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歌 第25章 用双手点亮新春的门面

作者:北斗北极星 分类:短篇 更新时间:2025-06-21 15: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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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进门前,看到那少了四块瓷砖残缺不全的大门,露出部分坑坑洼洼的水泥墙面,以及贴得皱皱巴巴的对联,我的心就像被猫抓了一样,格外难受,那种不雅观的样子总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大门左边从下往上数第二块瓷砖,以及右边从下往上数第二至第四块瓷砖,全数掉落。那四块掉落的瓷砖,如同被遗忘的孤独战士,寂寞地在大厅里搁置了好几年,身上落满了时光的尘埃。

快过年了,那贴得七皱八褶的对联,好似被风吹皱的湖面,怎么也掩盖不了大门的缺憾。我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在年前把瓷砖贴好,让这个年过得没有遗憾,让大门重新焕发光彩

我在网上精心挑选,买了两小桶共1000克瓷砖胶,一桶20斤瓷砖专用水泥,还买了12支铸工胶和一支橡胶锤,总共花费了一百来块。等了几天,所有的东西都到齐了。

那天晚上八点多,我跟妻子说:“今晚咱们把瓷砖贴上吧,你帮我一下。”妻子爽快地答应了。

打开门前的大灯,我们把所有东西搬到门口。我拿起花洒装满水,将需要贴瓷砖的地方和瓷砖本身都仔细地喷上了水,然后开始着手准备水泥。然而,当我要打开瓷砖专用水泥桶盖的时候,却遇到了大麻烦。我拿起铁钳,费力地拉掉桶口围的一圈胶带,试图撬开那合得紧紧的桶盖,费了好大的劲,手都酸了,弄坏桶盖才好不容易将其打开。打开后却发现水泥不够用,这可把我急坏了,心里不由得一阵焦急。

这时,父亲缓缓拿出半包水泥,犹如雪中送来的一盆炭火,瞬间让我看到了希望。父亲还指着要贴瓷砖的地方告诉我:“今早我把水泥都敲掉了,这样贴瓷砖会更稳。”灯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墙面上,父亲枯枝般的手在空中比划施工要领时,那影子仿佛也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我望着他那粗糙布满皱纹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说:“知道了,我会认真贴好的,放心吧。”说完,我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工具,仿佛握住了一份责任。父亲听了,就默默地离开了。

有了家里的水泥,水泥的量就足够了。我打算把四块瓷砖分四次贴,原材料也分四份使用。我将四分之一的呈细腻粉末状的瓷砖专用水泥倒在地上,又加入了一些父亲拿来的那略显粗糙有些结块的水泥。瓷砖胶的两个桶盖很容易就打开了,我拿出一把外形酷似铲子的灰刀,将四分之一的瓷砖胶放挤到水泥上。

看着蹲在对面的妻子,我心里突然有些紧张。妻子满脸疑惑地问我:“是不是不会弄呀?”

我微笑着回答她:“会!先贴最下面的左右两块瓷砖,等稍微干一些了,便能更好地受力,明天再贴另外两块。”

我用小灰刀搅拌着水泥和瓷砖胶,让妻子去放一些水来。不多时,妻子缓缓提了一桶水过来。我在水泥中间挖了个洞,用瓢舀水慢慢加入,边放水边用灰刀搅拌。那灰刀实在太小了,致使我费了好长时间都没搅拌好,手也渐渐变得酸痛起来。我索性戴上一次性手套,毅然决然地直接用手搅拌。不久,塑料手套在砂砾中嘶啦破裂,指尖传来水泥冰凉的触感。在明亮的灯光下,泥浆缓缓地在手掌间流淌,宛如一位正在给老门细心把脉的医师。很快就搅拌好了。虽然一次性手套破了,手也脏了,但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搅拌好的水泥,我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对自己能力的怀疑,但又不想让妻子担心。妻子微微皱起眉头,察觉到我的犹豫,问:“怎么了?”

我思考了一下说:“没什么。”

接着,我轻轻用力搬来一块要贴的瓷砖,用小灰刀小心翼翼地将水泥逐点铺在瓷砖上,尽量铺得均匀一些,两块瓷砖之间的接口处留了一些余地,方便涂铸工胶。铺好水泥后,我准备将瓷砖贴上去。妻子突然提醒我说贴瓷砖的地方不铺些水泥可能贴不稳。我一看,贴瓷砖的地方已经干了,急忙重新喷洒了一遍水,又用小灰刀铺了一些水泥上去。由于位置不太方便,水泥总是往下掉,我心里不禁有些着急。我干脆用手挖水泥直接糊上去,虽然还是掉,但比用小灰刀好一些。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于糊好。两块瓷砖之间的接口处也留好了涂铸工胶的位置。

我洗干净手,擦干水分,拿出两支铸工胶。每支铸工胶有 AB两管,将两管挤出搅拌均匀就可以用了。我又一阵忙碌,小心翼翼地将铸工胶涂在预留的地方。

最后,我双手紧紧地抱住瓷砖,如同捧着一件珍贵的瓷器般谨小慎微。脚步缓缓地移动,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小心,慢慢走近大门。靠近后,我更是屏气凝神,慢慢地将瓷砖对准位置贴上去。我轻轻用手拍打了几下瓷砖,却发觉瓷砖并不够平整。让妻子把橡胶锤拿过来。接过橡胶锤,轻轻地敲打着瓷砖,那多余的水泥涮涮地往下掉。听着嘟嘟的锤声,我仿佛觉得这是一曲美妙的乐曲。瓷砖的下面没多久便被锤平整了。然而上面的接口处却依旧比之前的瓷砖更为突出。我又持续敲了一会儿,那原本有节奏的嘟嘟锤声,此刻却渐渐在我心里幻化成了一声声无助的哀嚎。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满心的失落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感觉可能是水泥结块没弄碎,锤不平了。又不敢拿下来重新贴,怕一不小心没拿稳,瓷砖摔坏。

