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元 第8章 武道讲经

作者:控土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6-20 14:4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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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天眾当上武林盟主后,武林并未立刻平静。

前两年,吕天眾的统治如同淬火精钢,冰冷而暴烈。

血衣门门主不信邪,率众屠戮古元国边境一村寨,扬言“吕魔头管天管地管不到老子拉屎”。三日后,其头颅被悬挂于古元国都城门,血衣门总坛化为焦土,无一生还。

黑煞帮劫掠商队,虐杀妇孺,叫嚣“盟主不过一莽夫”。翌日清晨,帮主连同七名当家被钉死在总舵演武场的木桩上,周身骨骼尽碎如齑粉。

天鹰堡恃强凌弱,强占民田,堡主放言“盟主也要讲规矩”。当夜,堡主书房桌案上,多了一枚染血的鹰头玉佩,堡外三千亩良田地契不翼而飞,悉数归还农户。

铁剑山庄庄主之子奸淫掳掠,庄主欲包庇。吕天眾亲临,一掌拍碎庄主护身宝甲,废其子武功,断其四肢,悬于山庄牌楼三日示众。庄主羞愤自尽,铁剑山庄自此闭门谢客。

山庄建立后的几年间,此类雷霆手段屡见不鲜。古元国境内,大宗门噤若寒蝉,小帮派规矩做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竟成一时之景。百姓私下称其为“血手阎罗,护国金刚”。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吕天眾对这些“恶徒”施以血腥惩戒,背后固然有维护秩序、兑现“护国金刚”之诺的本能,但更深层、更急切的动力,却源自一个极私人的执念:他想证明给赵汐看。

每当他用那雷霆万钧的残酷手段碾碎一个为祸者,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念头在咆哮——看!我又除掉了一个祸害!我是对的!我是在替天行道!是在保护那些像你当年悬壶济世想要保护的人!

他近乎偏执地搜集着那些恶行的证据,在出手前,偶尔甚至会刻意让消息传到赵汐耳中。那些被他血洗的帮派、钉死的凶徒、粉碎的恶霸,都成了他试图递到赵汐面前的“投名状”。他内心深处无比渴望看到赵汐那双清澈眼眸中对他的认可,哪怕一丝也好。他想让她明白,他吕天眾并非天生嗜杀,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他的暴力,是清扫污秽的铁扫帚!他本质上……是在做她心目中“正义”的事情!而不是她曾深恶痛绝的滥杀无辜!

赵汐何尝不懂?每一次听到那些恶行的终结,听到百姓传颂“护国金刚”的威名时,她心中确实会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轻松,仿佛某个污点被强力清除。她懂他的目的——这些被他踩碎的人渣,的确罪该万死。她甚至能从他那带着一丝期盼、如同做了好事等待夸奖般(虽然表情还是凶狠)的眼神深处,捕捉到那份笨拙又固执的讨好。

可懂归懂。

当那些血淋淋的细节——被碾碎的骨骼、被悬挂示众的残躯、被钉死在木桩上扭曲的绝望面容——不可避免地传入她耳中时,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不适感便会汹涌而上,让她脸色发白,手指冰凉。她心中的天平剧烈摇摆:认可他为民除害的目的,理解他证明自己的渴望,却依旧无法认同他那原始、蛮横、令人胆寒的残忍手段。这种矛盾,让她看向他的眼神,永远带着一层难以彻底消融的复杂薄冰。

然而,一切的转变,始于赵汐腹中生命的悸动。当吕天眾第一次隔着妻子的肚皮,感受到那微弱却有力的胎动时,这个以铁血铸就武林秩序的男人,身体瞬间僵住。那双曾捏碎无数敌人喉骨、沾满血腥的手,第一次在赵汐温柔的注视下,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惶恐,轻轻覆上那孕育着新生命的隆起。

赵汐看着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暴戾、惊奇、无措,最终化为一丝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什么珍宝的柔软,以及一丝…更深沉的渴盼。她握住他粗糙的大手,声音轻柔却带着安抚与引导的力量:“天眾…我们的孩子…需要一个安宁的家,一个充满温和与宁静的地方成长。外面的风雨…那些争斗与血腥…能少些吗?”她特意将“外面的风雨”与“争斗血腥”相连,既是请求,也是隐晦地表达:为了孩子,也为了她心中期许的那种平和。

那一刻,吕天眾沉默良久。他低头看着妻子充满希冀的眼眸,又感受着掌心下那微弱却顽强的搏动。这新生命的存在,比任何血腥的功绩都更直接地触碰到他心灵深处某种未曾开发的柔软。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守护”的责任感,夹杂着想为孩子和妻子营造一个没有“她厌恶的暴力”的环境的强烈愿望,如同破土的幼苗,在他坚硬如铁的心房中悄然滋生。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尝试改变的决心:“…好。”

