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一个飘逸身影脚踏浮云,宛若一飞隼,在林间横枝上,起起落落。
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惊呼,伴随着鸟兽嘶鸣的扑闪。
【聚灵托风,踏云而起】
云若木心中默念法诀,体内寒渊灵力急速涌向双足。
深邃玄黑的灵力云团瞬间凝聚于脚底。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锁定前方三丈外一根碗口粗的横枝,奋力一踏。
“起!”
巨大的力量没有折断横枝,反而让云若木的身形如同离弦之箭射出。
脚下灵云托举,带着一阵微弱气流,卷动几片落叶。
在落下的那一刻,云团轰然消散。
云若木却丝毫不慌,似乎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脚下却有云团再次凝聚,带着一种轻柔的沾劲。
云团微微下陷,随即迸发出一股柔韧的托举之力。
同时,他腰身一拧,借着这股托举之力,身形不再逐风而动,反而是如同被无形之风牵引,融入其中,轻盈旋身而起向着另一根树枝飞去。
随着云若木愈发熟练的技艺,娴熟的补救,脚下的云团也不再是爆发后便溃散,而是形成了一种短暂的循环。
他感觉身体都轻了几分,稍作用力,就可随风而起。
嗖!
云若木的身形在林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下。
虽然落点还有些摇晃,但双脚确实实在在站住,脚下灵云缓缓消散而不是骤然崩溃。
“成了!”
云若木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
虽然经历了一上午的摔打磨砺,只是《浮云步》堪堪入门。
但是他已经找到了那种灵力流转不息,随风借力卸力的关键感觉。
往后修行只怕是一日千里,这无疑是质的飞跃。
刷啦啦——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一阵树枝被粗暴拨开的哗啦声,惊起几只飞鸟。
一个圆润的身形出现在他脚下的林间空地上。
来者正是赠与他火髓晶石的大恩人。
“若金哥,你怎么来了?”
云若木耳朵微动,循着声音望去。
他脚下浮云流转,身影如一片落叶般轻盈向下飘落,几个灵巧的借力转折,衣袂飘飘,便稳稳落在了呼哧的云若金面前。
“我道丙字区怎么找不到你人,原来你跑这来练《浮云步》了。”
云若金瞧着他脚下那番姿态,又扫了眼周围被踩踏过的痕迹和身上的落叶灰尘,顿时了然道。
云若木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动作间带着几分少年人的腼腆,几片粘在发间的树叶随之飘落。
“还好若金哥来得晚,不然我那还未入门的《浮云步》怕是要献丑,摔上好几跤了,让你笑话了。”
云若金走上前一步,伸手自然拍掉他肩头残留的几片落叶,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熟稔的亲近感。
“你都敢在这数十米高木练习,左右不过摔几次,有这份胆气和毅力,用不了多久也能稳稳入门,谁会笑话你?旁人佩服还来不及呢。”
云若木嘿嘿一笑,心情颇好,问道。
“嘿嘿,话说,若金哥怎么这时来寻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是好事。”
云若金眼睛微微一亮,继续解释道。
“鱼赏盛宴将近,需要练气中期修为,家族内还剩一个名额没有确定下来。
下午未时开始,演武堂会开展两门新课,由开荒队队长云道川族叔,灵鱼堂若水族姐亲自教授。
此番特训比试魁首则为鱼赏盛宴最后一个名额,这端好事,旁人肯定没有那么快知道,我特来寻你去,去晚了就抢不到好位置了,可就亏大了。”
鱼赏盛宴啊?
云若木闻言若有所思,摩挲着下巴。
要不是若金族兄提醒,他只怕是要忘了这五十年一次的盛宴。
突的,他眼中露出一抹疑惑,想到了什么关键,看向云若金。
“可是若金哥,你方才不是也说了吗?此次鱼赏盛宴需要练气中期修为,我这才突破练气三层,也没资格啊。”
云若木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哎哟!”
