江大堤改大坝,不仅省钱,还讨了杨公公的欢心。

“对了,安儿需要多少盐引,一引四百斤盐,太多了,我这张老脸,可能筹不出来。”

郑泌昌收起笑容,问道。

“越多越好。”

郑兆安心里也没底。

六千两的成本,最多也就一两千张盐引。

这种小打小闹,他还不如放到走私生丝绸缎上。

郑兆安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盐引钱庄,就是他的另一个篮子。

有父亲做掩护,郑兆安不用担心《大明律》的制裁。

其中规定了“私盐罪”和“把持行市罪”。

轻则抄没家产,重则流放或死刑。

郑兆安之所以不怕,是因为他在为改稻为桑打补丁。

说白了,就是为严党擦屁股,给嘉靖脸上抹粉。

如今,没了这个补丁,相当于没了保护,他反而畏手畏脚起来。

而盐引的数量,将决定盐引钱庄规模的大小。

父亲堵上了漏洞,郑兆安反而没有,那么强烈的赚钱欲望了。

拜别父亲,郑兆安回到熟悉的东二院。

他游学出发时,二月初七。

月余归来,翻看日历,再有两日,便是清明时节。

自舟山一别,春桃负责采买生丝绸缎。

她也没有回府上,一直借居江南织造局。

按照郑兆安的要求,半数采买。

六千两采购的货物,反手就卖了七万多两纹银。

这么大笔资金,已经不使用银两,而是更为小巧精致的黄金。

价值七万多两的金子到手,留下一半,采买近四万两的物资。

这么大一批货物,不可能一次起运。

春桃听从郑兆安的遥控,每日发出数千两的货物。

短短月余,春桃快要将江南织造局的绸缎存货掏空了。

同样的,叶宗满也没想到,郑兆安就像吃不完的香肠。

刚吞下一截,又出现一截。

海运需要时间,交割速度没郑兆安快。

他纵横海疆,劫掠无数,积累了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快被掏空了。

但他很高兴,有这些货物在手,转手交易出去,财富立马翻倍。

郑兆安的房间内,堆放着许多巴掌大小的檀木盒子。

郑兆安能认出是大叶紫檀木,是游学期间,见到了其植株。

这些盒子用黄铜錾花包角,黄铜小锁锁上,并贴了封条。

这些檀木盒子大小一致,整齐堆叠摆放。

六行六列一层,多了一个,总计三十七个檀木盒子。

“这些?”

郑兆安不理解,为何房间里会多了这么多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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