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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空气凝固了。只有血泵那低沉、单调的嗡鸣声,像垂死者最后的心跳,在狭窄的通道里徒劳地回响。医生那优雅而恶毒的宣判,如同淬了冰的钢针,扎穿了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蓝…蓝色永眠…”瘦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珠惊恐地转动,死死盯着斜坡入口的方向。

那里,铅灰色天幕的背景下,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幽蓝色,正如同拥有生命的粘稠毒液,无声无息地漫过斜坡顶端,顺着墙壁和地面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渗透下来。它翻滚着,蔓延着,带着一种梦幻般的、致命的美丽,贪婪地吞噬着通道里那点可怜的、惨白的手术灯光。

空气里,那股原本被血腥味和消毒水掩盖的、若有若无的甜腥气,骤然变得清晰、浓烈,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败花香的质感,钻入鼻孔,直冲脑髓。

“血泵不能停!!”艾莉森的嘶吼如同炸雷,瞬间劈开了死寂!她的手指快得只剩下残影,死死按住老七股动脉的导管接口,另一只手飞快地调整着血泵的参数。额头的汗水混合着灰尘滑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冲出泥泞的沟壑。她的眼睛,像烧红的烙铁,死死盯着连接老七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屏幕上,代表毒素浓度的幽蓝色波形疯狂跳动,与代表输入新鲜血液的红色波形剧烈地绞杀在一起,每一次搏动,都如同濒死的心脏在做最后的挣扎。

老七平躺在冰冷的无菌单上,身体依旧滚烫。皮肤下,那幽蓝色的脉络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随着血泵的节奏疯狂地搏动、蔓延,如同无数条发光的毒蛇在他血肉中穿行、啃噬。蓝光透过他薄薄的皮肤透射出来,将他的脸映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每一次蓝光的剧烈闪烁,都伴随着他身体无法抑制的剧烈抽搐和从喉咙深处挤出的、非人的痛苦呜咽。

苏宛白和林晚晴并排坐着,身体因为失血和极度的寒冷而微微颤抖。她们的脸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嘴唇是干裂的青紫色,额发被冷汗浸透,贴在冰凉的皮肤上。手臂上,粗大的采血针周围,皮肤因持续的抽吸而塌陷下去,青紫色的血管像枯萎的藤蔓般凸起、扭曲。每一次血泵的抽吸,都让她们的身体难以察觉地晃一下,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晕厥过去。

“嫂子…宛白姐…晚晴姐…够了…”老七艰难地偏过头,涣散的目光捕捉到她们摇摇欲坠的身影,破碎的气音从他干裂的嘴唇里挤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哭腔,“别管我…走…走啊…”泪水混着脸上的污垢滑落,留下浑浊的痕迹。

“闭嘴!”苏宛白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的强硬。她甚至没有看老七,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血泵储血袋里缓慢下降的血线,仿佛那是她生命仅存的锚点,“血…还没换完!一滴…都不能少!”她咬紧牙关,那力道似乎要把牙齿生生崩碎,一股倔强的生命力在她枯槁的脸上燃烧起来,对抗着生理极限的侵蚀。林晚晴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向苏宛白的方向挪近了一寸,用自己同样冰冷的肩膀,给予对方一丝微不足道的支撑。她的眼神空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献祭的决绝。

通道入口处,翻涌的蓝色毒雾越来越浓。它们不再是丝丝缕缕,而是汇聚成粘稠的、翻滚的浪潮,如同涨潮的海水,无声而坚定地向着通道深处、向着那团惨白的手术光源吞噬过来。光线被幽蓝的雾气扭曲、吞噬,手术区域的光圈肉眼可见地缩小、黯淡。那股甜腥的死亡气息浓郁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沙砾,灼烧着气管和肺部。

“操他妈的蓝烟!”雷烈低吼一声,双眼赤红如血。他猛地扯下自己脸上那个沉重的防毒面具,动作粗暴得几乎扯断带子。他看也没看,一把将这最后的防护狠狠扣在老七的口鼻之上!面具边缘的橡胶紧紧贴合着老七滚烫的皮肤。

“老雷!你!”老炮惊怒交加地吼道。

“老子扛造!”雷烈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一股亡命徒般的凶悍。然而,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口弥漫到近前的蓝色雾气。

那甜腻的腥气瞬间冲入鼻腔!

