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本能地向后倒退，紧张得咽口唾沫：“哥，我听说这玩会动，还真是……”
“扯犊子！这是人参跑筋……”
“那就不能让它跑了！”洪卫东话没说完，林大山就要扑上去抓住人参。
“山子！”洪卫东猛地揪住林大山衣领，使劲往后一拽：“后撤！”
林大山往后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地上。
与此同时，腐叶下“哗啦”一声响，窜出条胳膊粗的乌苏里蝮蛇。
这畜生的鳞片跟铁片似的哗哗作响，吐着红色的信子朝人窜了过来。
“是黑土球子！这么大个儿？”
其他几个人都吓惊了。
这玩意用枪不好打，只能打七寸，而且这种蝮蛇是当地毒性最大的蛇，在当地又叫黑土球子。
要是在老林子一个人被它咬上一口，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你们都离远点！”洪卫东话音未落，抄起锄头朝着蛇就劈下去。
“铛！”
锄头劈在一块山石上，迸出火星子，那条黑土球子却尾巴一甩爬到了另一边。
洪卫东攥着锄头的手青筋暴起，指节碾得木柄咯吱响。
那黑土球子蛇盘在田埂石缝里，三角头猛地昂起，冷森森的瞳孔泛着冷绿。
蛇尾突然如鞭子抽来，草皮被扫得簌簌飞土。
“操！” 骂声未落，锄头已带着风声斜劈下去。
蛇身诡谲一扭，锄头刃狠狠砸进泥里，溅起的土块裹着草屑糊了洪卫东半张脸。
那畜生却趁机弹起，蛇信子几乎舔到他喉结，腥臭气呛得他猛退半步。
“哥，小心啊！”林大山等人紧张的攥着拳头。
洪卫东咬牙拔起锄头，反手一抡，铁刃擦着蛇鳞削过，带下几片墨色鳞片，血珠迸在干裂的田土上。
黑土球子发出 “嘶嘶” 的怒鸣，周身黑鳞根根倒竖，如同一团炸开的墨汁扑上来。
洪卫东用锄头横挡，蛇头撞在木柄上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发麻，却趁机抬脚狠狠碾住蛇尾，锄头带着破风的锐响再次落下。
这次铁刃精准嵌进了蛇头三角骨缝里，暗红的血顺着锄刃凹槽汩汩往下淌，泥土里溅起的血点，混着蛇身抽搐时搅起的草沫，洇开一片腥气。
“哥……你没事吧？”林大山爬起来，跟其他人这才凑到洪卫东的身边。
洪卫东咳嗽了两声，摆摆手：“没事，死不了…快去把参挖出来。”
康大年他们将洪卫东扶起来，靠着大树坐下，那一株野山参还在原地，红籽儿在山风里直晃悠。
林大山拿着红绳，小心翼翼系在人参茎上。
洪卫东将蛇用手一捋，摘下了蛇胆后，将蝮蛇扔进了竹筐后，接过康大年递过来药锄头。
他的手抖得厉害，慢慢刨开泥土。
挖人参可是个精细活儿。
洪卫东额头上的汗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足足刨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人参的须子！
“山子，给我来口高粱白！”洪卫东声音都有些哆嗦了。
林大山赶紧摘下水壶，递给洪卫东抿了一口。
洪卫东擦了把汗，继续往下挖。
人参渐渐露出了全貌。
我滴个天！主根竟是比胡萝卜还要粗，须子就跟老人胡子似的密密麻麻！
“这绝对是百年的老山参……”一旁的林大山眼睛瞪得溜儿圆。
洪卫东大气都不敢喘，用红布把人参包好，小心揣进怀里。
就感觉跟捂着个金疙瘩宝贝似的，感觉脚底下都轻飘飘了。
“哥，这回咱可发了！”林大山扶着洪卫东，乐得嘴都咧到了后槽牙。
“这野山参要是卖给县里的药铺，这得多少钱啊？”
洪卫东咧嘴一笑：“卖？你小子就知道卖，这玩意儿我留着有大用处！”
“大年，那几根香过来。”洪卫东冲康大年一招手。
康大年将三根香点燃，递给了洪卫东。
洪卫东将香埋在了泥土中，对那堆土里的白骨拜了拜：“叨扰了前辈，前辈勿怪，不知道这位前辈，是不是因为这株百年老参丢了性命。”
“不过俗话说入土为安，前辈受我几拜，安息吧。”
随后，洪卫东又锄了几锄土，将白骨再次掩埋。
林大山这时还趴在地上寻摸。
“山子，你找啥呢？”洪卫东将锄头把敲在他屁股上。
林大山不甘心：“哥，我在找刚才的玉佩啊，看起来挺值钱的，这咋就不见了呢？”
洪卫东摇摇头：“找不到就是没有缘，而且人不能太贪，那块玉佩应该就是土里这位先人的，他都为这野山参丢了命，你这跟掘人坟墓有啥区别？”
“别找了，咱们下山。”
就在洪卫东几人扛着锄头下山时，身后刚堆砌的坟冢散出了淡淡的光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