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接起电话,是凯.普罗科特,女妖镇的地头蛇。
“嗨,亚当,欢迎回来。
我刚刚得知你要到女妖镇警署工作,还是做一名镇警,真是让人意外的选择!
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我想去别墅拜访一下,有一些事情或许需要和你交流。”
“ok,一个小时之后?”
亚当自然是欣然同意,回到女妖镇,凯.普罗科特是不可避免要打交道的一个人物。
一个小时之后,博登开车载着普罗科特,悄无声息地驶入小山私人公路的沥青路面。
劳斯莱斯幻影的“幽灵灰”车身在正午阳光下流淌着低调的奢华,停在了坚实的黑色铁栅栏门前,车窗尚未降下,也没有等他们按下门铃。
亚当已经在监控中看到了他们的到来,提前在手机屏幕上按下按钮,开了铁栅栏门。
嗡——
沉重的铁栅栏门发出低鸣,慢慢地向内滑开。
普罗科特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浮于表面的笑意。
他推门下车,皮鞋踏上私人公路的瞬间,正好整理完他的西装袖口,动作缓慢又坚定。
与此同时,沉默的博登如同一条训练有素的狼犬,迅速而精准地绕到车尾,打开了宽敞的后备箱。
他稳稳地提出一个硕大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专业级冷冻箱,那箱子沉甸甸的分量,让博登肌肉贲张的手臂也微微绷紧,箱体表面凝结的薄薄冰霜在阳光下迅速蒸腾起丝丝白气。
博登一言不发,紧跟在普罗科特身后半步,每一步都带着刻入骨髓的警惕,鹰隼般的眼睛习惯性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亚当!”普罗科特的声音热情洋溢,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
“欢迎回到宾州!听说你这次是打算在女妖镇警署扎根了?这可真是…令人惊喜的选择。”
他刻意加重了“惊喜”二字,笑容藏着试探与审视。
亚当站在别墅台阶上,身形挺拔,嘴角噙笑。
“凯,有些消息总是传得很快,请进。”
他侧身让开通道,目光掠过普罗科特,自然的落在了博登手中那个显眼的、散发着寒气的冷冻箱上。
“一点小小心意,欢迎你回家,亚当。”普罗科特侧过身,用手随意地拍了拍冷冻箱的金属外壳,发出沉闷的回响。
“知道你刚回来,厨房可能还没备足好东西。
我厂里今天凌晨刚处理的顶级安格斯牛,最好的部位,牛排,牛胸肉……整头牛的精华,都在这里了,足够你开几次像样的烤肉派对。”
亚当的目光在那凝结着冰珠的箱体上停留了一瞬,他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显得真诚了几分:“凯,你总是这么周到。这礼物,分量十足。”
他意有所指地加重了“分量”二字,随即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进,正好尝尝我这里的威士忌。”
B栋别墅客厅厚重的地毯吸让三人的脚步声悄不可闻,博登将沉重的冷冻箱轻轻放在客厅入口处光洁的地板上,箱体落地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亚当走向角落的酒柜,倒了两杯波本威士忌。
他递过酒杯,普罗科特自然地接过。
“再次为你父亲,我的挚友,老沃尔夫的离去感到遗憾。”
普罗科特抿了一口酒,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脸上的表情也沉郁下来。
“他是个真正的朋友,没有他当年的接纳和指点,就没有我的今天。”
他环视着这间充满厚重橡木和皮革气息的客厅,“你大概不知道,我的别墅,格局几乎就是照着这里复制的。
那段在沃尔夫家族的日子…是我宝贵的经历,我从未忘记这份情谊。”
他举起杯,虚空致意。
亚当只是微微颔首,杯沿轻碰嘴唇,眼神平静如古井。
感激?在普罗科特的世界里,情谊往往只是包裹着利益和算计的糖衣。
更何况是现在日渐壮大的他,已经开始在女妖镇和沃尔夫家族抢夺起了很多事物的主导权。
“所以,”普罗科特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亚当。
“我实在好奇,阿尔弗雷德虽然忠诚无比,且能力超群,但终究只是家族的管家。
你放着纽约会计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不做,放着兰开斯特郡畜牧协会主席和农牧协会理事的位置不去接手,现在竟然跑回女妖镇只当个镇警?