“咳…咳咳…操!”雷烈猛地弯下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呛咳!他感觉自己的气管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仅仅是一口!他那粗壮的脖颈上,几条暗蓝色的、如同蛛网般的诡异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颈侧动脉处浮现出来,迅速向下蔓延,瞬间爬满了半边脖子!那蓝色纹路微微搏动着,散发出微弱却刺眼的光芒!

“雷烈!”我目眦欲裂,一步冲到他身边,扶住他剧烈摇晃的身体。触手之处,他的肌肉绷紧如铁,体温也在急剧升高!

“没…没事!死不了!”雷烈强行压下咳嗽,直起身,脸上横肉因痛苦而扭曲,却依旧死死挡在老七和手术区域的前方,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看好老七!看好嫂子们!”

就在这时——

“滋啦…滋啦…”

通道深处,那些布满灰尘、早已废弃的旧式广播喇叭,再次响起了刺耳的电流噪音!如同恶鬼的指甲刮擦着生锈的铁皮。

紧接着,医生那令人骨髓冻结的、带着一种病态愉悦的叹息声,如同最阴毒的诅咒,再次清晰地穿透了毒雾的屏障,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钻进每个人濒临崩溃的神经:

“听见了吗,陈默?”

他的声音优雅依旧,却浸透了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快意,每一个音节都像在品尝绝世美味。

“多么美妙的声音…血泵的嗡鸣…导管里汩汩流淌的生命之河…”

他似乎在侧耳倾听,陶醉其中。

“还有…恐惧的心跳…绝望的喘息…”

短暂的停顿,如同恶魔在酝酿更深的恶意。

“啊…我闻到了…真真切切地闻到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扭曲的、近乎高潮般的兴奋:

“血的味道!”

“混合着‘蓝梦’的芬芳…在绝望中沸腾…在挣扎中挥发…”

“这…才是末日最顶级的盛宴!”

“真美啊…”

“滋滋滋…”

广播声再次被电流噪音淹没,只留下那魔鬼般的余音在通道里、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疯狂回荡,与越来越近的毒雾翻滚声、血泵的嗡鸣声、老七痛苦的呜咽声、以及雷烈压抑的粗重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走向地狱的挽歌。

“血的味道…真美啊…”这最后的叹息,像一把冰冷的刮骨刀,狠狠剐过所有人的灵魂。

通道入口,幽蓝色的死亡浪潮,已经逼近到不足十米!翻滚的雾气边缘,几乎要触碰到艾莉森沾满鲜血的靴尖!手术光源被压缩到极致,惨白的光圈里,只剩下老七那散发着诡异蓝光的身体,苏宛白和林晚晴摇摇欲坠却依旧伸着的手臂,以及艾莉森那双在绝望中依旧翻飞如电、与死神抢夺时间的手!

时间,被毒物和死亡压缩到了极限的薄片!

医生那魔鬼般的叹息还在通道里阴魂不散地回荡,“血的味道…真美啊…”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凿进每个人的骨头缝里。通道入口处,幽蓝色的毒雾已不再是渗透,而是汹涌的潮汐!浓稠得化不开的死亡之蓝翻滚着,咆哮着,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腥腐败气息,贪婪地吞噬着最后几米的空间!惨白的手术灯光被压缩成脚下可怜的一小圈光斑,像狂风暴雨中随时会熄灭的残烛。

“呃…嗬…嗬…”雷烈像一头被无形锁链勒住脖颈的困兽,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沉重痛苦的嘶鸣。他粗壮的脖颈上,那些蛛网状的幽蓝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凸起!皮肤下的肌肉如同注入了滚烫的铅水,诡异地鼓胀、扭曲!每一次呼吸都像拉动生锈的锯条,灼烧着肺叶。他原本赤红的双眼,眼白部分正被一种浑浊的、不祥的灰蓝色快速侵蚀!

