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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殿内,大汉帝国一百多位开国诸侯们,还没老死的本人到场,已经故去的,则是继承爵位的后人到场。

座次虽然不是完整按照功臣表上的顺序来,但大致也差不多是如此。

樊哙是功臣表上第五名,所以继承了樊哙爵位封国的樊市人,就坐在靠前的座次,他的左手边是代表父亲周勃的周胜之,周胜之身边是南宫侯张偃。

张偃脸上还带着伤,看到樊市人后,眼神激动无比,似乎差点当场就哭出来一样。

樊市人唏嘘不已,无视了中间的周胜之低声道:“我以为君上已经死了呢!”

张偃是吕后的亲外孙,吕后执政期间,被册封为鲁元王。

在樊市人前身的记忆中,周勃、陈平造反的时候,他出征前,鲁元王还和他一起喝了顿酒……

现在看到张偃后,樊市人内心感慨无比,这个根正苗红的吕党,居然没死!

意外啊!

自己找到组织了?

“得陛下垂青,我两天前刚从大牢里出来,如今承蒙祖上的隐蔽,被册封为南宫侯!”

“你我都一样,得了祖上的荫蔽,这才活到现在啊!”樊市人感慨道。

被夹在中间的周胜之忍不住道:“要不要我换一下位置?”

“不用!”

“不用!”

樊市人和张偃同时开口道。

张偃边上的曹奇看着两人的样子,忽然擦了擦眼泪。

他是代替父亲平阳侯曹窋出席这个位置的。

他的父亲曹窋,是开国功臣曹参的儿子,如今的御史大夫。

但是——这里又有一个问题了,他父亲在吕后执政期间出任的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身为三公之一,权柄极大。

如果说他全家都是根正苗红的诸吕党,那真是没任何问题。

之所以能保全安然至此,完全就是因为周勃、陈平等人动手的时候,他父亲曹窋和许多的勋贵大臣们一样,保持着中立的姿态,谁也不开罪谁。

不过,最近他总听着父亲感叹说自己不久就要失去权势富贵了。

也正是为此,所以他才会听着张偃和樊市人的谈话,就擦眼泪……

“你真是个怕死的!”樊市人忍不住鄙弃道。

曹奇哼了一声后,用后脑勺对着樊市人。

周胜之忍不住隔着张偃敲了一下曹奇的脑袋:“怎么和世叔说话的?”

曹奇捂着头,不说话。

“哈哈哈……”

原本有些压抑的宴会上,顿时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然而,樊市人左边的却有一个人,如坐针毡,这人就是郦商之子郦寄。

郦寄为什么不笑?

为什么觉得浑身如坐针毡?

因为平定诸吕之乱之乱的时候,他立下了天大的功劳,樊市人后脑上的伤,就是他带着人围殴留下来的。

只不过,樊市人自己伤了脑子,缺失了这部分的记忆。

可是,樊市人记不得了,并不代表郦寄记不得了。

而且,郦寄和赵王吕禄(吕后的侄子)是好基友,结果关键时候,他背弃了好基友,投入了周勃、陈平这边,把好基友往死里坑了一把。

也正是为此,陈平周勃的政变才会如此顺利的进行。

可是,樊市人的记忆,还停留在郦寄是自己这边好基友的记忆上。

甚至,樊市人还举起酒樽,笑着和郦寄敬酒。

郦寄这会儿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捧起酒樽,干笑着回敬。

这也是当初不得不为的事情。

毕竟,在没有爆发政变之前,这里边能坐在一块儿喝酒的百来十人,大多数人都是亲如一家的。

父辈们都是一起厮杀过来的,大多数人都还真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典范。

然而,出了诸吕之乱这档子事儿后,这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互相刀了彼此不少人。

这叛乱平定,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大汉勋贵们的聚会,着实显得有些尴尬中透露着欢喜。

尴尬的是,我之前真是嘎了你全家除你之外的人。

欢喜的是,你全家死了,你爹的本传不到你身上的封国,一下就到你继承了。

兄弟,你要恨我就恨吧,反正现在大局已定,你就算恨我,你也干不了我。

大侄子,你不知道叔伯多爱你,为了能让你继承你爹的封国,我想尽一切办法,好不容易干掉了你全家除你之外的人,可是,你居然还不领情,还用白眼对着叔伯,叔伯真的很痛心啊……

……

如果不是这第一次宴会,大家都很克制的话,估计彼此之间都要拔出腰间佩戴的剑器对砍了。

这种象征礼仪身份的剑器本没有开刃,真让砍几下那也问题不大,最多也就是起一条红印子罢了。

不过好在,彼此都很克制。

郦寄的边上就是夏侯灶,夏侯灶也是代替父亲坐在这里。

夏侯婴如今还在世,且身居要职,如同曹窋、周勃那样,这会儿还在另外的地方陪着皇帝,等会儿一块儿过来。

于是,周胜之便隔着樊市人、郦寄,和夏侯灶说起来了话。

“阿灶,等会儿精神点,别丢份儿,咱们兄弟也是刀枪里滚出来的,难道还会怕他刘长不成?”

夏侯灶把胸口拍得哐哐作响,然后扯了一把身边的灌阿(灌婴的儿子)。

“刘长算什么东西,也配和皇帝陛下同车同寝同食?”

灌阿慨然点头:“咱们几个都是坐最前头的——”他伸着头,越过了夏侯灶、郦寄、樊市人、周胜之、张偃,将目光落在了酂侯萧延身上:

“小延子!别害怕,精神点,咱们就和刘长干!等会儿真要动起手来,市人冲在最前,我们几个拔出剑,就戳刘长的屁股。”

众所周知,樊市人是这群二世祖中武功最高的,也是大家公认打出来的。

不然的话,郦寄当初为什么带着一群甲兵围住樊市人才敢动手揍他——而且一找到机会下手,就是下死手?

完全就是怕一下没弄死樊市人后,被樊市人盯上,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郦寄这会儿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自己到底要不要表态啊?

刘长这个混帐东西,这段时间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

至于后边的人,大概率是没几个有胆子敢和刘长动手的。

身份够不到不说,亲属关系这块,也差了许多。

但是,这几位二世祖,他们是敢的。

萧延是萧何的小儿子,吕后执政的时候,册封他为筑阳侯,汉文帝即位之后,他又被改册封为酂侯。

总而言之,食邑没变,就是封号变了,封国变了,这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安抚。

毕竟,萧何功劳是汉高祖刘邦钦定的第一人。

不管是谁人执政,都要考虑一下拉拢一下这位的后人,以此方才好以大义自称。

“阿兄们放心,干就完了!”

一句小延子,着实给萧延的战斗力提升到了极致。

“哟!诸位,寡人还没到,你们就喝上了?”

正在郦寄犹豫不定,樊市人等人战斗意志高涨的时候,刘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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