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国也没搭理他,而是走到牛二嘎的跟前,说道:“我说二嘎啊,这事真是你们粮站办的不对啊。”
“王场长……”
王富国打断牛二嘎的话:“你听我说二嘎,这众目睽睽之下,真要是闹出点啥事,可就不好办了。”
“最近我听说上面正在严查违法风纪的问题,你可不要被人抓典型啊!”
王富国的一句话,直接让牛二嘎的脊背发凉。
按理说,王富国和自己算是平级,但是王富国仗着自己大舅子是县革委会会长的身份,一直就压自己一头。
这事要是被他盯上,那自己前途可就完了。
想到这,牛二嘎问道:“可他打人,也不能这么算了啊?”
“谁让你的人故意找茬的,这是人家卫东,这要是我手底下这帮小伙子,今天你的人可就废了!”
王富国的话说到这,牛二嘎就再没话可说了。
王富国对洪卫东道:“卫东,交粮走人!剩下的不用你们管了!”
“好嘞。”
洪卫东这才抬起脚,此刻的杨发都快被踩断气了。
牛二嘎咽不下这口气,但明显王富国是向着洪卫东的,他又干不过王富国,只能自认倒霉吃瘪。
可洪卫东还得理不饶人,对牛二嘎笑嘻嘻道:“牛站长,我来不光是交粮,这石材送给县里,怎么你也要给我打个收条吧?”
洪卫东的话很明显,这石材给你,但是嘉奖你要给我们大队,否则你往县里报是你的功劳,那我们可就白忙活了。
看出牛二嘎不想写,王富国一瞪眼问道:“咋的,牛站长,这石材就算是我运来的,你打不打收据?”
“打,我打。”牛二嘎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随后拿出纸笔写上收据,又盖上了粮站的红章。
洪卫东交了粮食,拿了收条,跟王富国道谢告了别。
众多交粮食的人看洪卫东离去的眼神,都是非常敬佩和羡慕。
他们只能感叹,自己怎么没有那个胆子,跟粮站的人抗争到底,只能受他们的压榨。
看来,人遇到事还是得靠自己争取!
洪卫东开着拖拉机,先是去集市上买了一些雪花膏、指甲油啥的放进了空间。
随后,他又让林大山带着两名社员去吃面,自己则去县上的药店询问一下价格。
当洪卫东从空间转出熊砂递给柜台一名女店员,店员仔细看了看后,才对洪卫东笑着说:
“同志,我刚到药店工作不久,你这个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国营收购的话,至少给你五十块!”
洪卫东收起来道:“本来我也没打算卖,只是想询问一下价格。”
说完,他扭头便走。
啥玩应,才五十块?
也太黑了吧!
虽然没有问出实价,但洪卫东已经心里有数了,在这国营店五十能收的东西,出去后至少可以翻十倍。
“哎,同志,等等,给你六十你看行不行?”
洪卫东理都没理她,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六后面再加个零还差不多!
洪卫东刚走出大门,坐在门口不远凳子上的男子站起来,东张西望了一阵后,就凑到了洪卫东的跟前。
“哥们,第一次来?”男人警惕的看着周围问道。
洪卫东点了点头。
“你有东西,我收啊。”男人压低声音说道:“你跟我过来吧。”
洪卫东知道,这是遇到了黑市交易的了,这人就是专门在这蹲活儿的。
在这个年代政策不允许私自倒卖,一旦被街道红袖章巡逻队的人抓到,就按投机倒把论处。
但供需关系的紧张,还要凭票供应,每家每月的用票都是有数的,粮票、工业票比钱还难搞,所以很多没票的人,没办法都会去黑市花高价交易。
洪卫东没说话,就跟在男人的身后,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狭窄的胡同。
一进去,男人就笑着比划了两根手指头:“刚才我都看到了,你这熊砂,我出这个数。”
“二百?”
“怎么样,满意吧?”男人满面堆笑。
洪卫东摇了摇头,伸出五指:“一口价,五百块。外加工业卷五十块,粮票五十。”
“太多了吧,兄弟?”
洪卫东没接话,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我好歹验验货吧。”男人一把抓住洪卫东,笑道:“我既然干这个,我就收的起。”
洪卫东冷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男人看到洪卫东手上的熊砂后,确认是好东西,便点点头:“不过,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你等我一下哦。”
洪卫东点点头:“行,最多等你五分钟。”
男人转身出了胡同。
洪卫东一手插兜,点上了一根前门烟。
不到两分钟,男人便折返回来。
洪卫东看到,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戴着墨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