“雷子!”老炮惊吼,想上前却被刀疤一把拽住。刀疤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眼神死死锁在雷烈身上,像最老练的屠夫在评估一块即将病变的肉。

雷烈猛地甩了甩头,似乎想甩掉那侵蚀神志的剧痛和某种恐怖的异化感。他的目光扫过地上依旧被蓝光笼罩、抽搐不止的老七,扫过摇摇欲坠却仍在供血的苏宛白和林晚晴,最后落在我脸上。那眼神里,狂暴依旧,却多了一种近乎悲壮的清明。他突然咧嘴,露出一个被剧痛扭曲、却异常狰狞的笑容。

“老大…”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生铁,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金属摩擦的质感,“枪…给…我…”他那只尚能活动、却同样开始浮现蓝纹的右手,竟异常缓慢、却无比坚定地,抓起了靠在旁边金属支架上的那支霰弹枪!沉重的枪身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做出了一个让时间都为之凝固的动作——他竟将那黑洞洞、散发着硝烟味的粗大枪口,颤抖着,一点点地,塞向自己大张的、喷吐着灼热痛苦气息的嘴里!

“雷烈!!!”苏宛白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几乎晕厥过去。

“你他妈疯了!!”我目眦尽裂,全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身体比思维更快!如同扑向猎豹的雄狮,我整个人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狂暴气势猛扑过去!左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雷烈持枪的手腕,骨头在蛮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右手则狠狠劈向他持枪的手肘关节!

就在我手指即将触碰到冰冷枪身的瞬间!

“嗤啦——!”

一道雪亮的刀光,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毫无预兆地自我身侧暴起!快!狠!准!如同闪电劈开浓雾!

刀疤动了!

他像一道没有生命的阴影,瞬间切入我和雷烈之间!手中那把磨得吹毛断发的厚重砍刀,带着他全身的力量和三年废土磨砺出的全部凶戾,没有任何一丝犹豫,刀锋精准地贴着雷烈那鼓胀发蓝的右肩三角肌,斜削而下!

刀锋切入皮肉的声音,沉闷而粘腻。

一块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皮肤上布满疯狂搏动幽蓝脉络的皮肉,如同被剥离的腐烂树皮,带着淋漓的暗红色血珠和一丝诡异的蓝色荧光,应声飞起!

“嗷吼——!!!”雷烈口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非人的惨嚎!那声音混合着极致的痛苦和一种野兽般的狂怒!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同被他死死抓住枪身的我一起向后踉跄跌去!霰弹枪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他肩头瞬间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暗红的血液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喷涌而出!然而,诡异的是,那被削掉皮肉的创口边缘,残留的肌肉组织里,那些幽蓝色的脉络搏动竟然真的…减弱了一丝?

“还没到死的时候!!!”我的嘶吼压过了雷烈的咆哮,双手死死按住他因剧痛而疯狂挣扎的身体,膝盖顶住他的腰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压制在冰冷的地面上!我的脸几乎贴着他因痛苦而扭曲变形、布满汗水和血污的面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听见没有!雷烈!给老子撑住!兄弟还没死绝!轮不到你他妈先走!!”

雷烈布满血丝、眼白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低吼般的声音,身体因剧痛和某种正在被压制的异化感而剧烈地颤抖、痉挛。但他塞枪的动作,终究是停了下来。

就在这血腥搏杀、生死一瞬的混乱中,艾莉森那边,一直如同雕塑般凝固的手指,终于动了!

她那双沾满鲜血、被汗水浸透的手,稳得像最精密的机械臂。就在雷烈惨嚎声响起的同时,她猛地、干净利落地拔掉了插在老七股动脉和股静脉上的最后一根导管!动作快如闪电!几乎在同一秒,她的手指在便携式生命体征监测仪的屏幕上狠狠一点!

“嘀——!”

一声尖锐的长鸣刺破了通道里所有的声音!监测仪屏幕上,那疯狂跳动、代表毒素浓度的幽蓝色波形,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掐住喉咙,瞬间变成了一条绝望的直线!而代表生命体征的红色波形,虽然微弱,却顽强地、持续地起伏着!

“成了!”艾莉森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变了调,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不容置疑的肯定!她猛地抬起头,栗色的卷发被汗水粘在额角,脸上混杂着血污、汗水和灰尘,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如同划破永夜的两颗寒星!“毒素阻断!循环建立!他体内的蓝梦活性…被压制到临界点以下了!暂时…死不了了!”