罗伯特.沃尔夫先生可是已经升为海军陆战队大西洋部的中将司令(COMMARFORLANT),他的二儿子、你的兄弟弗兰克.沃尔夫也已经是海豹突击队中的上尉(Captain - O3)……
沃尔夫家族的未来,难道不该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吗?”
亚当向后靠进高背椅,指腹缓缓摩挲着冰冷的杯壁。
“舞台各有不同,只是每个人的选择而已,凯。
兰开斯特郡,包括脚下的女妖镇,都是沃尔夫家族的舞台。”
亚当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和你们阿米什人一样,沃尔夫家族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已经一百六十年。
过去在,现在在,未来,也必将一直矗立下去。”
普罗科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亚当平静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他内心的湖面。
矗立?如何矗立?是像一棵无害的古树,还是一柄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
亚当回到女妖镇,难道真的是为了除掉他,彻底清理沃尔夫家族的后院?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壁炉旁古董钟摆发出单调的滴答声,敲打着紧绷的空气。
沉默被一阵低沉的呼噜声打破。
约翰,那条健硕得像小牛犊一样的罗威纳犬,踱着慵懒的步子走进了客厅,巨大的头颅蹭过亚当的裤腿,亚当的手自然地落在约翰厚实的颈毛上。
忽然,约翰的鼻子翕动了几下,敏锐地转向客厅入口处那个散发着微弱血腥味的源头——冷冻箱,它喉咙里发出几声低低的、感兴趣的呜噜声,却停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好狗!”普罗科特迅速调整表情,夸张地赞叹:”我也养了几条罗威纳犬,看家护院的好手。”
“确实。罗威纳犬忠诚,力量也足够。
它很喜欢狩猎,曾经单独猎杀了一头小牛犊。
说起处理大型动物,比如你屠宰场里的肉牛,需要技巧和力量兼备。”
话题意外地滑向了屠宰动物,普罗科特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也或许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区。
“肢解一头上千磅的安格斯公牛,那可不仅是力气活,更考验眼力。
下刀的位置、角度,分割骨头的诀窍…稍微出一点错,肉的价格就会大幅下降,这方面,我非常有经验!”
他比划着,言语间流露出一种屠夫特有的、对力量和屠宰流程的掌控感。
亚当安静地听着,偶尔精准地插话询问某个技术细节。
两人竟然围绕着血腥的屠宰流程,展开了一段看似融洽的交谈。
波本酒在杯中慢慢见底,当普罗科特终于起身告辞时,那酒中的试探与暗涌似乎也暂时沉入了杯底。
送走劳斯莱斯的尾灯,庄园的铁门重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亚当把牛排和牛肉放入了冰箱,然后回到书房,巨大的橡木书架上挤满了书籍,他抽出一本《宾夕法尼亚德语方言考》。
书页在他指下飞快翻动,哗哗作响,深奥的字母组合和语法结构如同奔流的溪水涌入他超级大脑构筑的堤坝。
仅仅几分钟,这本需要普通人研读数月的专著已被他“吞噬”。
但197的智商可以让他过目不忘,却不能让他立刻学会一门复杂的语言,尤其还是一门语言的方言分支。
他闭上眼,意识一动,系统面板里闪烁着微光的【学习卡】被激活。
嗡!一股无形的信息洪流瞬间涌入脑海,五年沉浸式学习的经验、无数词汇的精确含义、复杂语法结构的本能运用…尽数融合、沉淀。
当他再次睁开眼,那些曾经陌生的字符仿佛有了生命,宾夕法尼亚德语如同母语般在他思维的底层自然流淌。
这效率,足以让任何语言学家惊掉下巴,但这就是深蓝加点的快乐!
同时也是亚当的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学习,系统只是给予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小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