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主殿的血钟在吴天踏入时轰然自鸣,钟身渗出的黑血在地面汇成太极图。苏瑶后颈的淡痕突然灼烧成蛇形血纹,她无意识地走向血钟,指尖触碰到钟壁的瞬间,十二道血光从钟体喷射而出,在穹顶凝成母亲凌霜被钉在镇魂柱上的残像。
“这是初代封魔使的献祭阵法!”苏婉的星图突然燃烧,灰烬里浮出母亲留下的血书,“当年血魔分裂残片时,用封魔使血脉布下双生咒——你和苏瑶的心脏共享同一道血线。”吴天的断剑突然插入太极图中心,剑刃吸收的血光竟在苏瑶掌心凝成相同的断剑虚影。
血钟内部传来太师的残魂冷笑,钟壁浮现的咒文将苏瑶锁在中央:“当年我在凌霜的光之力里掺了血魔精魄,现在该让她女儿的朱雀火,点燃最后一道封印了!”苏瑶的瞳孔彻底血色化,她张口喷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缠绕着蛇纹的血蛭,这些血蛭钻进血钟缝隙,竟让钟体浮现出吴天脚踝的鳞片纹路。
“双生咒在同步我们的血脉!”吴天劈开血蛭时,发现断剑吸收的魔血正逆向流入自己心脏。他突然想起父亲记忆里的细节——母亲被献祭前,曾将光之力注入断剑,而剑鞘上的太极图其实是道枷锁,既能锁住血魔心脏,也能将封魔使血脉转化为祭品钥匙。
血钟突然倒悬,钟口的血瀑将吴天卷向苏瑶。她血色的指尖按在他心口图腾上,两人的血脉瞬间共鸣,断剑与虚影剑交叉成十字,在太极图中心爆发出光暗交织的漩涡。凌霜的残魂穿透血瀑而来,她掌心托着的光茧里,躺着二十年前被太师夺走的另一半封魔血脉。
“当年我把你的暗之力封在光茧里,”凌霜的声音被血咒腐蚀得破碎,“现在用断剑劈开它,双生咒就会把血魔残片拽进你的暗之力里!”吴天挥剑的刹那,苏瑶心脏里的残片突然暴动,她抓着他的手腕将断剑刺向自己心口:“别信她!血魔残片早就和我的血脉融合了——”
血光炸裂时,吴天看见光茧里的暗之力化作黑蛇,与苏瑶体内的残片缠成死结。断剑吸收的光暗之力在剑刃凝成阴阳鱼,鱼眼处分别映出他和苏瑶的脸——当黑蛇咬碎残片的瞬间,两人后颈同时浮现完整的蛇形图腾,而血钟上的咒文竟开始逆向旋转,将所有血光吸回钟体。
“你们激活了初代封魔使的血脉同调!”太师的残魂从血钟裂缝挤出,他按在钟壁上的手掌爆出黑血,“但血魔的心脏还在镇魔司地下,只要苏瑶体内还有残片碎片——”话音未落,苏婉突然将染血的星图拍在血钟上,星图里的十二道血印竟与钟身咒文重叠,爆发出的金光将太师残魂烧成飞灰。
地面突然龟裂,血钟坠入裂缝时爆出万道血光。吴天抱着失去意识的苏瑶跃出,看见裂缝深处浮着颗被锁链缠绕的心脏,心脏表面插着的断剑虚影正在融化,而每滴剑液都化作封魔箭,射向心脏上的十二处残片节点。凌霜的残魂在光茧中消散前,将最后一道光之力注入苏瑶眉心:“双生咒已经逆转,现在你们的血脉...能共享生命了。”
主殿废墟中,吴天发现母亲血书的背面还刻着字:【当光暗血脉同调时,断剑会成为封印本身。警告:若血魔残片未彻底清除,封魔使将永远活在血咒的倒影里。】他抚摸着苏瑶后颈淡去的蛇纹,发现自己脚踝的鳞片也在消退,但掌心的图腾却变成了血红色——那是断剑吸收魔血后留下的印记。
镇魔司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吴天抬头看见血钟坠地的位置,竟渗出与他掌心相同的血色图腾。苏婉展开新的星图,图上所有残片落点都已熄灭,唯有镇魔司地宫的标记还在滴血,而血滴组成的图案,正是断剑插入心脏的形状。
“血魔的本源心脏还在跳动。”苏瑶突然睁眼,她瞳孔里的血色褪成浅金,却在眼尾留下蛇形红痕,“刚才我在光茧里看见...父亲当年把心脏封印在断剑里,而现在,你的血脉正在激活它。”吴天握紧断剑,发现剑刃吸收的魔血正在形成新的纹路,那些纹路组成的图案,赫然是母亲被献祭时,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
他终于明白父亲留下断剑的真正用意——这把剑从来不是武器,而是个陷阱。当封魔使血脉与血魔残片同调时,断剑会将使用者转化为新的封印容器,而此刻他掌心的血纹,正以心跳的频率,与镇魔司地下的心脏共鸣。
血钟的残片突然浮空,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的封魔使残影。吴天看见其中一块碎片里,母亲正把光茧交给父亲,而光茧上刻着的咒文,竟和他现在掌心的血纹完全一致。苏瑶的指尖突然触碰到他的掌心,两人的血脉再次共鸣,断剑爆发出的血光中,浮出最后一行被血咒掩盖的警示:
【封魔使的血脉,终将成为血魔的养料。当双生咒逆转之日,便是新旧容器交替之时。】
主殿之外,暴雨突然变成血色。吴天望着手中逐渐魔化的断剑,又看向苏瑶眼尾那道永不消退的红痕,终于听见镇魔司地下传来的,属于自己心脏与血魔心脏重叠的跳动声。而在他们身后,血钟残片拼成的太极图中,母亲凌霜的残像正缓缓睁开血色瞳孔,嘴角勾起与太师如出一辙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