成了!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绝望的深渊边缘炸响!

苏宛白和林晚晴紧绷到极限的身体瞬间脱力,几乎同时软倒下去,被旁边的小五和瘦猴手忙脚乱地扶住。她们的手臂无力地垂下,针孔处渗出的血液早已凝固发黑。她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灰白,呼吸微弱,仿佛风中的残烛,但嘴角却艰难地、同时向上扯动了一下——那是一个耗尽生命却无悔的微笑。

老七依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皮肤下那幽蓝的光芒如同退潮般迅速黯淡下去,虽然并未完全消失,但那种疯狂搏动、蔓延的势头已被强行遏制。他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虽然依旧昏迷,但喉咙里那令人心悸的痛苦呜咽终于平息,只剩下微弱而平稳的呼吸。从鬼门关,硬生生被拽回了一步!

希望的火苗,在毒雾与鲜血的浇灌下,终于艰难地、微弱地重新燃起!

然而,死神的镰刀,并未因此有丝毫迟滞!

“车!有车冲下来了!!!”

通道入口斜坡的上方,负责警戒的瘦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因极度惊骇而变调的尖利嘶喊!那声音穿透了翻涌的毒雾,像一把烧红的锥子,狠狠扎进所有人的耳膜!

几乎就在瘦猴嘶喊响起的同一刹那——

“轰——!!!”

震耳欲聋的引擎咆哮如同远古巨兽的怒吼,猛地撕裂了毒雾的沉寂!两道刺目到极致的雪白车灯光柱,如同审判之矛,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悍然撕裂了通道入口那浓得化不开的幽蓝色死亡帷幕!

一辆改装得如同钢铁堡垒的黑色越野车,车头焊接着狰狞的撞角,车顶架着重机枪,如同从地狱深渊冲出的钢铁巨兽,无视下方陡峭的斜坡,带着一往无前的狂暴气势,狠狠地、野蛮地碾压着翻涌的毒雾,朝着通道深处猛冲下来!轮胎疯狂摩擦着粗糙的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卷起被毒雾浸染成诡异蓝色的烟尘!

毒雾被狂暴的气流搅动,疯狂地翻卷、四散!

就在那两道刺目车灯光柱的源头,越野车沾满灰尘和诡异蓝斑的挡风玻璃后面——

一张苍白、瘦削、如同大理石雕刻般的面孔,清晰地映照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上!

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即便在如此剧烈的颠簸中也纹丝不乱。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玩味、如同欣赏笼中困兽挣扎的优雅微笑。那双眼睛,隔着玻璃和翻滚的毒雾,精准地锁定在通道深处,锁定在刚刚脱离危险、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老七身上!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艺术鉴赏般的冰冷兴趣,和一种…猫终于抓到老鼠尾巴的、残忍的愉悦。

医生!

他竟然亲自来了!开着这辆钢铁巨兽,无视弥漫的致命毒雾,如同参加一场盛大的狩猎晚宴,降临到这最后的屠宰场!

更让人心胆俱裂的是——

越野车副驾驶的车窗被粗暴地摇下!一支黑洞洞的、枪管粗大的改装狙击步枪,如同毒蛇般从车窗内探出!枪口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寒芒,稳稳地、没有丝毫颤抖地,穿过翻腾的蓝色毒雾,穿过狭窄通道的空间,精准无比地——

对准了地上刚刚睁开迷茫双眼、虚弱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的老七!

“不——!!!”苏宛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绝望尖叫,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小五死死抱住。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瞬间冻结!身体的本能快过了一切思考!我猛地松开压制雷烈的手,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地上的老七!想要用身体挡住那致命的枪口!

太迟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越野车狂暴的引擎声浪如同死神的狂笑!刺目的车灯光柱将通道照得亮如白昼!翻滚的蓝色毒雾在灯光下妖异而致命!副驾驶那支夺命的狙击枪口,在死亡的寂静中,骤然爆发出刺眼的火光!

“砰——!!!”

一声震耳欲聋、撕裂灵魂的枪响,如同地狱的丧钟,再狭窄的通道里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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