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钢铁牢笼般的城市里，无期徒刑等同于慢性死刑——被流放城外的囚犯，不仅终生不得踏入城墙半步，还要在充满未知危险的无人区永无止境地探索。审讯室的冷光灯下，审讯员盯着顾渊脸上玩味的笑，指节重重叩击桌面：“有无异议？“
“有。“顾渊笑够了，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蛰伏的凶兽撕开了温驯的伪装。
“抗议无效。拒绝认罪，情节严重，判处死刑。“金属手铐在桌面碰撞出脆响，审讯员机械地念出判决。顾渊猛地抬头，后槽牙咬得发疼——所谓律法不过是当权者的玩物，这场审判自始至终都是场闹剧。
死寂中，顾渊唇角勾起一抹渗人的弧度，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刃剜在审讯员脸上。那近乎实质的杀意让对方后颈发凉，握笔的手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刹那间，虚空泛起涟漪，暗金色流光如活物般从顾渊皮肤下窜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编织成战甲。细密的纹路在哑光金属表面流淌，时而凝聚成狰狞符文，时而化作流动的星河，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充满压迫感的金属光泽之中。
与此同时，审讯室内的警报灯刚发出警报红光，声音都没来得及出现，顾渊便是一拳将其轰碎，不止警报灯，审讯室内的一切电子物品都在一瞬间被顾渊处理掉，就连两个守卫灵傀都无力的停止工作。
审讯员看着突兀出现在眼前的战甲，还没反应过来，顾渊手中浮现一柄横刀，幽蓝色的刀刃抵在审讯员的脖子上。
“审讯员，可笑的身份，是你自己说出来，还是我问你答”顾渊冰冷的声音透过战甲，传进审讯员的耳朵。
“你……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审讯员结巴的语气表示着自己的震撼，战甲是核心资源，就连夜行者组织内都没有多少人拥有一套完美的战甲，然而现在顾渊却有一套，如何能够不震惊。
“这个世界还有你们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吗？我没时间跟你在这耗，是谁让你给我下的死刑判决书？”顾渊冷笑一声，似在嘲讽。
“你犯了……”审讯员话音未落，顾渊掌心的横刀骤然嗡鸣震颤，暗金色流纹如怒潮翻涌。刹那间，一道裹挟着破碎虚空的凌厉刀气轰然迸发，空气被割裂出幽蓝的能量裂痕，所过之处金属审讯台寸寸崩解，化作漫天齑粉。
“你的态度我很不喜欢，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不喜欢滥杀无辜，但不是不会”顾渊的声音宛若死神的呼唤一般，让审讯员彻底感受到了恐惧。
“我说我说，二城审判副总长魏权”审讯员急忙说出了背后下达指令之人，顾渊眉头紧皱，审判副总长的权利可不小，属于二城中的权力核心人物。
当顾渊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那把泛着冷芒的横刀瞬间分解成万千金色光点，消散于空气之中。审讯员紧绷的神经刚稍稍放松，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爬上脖颈。他下意识抬手去摸，却只触到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方才那看似消散的刀光，早已在无声无息间，在他咽喉处留下了致命印记。
“你……”审讯员惊恐的看着顾渊，思绪逐渐涣散。
“抱歉，我不喜欢留下威胁，何况你看到了我的秘密”顾渊帮审讯员闭上了眼眸，冰冷的声音最后萦绕在审讯员的脑海里。
“灵，我该怎么冲出去？”顾渊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刚刚在夜行者分部杀了人，如今已经彻底与夜行者撕破了脸，唯一的出路就是强行闯出去。
“现在想起我来干什么？”灵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似乎有些生气。
“没空跟你闹脾气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顾渊的声音愈发急促，灵也意识到形势的严峻，立刻收起了脾气。
“这战甲虽然是顶级的，可惜你还没觉醒灵力，不然你完全可以凭借它杀出去。但现在，你只能等别人来救你了。”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救我？”顾渊顿感有些棘手的低吼，他脑子里有很多的方案，但可惜这里是夜行者分部，不仅全是他们的人，而且遍布智能AI和科技手段，就算有一万个方案，没实力也根本无法实施。
“你不是有零号小队的徽章吗？可以联系他们。”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仿佛在给顾渊带来一个意外的转机。
顾渊心中一喜，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零号小队的徽章，紧紧握住。
“怎么联系？”他急切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你真的该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了，下次我可不会再这么帮你了。不然，你就会养成依赖我的坏习惯。”灵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但还是迅速说道，“行了，行了，我给你构建一个联络通道。”
“顾渊？你觉醒灵力了？”徽章中央浮现一道光芒，零一的虚影投射而出。
“没有，情况复杂，夜行者分部对我下了死刑审判书，我现在马上要死了……”顾渊长话短说，语气略显焦急。