自此,吕天眾才真正开始收敛锋芒,将重心从武林纷争的铁腕镇压,逐渐转向守护这方小小的净土,守护他的妻儿,尤其是那个即将降临的新生命。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个只属于他和她的地方,一个能隔绝外界所有觊觎与纷扰的真正安宁的净土。过去那种依靠血与火来证明“正义”的方式,在守护家园和期待妻子接纳的新目标前,开始显得不合时宜。他想尝试一种……或许赵汐和孩子更能接受的方式。

于是,落霞山庄成了隔绝喧嚣的堡垒。基本放下武林纷争的吕天眾,将心神牢牢系于妻子与即将到来的孩子身上。

近三岁的吕天霸如小虎崽,跌撞奔跑追蝶,或好奇戳弄父亲刚种下的药草嫩芽。“爹!娘!”清脆童音充满活力。吕天眾常放下手中歪扭的木剑木马(那是他笨拙为孩子们准备的玩具),一把捞起扑来的小肉团,高高抛起接住!冷硬眉眼不自觉地舒展。

约十个月大的吕天将与吕天军,像粉雕玉琢的糯米团子。赵汐或扶着他们在铺着软垫的地上练习站立挪步,或用拨浪鼓逗弄他们爬行嬉戏。她指着忙碌蚂蚁、啁啾小鸟、药圃中散发清香的药草,柔声教他们辨认世界。这时,吕天眾便随意靠在廊柱,目光追随妻子温柔专注的侧脸。一种名为“满足”的暖流熨帖心间。

他学着控制雷霆嗓门,用那双曾沾满鲜血、如今布满木屑泥土的粗糙大手,小心翼翼抚摸赵汐高高隆起的腹部。当掌心感受到有力胎动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与柔软。他甚至笨拙地跟着赵汐辨认草药,把“紫苏”叫成“紫草”,把“薄荷”认作“野草”,闹出笑话,引得赵汐掩嘴轻笑。

赵汐脸上,始终洋溢宁静满足的光辉。她常坐窗边软榻,沐浴阳光,一手轻抚圆润肚子,一手拿草药图谱,柔声对腹中孩子低语:

“宝宝,这是紫苏,可驱寒散邪…那是薄荷,清清凉凉…”

“外面有很高很高的山,开满花;很宽很宽的河,清亮亮;望不到边的大草原,绿油油,风一吹,像波浪…”

“你们的爹爹啊,可是个大英雄!”她眉眼弯弯,声音温柔似水,“他保护了很多人,赶走了很多坏人,让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生活…”她将吕天眾的血腥过往,巧妙转化为守护弱者的英雄事迹。

吕天眾在一旁听着,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嘴角咧开近乎傻气的笑容。他喜欢听她这样描述他。

然而,【龙魂弓】的诅咒,如同深渊恶蛟,从未真正放过他们。神器带来的阴影,只是被吕天眾强大力量暂时压制在山庄之外。觊觎神器的贪婪目光从未断绝。

山庄安宁的几年间,大小试探偷袭不断:

蒙面刺客趁夜色潜入,身法如烟,意图盗弓,被守在弓前的吕天眾一掌震碎心脉,尸体滑落院墙。

精于土遁的高手破土而出!刀光直取教导天将天军识字的赵汐!千钧一发!吕天眾一声裂石穿云的怒喝炸响!蕴含无上罡气的音波如重锤砸魂!土行者身形尚在半空,便七窍流血,如破麻袋般砸落毙命!音浪震塌半面院墙!

三名隐世宗师联手而来,布下绝杀剑阵!扬言替天行道!那一战打得飞沙走石!吕天眾浴血奋战,金刚不坏硬撼剑气,天元罡气化怒龙咆哮!最终将来敌尽数诛杀庄前!罡气对撞将外围地面犁开深沟!

每一次危机,都被吕天眾以绝对力量粉碎。他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守护着这片桃源。然而,每一次战斗的余波,都让赵汐心惊胆战,也让年幼的天霸躲在母亲身后。随着赵汐临盆之日的临近,那些暗处的窥探目光变得更加频繁焦躁,如同饿狼般,死死盯着山庄,仿佛嗅到了守护圈可能出现的、最致命的“缝隙”。

数年间,吕天眾如同不可逾越的山岳,粉碎一次次窥探与袭击。

然而,随着赵汐临盆之日的临近,暗处的窥探目光变得焦躁贪婪,如同饿狼盯上了守护圈可能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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