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就这么急着走？是这么快便对小姨看腻了么？看来是我在这里太久，魅力都不够了呢。”
陆十九刚抬脚转身，身后便传来小姨阴阳怪气的埋怨声，还杂些娇嗔。
陆十九算闻出来了，这壶绿茶，怎么也得太祖元年采的……涂山卿苍就差直说求泡求安慰了。
“小姨美貌天下无双，就是比之家师也不遑多让，只是十九却有要事在身，此地不宜久留。”
陆十九粗算时间，进来要两三个时辰了，这次说的是真的，想到家里小野猫的安危，时不时的必须回去确认一遍。
这份执念这让陆十九在这冰冷的冬季，暂时有了一种对‘家’的牵挂。
虽然对苏烟棠的情感更多并非出于私情，但苏烟棠的安危，确实关系到他的性命，对待性命攸关之事，陆十九岂会草草了事。
涂山卿苍自然是出于狐族恶趣味的调戏，屑屑的，只是对于眼前这位油盐不进的小美男，颇感忿忿，但也多了一分调戏的兴致。
何为调戏？
你越不想，我偏偏越要让你乖乖就范。
当然，可能还有一份与镜辞仙子的攀比心在其中，当然要争个高下。
她觉得应该是这小子从小看镜辞看多了，对美貌免疫了……不然以她的美貌和狐族魅惑众生的手段，还没有人能不拜倒在她狐族女子的石榴裙下……更何况她是涂山卿苍，狐族数一数二的奇女子。
她拦在半路，“难道你就不对这座天牢的轶事异闻感兴趣？”
“当然感……，但没时间。”
啪！啪！
两团光球朝陆十九飞去，陆十九眼疾手快，吓得本能后跳五六米。
两具尸体几乎同时落在原来陆十九驻足的地方，那赫然是两个光头大和尚，袈裟笼罩，面色漆黑。
涂山卿苍这是准备砸死他，凑个三阳开泰？
陆十九狐疑着问道，“小姨，这是何意？你杀的？”
涂山卿苍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扭头傲娇道，“是我弄的不假，不过还没死透。”
陆十九细看，大概还能看到一缕气机，但是和死也没什么差别。
“他们是……小姨仇人？”
“哼，算不上，他们还不配。不过是锦衣卫雇来念经的和尚，我嫌烦，所以就顺手擒了~”
涂山卿苍说的轻巧，可陆十九大概也能看出眉目，这两位和尚怕是比他杀的慈惠和尚只高不低，应该是慈惠的前两任。
按陆十九猜测，涂山卿苍是被镇压在这里的妖狐，结果她把镇压她的人给镇了……
小姨威武！
陆十九心中小声碎碎念。
还有……
也就是说佛门仙师失踪并非从慈惠开始，而是从这两位，甚至更早……对外一直是秘而不宣罢了。
“佛门向来以惩恶扬善，除魔卫道彪炳自己，鼓励人积功德，攒香火，口口声声因果循环，结果私下里干的不过是些借镇妖之名中饱私囊的勾当。”
涂山卿苍淡淡道，她黛眉微皱，夹着许多鄙夷，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像你们平时所说的‘过手费’，不过是通过打压妖族来实现他们的目的。但是他们背后安的什么心恐怕不用我说……”
她只话到一半，陆十九当然能猜到，从他们面色来看，必然是罪恶值飙增所致，想必是吸收了过多染了因果的灵石，消化不良。
想到这里，陆十九心中的一个疑问解开了。
他第一次进入镇魔塔的感觉看来没错，那除煞的过程，除了所谓煞气，依旧会吸走一部分武者的源质，这其中便包含了煞气、灵力、甚至部分因果。
也就是说，这佛门表面收九成‘过手费’，背地里还要做些手脚克扣一到两成，这也就姜义从从七品武夫掉到八品初的最根本原因……
想到这里陆十九不禁想引用一下名人名言：你们只看到过手费贵，贵吗？好好想想你们这些年有没有努力，练功认不认真……
……
回到正题，陆十九关切问到另一个问题，
“小姨意思，他们除煞是假的？”
“也不尽然，或许除煞是真，但是因果可不是他们说除便能除去的。不过是一些道貌岸然的贼秃驴，妄言能撬动因果，怕他们还没这么大本事。一群死秃子，等我出去，一定要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以解我心头之恨！”
涂山卿苍咬牙切齿，看来是真积攒了很多怨念。
陆十九当然能理解小姨心情，怕是这其中还有很多故事。
不过她的话就说到点上了，除煞除不去因果，只是表面看着干净，实际该死了还是要死，因果的刀一刀都避不过……
一群和尚这就像带货网红一样，不光是直播间骂粉丝不努力，还卖假货，该死！
忽的。
两位佛门仙师陆续醒来，虽然气息萎靡奄奄一息，但是刚才陆十九跟涂山卿苍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这位施主，莫要信了这妖女的鬼魅之言。赶紧趁她气血不足，动手杀了她！”
“老衲助你，一起斩杀此妖女，莫要让她再祸害人间！”
两位仙师的话让涂山卿苍美眸微动，缓缓抬头，凝视向已经提起刀的陆十九。
声音夹着冰冷，冷漠无情，“你……要杀我？”
“嗯，小姨对不住了，为了人间正义…”
咔！
刀光闪过，人头落地，在地上滚动。
赫然是两颗冬瓜一样的光头卤蛋……
涂山卿苍假装摸着自己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脏，做震惊状，目光却暧昧的看着陆十九，楚楚可怜，“吓死我咯……我真以为你要斩妖除魔，直接把我给杀了~”
你要害怕就有了鬼了……陆十九擦拭鎏金刀上血渍，有洁癖的人杀人就是麻烦，“小姨这是说的哪话，我分得清例外。只是对不住小姨，不能再给你留下活的折磨他们了。”
“咯咯咯咯，”涂山卿苍似乎对于陆十九的反应异常满意，笑声都甜了几分，“其实……你也不必一定要杀了他们的。”
“小姨让杀的，我必须得杀！”
“哦豁，我可没说呦。”涂山卿苍无辜状，噘着嘴扮懵懂少女。
“不需要说，小姨把他们放出来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死了。”
“为何？”涂山卿苍也有点好奇。
“因为他们不光听到我和小姨对话了，还看见我的脸了，所以……是小姨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陆十九淡淡说道，就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