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掏出尖刀:“徐刚你俩把老虎翻过来。”
“这家伙死沉!”
这畜生目测有至少五百斤重,徐刚和张汉强俩人费老大力气,才将它身子翻过来,肚皮冲外。
林大山顺着老虎肚皮的白绒毛划过,发出“哧哧”的声音,像是划开一层厚实的毡布。
他手法娴熟老练,刀刃始终贴着皮下的那层脂肪游走,丝毫没有伤到皮毛。
“徐刚,过来搭把手。”林大山将刀插进雪地,然后双手抓住虎皮两侧边缘,用力一扯,“刺啦”一声,虎皮从肚子一直撕扯到后腿。
一股混合着血腥味的热气扑面而来,林大山被熏得干呕了一声。
此时,徐刚早已砍下两根手腕粗的红松树枝,往雪地上分别一插,林大山便将虎皮撑开挂上晾着,接着开始剥前腿的皮。
他一边剥,一边啧啧:“要是枪打死的就更好了,这几处刀伤,让整张皮有了瑕疵。”
洪卫东早已点上一根大前门,坐在雪地瞅着他,听到这么说,便道:“打死这只大虫,哥几个还能没大伤,就谢天谢地了。”
林大山继续小心翼翼绕着虎掌划了一圈,将皮毛从爪子上利落地褪下来。
“虎骨、虎掌和虎鞭,拿到钟大爷那能卖个好价钱。”洪卫东歇够了,手撑着雪地站起身道。
林大山抹了把汗,虎皮已经剥到脖子了。
张汉强举着枪,警惕的巡视着周围:“先好歹卸成几块,咱们就下山。这风口别的野兽闻到血腥味,待会儿该过来了。”
林大山最后沿着虎头的眼眶和嘴边,慢慢下刀,这里是最难剥的,虎须根根挺立,就如同钢针似的扎手。
“快好了,来帮个忙!”林大山让徐刚抱住虎头,自己再将虎鼻上最后一点皮刮下来。
整张虎皮摊在雪地上,黑白相间的虎皮纹在雪地里泛着光亮,煞是好看。
“大山,你这手艺真他娘不错!”洪卫东蹲下来摸了摸虎皮内侧:“能剥到这程度,你小子是个好手!”
林大山站直了身子,抹了把额头的汗,随后吞了口白酒,“噗”地喷在尖刀上,用一块麂皮擦干净血渍,又重收回刀鞘。
洪卫东卷起整张虎皮,用麻绳捆上:“下山,回去用栲树皮好好鞣制。”
幸好是四个人,不然这五百多斤的老虎,再加上一只六十多斤的狍子,还真不好往下运。
四个人拖着猎物到了山脚下,当搬到拖拉机时,咣当一下,拖拉机的轮胎都压下去一大截。
等几个人都上了拖拉机后,看看太阳已经偏西了。
拖拉机突突开回到大队时,晚霞的余晖照耀着大地,给虎皮撒上了一层光芒,格外的耀眼。
村头的几只土狗,跑过来对着拖拉机“嗷嗷”直叫。
几个蹲在树根下玩耍的小孩,看到车上的大老虎,有的吓得喊“妈妈”,有胆子大的跟着狗追着拖拉机跑,拍着手叫道:“噢!大老虎!看大老虎!”
拖拉机开进了大队公社的院子,洪卫东声音高亢:“林叔,看我们打了啥回来!”
林大福闻声和会计跑出屋,一瞅见斗子里的老虎,倒吸了口气:“好家伙,这是你们打的?”
林大山从车斗上跳下来,活动着肩膀:“叔,卫东哥真厉害,这畜生可凶着呢,这虎皮还是我剥的嘞!”
“好,好啊!”
林大福招呼会计:“快去,用大喇叭广播,卫东他们打了老虎回来了!”
不大一会儿,公社的大喇叭就滋啦滋啦响起来:“村民们!全部到公社大院集合,咱大队打了一只大老虎!”
林大福掏出烟,给洪卫东几个人,嘴里啧啧不已。
当他听到打虎经过时,更是赞叹不已,拍着洪卫东肩膀:“卫东,你小子这回可露了回大脸!”
村民们陆陆续续赶到大院,一会儿功夫,大院里就挤满了来看老虎的人。
洪卫东把虎皮放到磨盘上铺开,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大伙儿都肃静!”
林大福站在高台上,举着铁皮喇叭:“洪卫东同志身临险境,杀了害人的老虎,为民除害!经村委会党支部决定,授予卫东同志“打虎英雄模范”的荣誉称号!”
“并且大队给与奖励五十元!二百公分!粮票一百斤!”
“参与打虎的几位同志,每个人奖励二十元!粮票五十斤!”
“另外,我还要到县里去为他们几位打虎的英雄,去申请荣誉待遇!”
话音一落,院子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正在这时,林晓也跟着邻居张二妈匆匆跑来。
有人看到就喊道:“打虎英雄的妻子来了!”
“大家伙儿快给人家闪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