接着贴右边的第二块瓷砖。灯光照在巷子里的地面上,泛起一层银白的光晕,旁边的花草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安静地看着我们劳作。静谧的氛围中只有小灰刀与水泥接触的声音。

贴好第二块瓷砖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总算首战告捷。虽然第二块瓷砖贴得有些空洞,水泥用得不够,但心里还是有一丝小小的成就感,毕竟这是自己亲手劳动的成果。灯光轻柔地照在巷子里,给刚贴好的瓷砖披上了一层银纱,好似在默默诉说着她们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这些亲手贴上的瓷砖,不仅让大门有了新的面貌,也让我在这个过程中体会到了劳动的价值和满足感,哪怕过程中有不完美,但这就是生活最真实的模样。

这时,父亲皱着眉头,迈着大步走过来,看到只贴了两块瓷砖,不满地嘟囔道:“这么慢,跟别人做谁要!”

我不紧不慢地回答:“又不用跟别人做,自家的,慢慢来,能贴好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洒下,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寒冷,父亲在大门口一边敲打瓷砖,一边大声说瓷砖没贴好,有空洞。旁边还有人小声劝阻着,生怕父亲把瓷砖给敲坏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听到这些,我原本那一点点成就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涌起一股失落和不甘,暗暗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把瓷砖贴好。

早饭后九点多,我搬来梯子对妻子说:“你帮我扶梯子,我贴瓷砖。”

妻子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对我的信任回答:“没问题。”在准备水泥的时候,一个邻居热情地走过来,她有贴瓷砖的经验,指着贴瓷砖的地方,放慢语速耐心地告诉我:“要先喷一下水,薄薄铺上一层水泥,这样瓷砖贴得稳。”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喷水和铺水泥的动作,让我能更清楚地理解。我感激地跟她道了声,谢谢。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邻居所说,第一块瓷砖很快便贴平整了,敲了敲,也没感觉有空洞。然而,贴第二块瓷砖时,我不小心用上了所有的水泥,结果水泥放多了。水泥好似调皮的孩子,不听使唤地堆积在最上角的接口处。任凭橡胶锤怎样敲打,它都如同顽固的小牛般,倔强地不肯平整,反而在敲打的过程中,把原本需要水泥的地方都敲得空了起来,那一处处空缺,宛如在咧着嘴嘲笑我的不小心。看着那不听话的水泥和怎么也弄不平的瓷砖,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一阵懊恼。最后只能放弃敲打,用水泥填补空缺之处,力求贴得平整美观。

所有的瓷砖贴好后,我和妻子用了几桶水,把大门口的地板洗干净。。阳光照在刚刚贴好的瓷砖上,泛起微微的光芒,仿佛在为我们的劳动成果点赞。我看着整洁的大门口,心里满满的成就感。妻子脸上也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之后,父亲再没有说什么了,好像对我已经认可了。

过了几天,我心里琢磨着得给这些瓷砖再加上一层保障。于是我让妻子扶着梯子,便在所有新贴的、旧贴的瓷砖的水泥上涂上了一层铸工胶。贴瓷砖的时候,感觉瓷砖胶放得不太够,用铸工胶护着水泥,这样水泥应该不会开裂,瓷砖应该再也不会脱落了。只见那胶水像是调皮的小精灵,紧紧地粘满了我的双手,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除去大部分,可仍有一些胶水顽固地留在手上,好似在向我示威。但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花一百来块就达到了这样的效果,我心里别提多有成就感了。要是请别人来贴,没个几百块根本下不来,这样一算,我可是足足省了好几百呢,而且还亲自体验了一把装修的乐趣,这可真是一举两得呀!

又过了几天,妻子主动扶着梯子,我用力握紧小灰刀,一点一点地将门上贴瓷砖掉落的顽固的水泥和残留的胶水铲掉,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清除干净。我用力地撕掉旧的对联,可有些地方粘贴得太紧,怎么都撕不掉。于是我端来一盆清水,轻轻洒在撕不掉的地方,再拿起整个铁丝团,使劲地擦拭着,试图把那些残留的痕迹清理干净。接着,我又在上面喷上洗洁精,用全新的抹布卖力地来回搓洗。用了一个多钟头,铁丝团只剩一半了,抹布也破损了,终于感觉大门有些一尘不染了。在日光的照耀下,水珠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闪闪发亮。看着不太平整的牢牢紧贴墙面的瓷砖,回想起这几天自己亲自动手劳作的过程,虽然有些许瑕疵,但这都是自己努力的成果,我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还是妻子扶梯子,我小心谨慎地拿出红底黑字的对联,在大门上比划着位置,慢慢地将对联贴上去,然后用手轻轻抚平,确保对联贴得平整而牢固。右联:迎春接福千业盛。左联:招财进宝万事兴。联首:万事如意。对联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恰到好处地遮盖住了瓷砖不平整的接口,让大门瞬间变得美观起来。

别了,残缺不全的大门;别了,坑坑洼洼的水泥墙面;别了,皱皱巴巴的对联。看着全新的大红对联,大门仿若获得了新生,那浓浓的过年气氛扑面而来,让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回想起这些天的辛劳,那些付出的汗水与努力,此刻都在这快乐中化为了甜蜜的回忆。新贴的瓷砖在晨曦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釉光,那光芒仿佛是瓷砖在诉说着自己的新生,与周围的环境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优美的图画。凝结的铸工胶光滑油亮,手指残留的胶痕难以洗净,却让往后的每个春日,都能触摸到这个冬天的温暖。而这焕然一新的大门,也像是生活中的一个新起点,激励着我更加努力地去创造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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