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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轻轻应了一声。

赫克娅好像还没完全醒,迷迷糊糊地披了件外套,遮住了包裹着丰腴身材的紫色薄纱睡衣。

打着哈欠往厨房走:“我煎个蛋吧?不过我家没腌肉了,明天要记得去街口补货……”

她声音渐渐远去,脚步声一如既往的轻。

安娜咽了口口水,丞相,你是对的。

她站在走廊中央,回头看了赫克娅的房间一眼,随后无声地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并不凌乱,床铺还留有她方才躺过的余温,还有赫克娅小姐身上特有的香味。地板干净,窗帘拉着,墙角的衣柜紧闭。

她没立刻动手翻找,而是站在原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精神力释放到房间的每一处,同时灵感也释放出来

没有灵能。

没有魔力。

她的感知就像浸泡进温水中,安稳、寂静,哪怕强行展开灵感也毫无涟漪,就像这里从未被任何存在干扰过。

但这也有问题。

太干净了!一个魔女的闺房不可能没有一丝灵能和魔力泄露,即便是普通人也会释放极其稀薄的灵能和魔力。

安娜睁眼,目光缓缓扫过床脚和墙角的缝隙。

她跪下,用指甲掀起床底边缘的一块防滑垫,在床底的黑暗里缓缓爬行着查看。

没有脚印。

没有拖痕。

连一点细尘都没有。

她轻轻探出指尖,在木地板边缘勾了勾——尘是均匀的,没有人或物踩过。

路易莎调查没错,安娜堪称全能,这种侦探的手段安娜也是研究过的。

她重新起身,打开衣柜,里面挂着两套赫克娅惯穿的长裙,还有几件对折整齐的毛衣,一条墨绿色的魔女斗篷挤在角落。

很有品位的服饰,很少妇的感觉,安娜看了好一会那些衣服。

下面放着一个锁着的木盒子。

安娜拿出那盒子掂了掂,分量很轻,像是空的。没有灵性反应。

她没打开,只是将它放回原位。她不是来翻赫克娅隐私的。

“真是什么都没有。”

安娜低声呢喃,语气里并无失望,而更像是确认。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顺手又将门带回到她刚看到的那道半掩角度。

脚步刚落回楼梯时,厨房那头传来锅铲敲在锅边的“哐”一声脆响。

“我加了点洋葱哦,你不介意吧?”赫克娅隔着门喊。

“都可以。”安娜走下楼,“好香啊。”

赫克娅笑了两声,“蛋黄要半熟还是全熟?”

“别熟过头。”安娜回得简短。

厨房里传来油脂被热锅激发的“滋啦”声,伴随洋葱炒熟后的淡淡甜香与蛋液的焦边气味。

安娜在灶台边坐下,看着火苗,轻声开口:

“你祖母一个人住的时候……一直都住这栋房子?”

“嗯。”赫克娅用锅铲小心把蛋盛进盘子里,又夹了几片微焦的面包边,“她很早就一个人住了,从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住在这里。”

“你小时候也住这?”

“偶尔过来过一阵,后来我妈不让我来了,说‘她不适合带孩子’。”赫克娅苦笑了下,把盘子推到安娜面前,“她对我不差,只是常常精神状态不太好。”

“她那时候就在画画?”安娜接过盘子,语气平淡地问。

“对。她几乎天天画,从早到晚,从晚到早。你看到的那些废画只是她没撕掉的。”赫克娅拿起自己那份,也坐了下来,“很多她画完自己就烧了,有时候烧完还会哭。”

安娜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画什么?风景还是人物?”

“……我小时候觉得是人,但长得很奇怪。有手,但有八根指头。有脸,但鼻子在额头上。有的……没有嘴。”

安娜咀嚼的动作慢了半拍,不是抽象派就是有问题,但大概率是后者。

在超凡的世界里画师和小说家也是相当危险的职业......

“她自己说那是‘梦里来的’,说她必须把它们画出来,否则就睡不着。”赫克娅的声音低了些,像是在回忆中也感到些许不安,“但她从来不让人看她画的东西,一有人靠近,她就遮住,或者直接毁掉。”

“你祖母是不是个通灵者?”安娜忽然问。

赫克娅迟疑了一下:“……我不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是进过占卜院的,但后来被除名了。原因是精神失常加术式误导……院里说她‘画出了不该存在的结果’。”

“具体是?”

“没有记录了。”赫克娅耸耸肩,“占卜协会的人只说她触犯了某些认知边界,然后就把她踢出来了。”

魔女能够加入那种组织本就很不容易,再发生那种事确实很容易被赶出来。

安娜低头看着自己的半熟蛋。

蛋黄是流动的,颜色金亮,没有多余的调味品,却恰到好处地勾住了舌头。

“那她后来……就一直这样?”安娜继续问,声音不带情绪。

“嗯,画画、烧画、吃药、睡觉。最多就是有几次精神特别不稳定,会锁自己房间整整一天,然后第二天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我们给她看过医生,医生说那是精神疾病。”

“你那时候几岁?”

“我第一次看到她那样,大概五岁。”

“有没有一次,她烧掉画后,整个人像是轻松了?就是……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像完成了某种事情?”

赫克娅被问得一愣,陷入了回忆。

“……有一次,她看着火烧得特别认真。说了句——‘它不是我画的了。’”

安娜夹了一口蛋黄,动作不快。

安娜面上平静,心底却浮现了更清晰的构图:

赫克娅小姐的祖母不是精神病,她是试图用画把“某样东西”固定在画里。

而每一次画得“不对”,那东西就会“回来”——或者“醒过来”。

也正因如此,她只能不断毁掉失败的版本,直到有一幅,那东西被她完全封在画里。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会陷入疯狂。

“她之后病倒了吗?”安娜忽然问。

“嗯。”赫克娅点头,“那次她烧完那幅画第二天就高烧,开始说胡话,说它会回来,说门不能开。”

“哪个门?”

“……后院储物间的门,我打开过,但并没有什么异常,画还是那些画。”赫克娅低声说。

赫克娅眼神复杂地低头,那里面还有自己小时候画的第一幅画,她的祖母用画框保护的很好。

她的祖母真的很爱她。

安娜不再说话,安静地吃完最后一口食物,擦了擦嘴,站起身洗盘子。

这绝对不正常,安娜前世看过很多恐怖片,这没事她吃,明天就把据点里能动的人都拉过来。

安娜可不会傻傻的自己进去送,最好再去教会弄一些驱魔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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