“明白了，我来解决”零一也没有多问发生了何事，果断的说道，就连顾渊的话语都被打断，一时间，顾渊突然鼻子一酸，情绪翻涌。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夜行者分部的每一个角落，审讯室内的一切终于被发现，要不是他们没将顾渊放在眼里，这一切早都被发现了，也不会给顾渊有求援的机会。
大量的持枪人员冲进了审讯室，甚至带头的三位还是已经觉醒了灵力的武者。
此刻的顾渊早已脱下战甲，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断裂的镣铐摆放在明处。
年长武者垂眸扫过审讯员脖颈处那道细如发丝的致命伤痕，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顾渊：“人是你杀的？“
“是我。“顾渊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他挺直脊背直面对方审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全然不见弑人后的慌乱。
“好胆色！“武者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发出闷响，“这么多年，你是头一个敢在夜行者眼组织中动刀的人。“
顾渊猩红的眼眸闪过一抹桀骜：“以后这样的人只会更多。“他突然冷哼一声，“想要打破这吃人的规矩，反抗的声音，就该震耳欲聋！“
“可惜你没有以后了。“老者话音如冰锥落地，还未等尾音消散，身旁灰袍武者身影骤然扭曲，化作一道残影撕裂空气。顾渊瞳孔猛地收缩——对方竟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瞬间跨越两人之间的距离，带着腥风扑面而来。
只见那布满老茧的手掌裹挟着暗紫色灵力轰然拍下，所过之处气流扭曲成漩涡，空间仿佛都被这恐怖威压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顾渊看着即将落下的手掌，心里很是慌乱，他可接不下这一掌，零一要是还不来，他只能再次动用战甲了。
但下一刻，零一的身影忽然在顾渊的身侧逐渐凝实，诡异的是，四周的时间流速好像被放慢了一般，那手掌迟迟没有落下，甚至于连位置都没有多大的变化。
下一刻，时间流速恢复正常，然而，灰袍武者在一瞬间倒飞了出去，身影重重的砸在墙壁上，生生砸出了一道道裂痕，宛如蛛网般醒目。
“你是何人？”年长武者瞳孔骤缩，在零一现身的刹那已如猎豹般旋身后撤，玄铁长剑出鞘时带起龙吟，剑锋直指来者咽喉。他死死盯着眼前身着素色衬衫的男子——这人周身不见半点灵力波动，举手投足却比出鞘的利刃更令人心悸。
“零号小队队长，零一。”男子嗓音清冷如淬了冰，琥珀色瞳孔倒映着剑刃寒光，“若要动手，劝你想清楚——你，只有一次机会。”无形的威压骤然降临，老者握着剑柄的手突然渗出冷汗，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周身三米内的空气早已凝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如在泥潭。
“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二城也玩起了强权压人的游戏，我说的对吗，二城夜行者分部部长林晗？”零一无视了老者，目光看向窗外。
“哎，收起武器吧，别丢人现眼了”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一位白发老者的身影缓缓浮现，顾渊好奇的打量着这老者。
这位就是二城夜行者分部的部长林晗，佝偻着身子，活脱脱的邻家老头形象。
“见过零一大人”林晗朝着零一行礼，这便是实力带来的地位。
“他，我带走，有意见吗？”零一指了指顾渊，目光直盯着林晗，眼神似乎翻涌着丝丝缕缕的期待。
“零一大人请便”林晗侧出身位，让出一条路来。
“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会发生第二次，有一个算一个，我会一一上门请教，何为律法？”零一冷哼一声，身上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息，恐怖的威压顿时让四周的每一面墙壁都出现了裂痕，好似下一刻就会坍塌一般。
顾渊被零一当着一众人的面，带走了，零一强大的气场让所有人不敢与其对视。
“部长，他……”
“闭嘴，零一不是我们能解决的，自有人会收拾他，这件事封锁消息，谁也不许再讨论”林晗看着零一离去的背影，深邃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什么打算？”暮色漫过街道，零一与顾渊并肩而行。零一脊背笔直如松，比顾渊高出半头的身形投下大片阴影。
顾渊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舒展身体：“没打算，夜行者我绝对不进。”想到组织里那些腌臜事，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本该守护正义的官方组织，如今全被一群败类玷污得面目全非。
零一脚步未停，声音像浸透寒铁：“有人的地方就有弱肉强食，这是恒古不变的法则。唯有站到巅峰，让所有人仰望你的锋芒，才能亲手改写规则。”这话仿佛早就在他舌尖反复淬炼，此刻不过是顺势吐出。
顾渊偏头打量这个神秘的零一，嘴角扬起痞笑：“哟，这是给我上人生哲理课呢？”
零一冷眸扫来，语气带着岁月沉淀的淡漠：“你早过了叛逆期，该学会直面现实。”
顾渊脚步一顿，目光落在街边忽明忽暗的霓虹上：“那你说，我该往哪走？”
零一忽然停下脚步，晚风轻轻卷起他的衣角。他缓缓转过身，眼眸里似盛着融融月色，带着几分温和与耐心，轻声问顾渊：“你知道，官方组织为什么叫‘夜行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