云若金顿时眼睛一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抬手作势。
一个又快又准的爆栗就敲在了云若木光洁的脑门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啊!”
云若木猝不及防,痛呼一声,捂着额头,眼神里全是不解。
“我看你是修行修得把脑子都修傻了”
云若金收回手,没好气教训道。
“虽然不满足要求,名额拿不到,课还能不听了?开课的可是道川族叔和若书族姐。”
他掰着手指头,数落着好处。
“前者练气后期的大高手,在开荒队刀口舔血多少年,
一身修为和战斗技艺,稍微从指缝里漏出那么一点点心得经验,就够我们这些小辈琢磨消化好一阵子了!那是实打实的保命本事!”
“再说若水族姐,”
云若金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一点,带着点畏惧。
“那可是咱们云氏年轻一代的翘楚!
一手水属法术玩得出神入化,对猎鱼之法的研究更是家学渊源。
咱们云家子弟,十有八九修的都是水属功法,她教的那些,就算不是专精水属,触类旁通也绝对受益匪浅!”
突的,他凑到了云若木耳边,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促狭和明显的警告。
“更何况你该不会是忘了她那个响当当的‘云氏大魔头’的称号了吧?族里组织的重要特训课,你要是敢不来...嘿嘿,”
云若金做了个夸张的“咔嚓”手势。
“小心你的腿被当场打断,然后像拖死狗一样拖过去。到那时,我可保不住你啊。”
说完,他还故意打了个寒颤,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去去去,我也没说不去啊!”
云若水顿时汗毛倒竖起,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连声道。
云若水乃是若字辈三房后嗣,金水火三灵根,以水灵根见长,本为取上善若水之意,人却是个飒爽火爆、雷厉风行的性子。
他们父辈相交莫逆,光取名就能看出来,分别是五行之名。
云若水年龄最长,是若字辈当之无愧的大姐头。
自幼就以“长姐如母”自居,对下面这些族弟族妹们的修行督促得那叫一个严格。
堪称诸多云氏子弟童年挥之不去的“阴影”,私下里便得了“云氏大魔头”的诨号。
谁知她不以为忤,反以为荣,督促起来更是变本加厉,彻底坐实了这“威名”。
云若金看着他瞬间认怂的样子,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没有算计到“反抗”的失落,随即又化作无奈的笑意,揶揄道:
“看来若水姐的赫赫威名在你这里还是管用的嘛。
我还以为你突破练气三层,翅膀硬了,能生出几分‘忤逆’之心呢,看来你小子还是识时务的俊杰!”
“我又不是若火那个莽夫!”
云若木撇了撇嘴,为自己辩解道。
“再说了,若水姐再怎么‘凶’,那也是我们的大姐头,从小到大督促我们修行,虽然...咳,虽然方法‘严厉’了点,
但总归是为我们好,也没真犯过什么大错不是?”
他眼神飘忽了一下,显然对“没犯过错”这个说法也有点心虚。
“那倒也是。”云
若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随即又幸灾乐祸地补充道。
“更何况,若水姐现在可是练气五层,眼瞅着就要往六层迈了!收拾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只怕是信手拈来,跟玩儿似的!”
“好好好!练气五层!敢情在这里等着我啊,好你个若金,算计我是吧!
我这就去告诉若水姐,说你背后编排她‘大魔头’,还‘拖死狗’,她这半年没见你,肯定对你盛是‘想念’,让她给你好—好—接—风!”
云若木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脚下浮云瞬间流转,整个人“嗖”地一声就朝着演武堂的方向飞掠而去。
速度比刚才练习时还快了几分,声音远远传来,带着报复的快意
“诶诶诶!若木,好兄弟,我可没有啊!你别瞎说啊!莫要害我。”
云若金脸上的从容淡定瞬间崩塌,脸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刚才的得意劲儿荡然无存,只剩下满眼的惊慌失措。
他一边拔腿就追,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都变调了。
“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