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对错,对林业平来说,已经不重要。
申峰只能死。
他将申峰和孟良玉伪造成同归于尽的死亡现场。
处理完这一切,临走之前,林业平还将孟良玉抄录的《大力霸体功》带走。
至于孟良玉的尸体,他不需要带走,炼尸之前,需要养棺。
八极门会为其风光大葬。
也算是为之代劳了。
至于以后?
生死之仇,刨棺戮尸,理所应当。
当天色放亮。
孟良玉和申峰同归于尽的消息,瞬间点燃了整座落凤山脉!
“这……怎么可能?!”
“申峰的实力,哪里有可能杀的了孟护法!”
“昨晚申峰去了林堂主的家!”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要严查!”
落日峰,议事大殿。
长老,堂主,供奉们,面对摆在地上的四具尸体,惊愕,惊悚,慌张,震怒,种种表情,不一而足。
张武面无表情,对于这些争论,充耳不闻。
他只是在等,坐在门主之位的王若童,做出最后的决断。
就在这时。
有人来了。
但不是林业平,而是……
“阿萍,你怎么来了?”
张武望着紧张的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战战兢兢的妇人,意外的站了起来。
他眉头一皱,余光一瞥王若童。
“老……老爷,是姑爷让我来的。”
就在张武怀疑自家这个管事,是不是有问题的时候。
萍姑磕磕绊绊的说着:
“姑爷说……申峰是他的挚爱亲朋,希望门主要给他一个公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愣住了。
公道?
什么公道?
同归于尽,怎么给申峰公道?
还有,这真的是同归于尽吗?真的和你林业平毫无关系吗?
“他怎么不自己来?!”
张提香坐在那,眯着眼,手捏嘴巴痦子上一根黑毛。
其余人闻言,也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
“姑爷……晕过去了,小姐在照顾他。”
这话一出。
所有人再次愣住了,面面相觑,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姑爷晕之前还说,要是门主给不了公道,他自己会亲自讨要公道。”
满堂寂静!
这一次,哪怕是张武都动容了。
林业平太嚣张了!
这家伙这是在赤裸裸的威胁!
而且威胁的还是门主!
“本座自然会秉公执法。”
王若童终于开口,声音十分平静和沉稳,看不出形色。
“林堂主情绪激动,一些冲动之语,本座也明白。”
“百宝堂堂主,你等会送一些补养药材,还有白银千两,让林堂主节哀,好生照顾妻子,不要伤神。”
说着。
王若童淡淡扫了尸体一眼,开口道:
“就用门中私斗来结案吧。”
说罢。
王若童拂袖而去,转身走入后堂。
一张留着短须的白皙脸庞,顿时变得阴沉下来。
同归于尽?
他自然不相信。
在他看来,这极有可能是林业平和申峰联手,想要杀孟良玉!
至于为什么?!
原因有很多,但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孟良玉是他的徒弟,是他派去盯着的。
而林业平居然敢将人给杀了!
“还敢让人来传话……有恃无恐吗?”
王若童眼神阴鸷,咬牙低声道:“因为韩利吗?!”
说到这个名字,王若童忍不住心慌,他永远忘记不了那个早上……
韩利神出鬼没地站在他的床头,一直静静盯着他。
所以,他答应了对方任何的要求。
也正是如此。
明明满心怒火,他不敢发泄。
因为他不敢!
才过去两三个月的时间,韩利肯定还活着。
只要林业平不主动来杀他,那么……
他就必须要忍着!
三年!
王若童攥紧了双拳,手背凸起一根根青筋!
三年之内,韩利毫无音讯!
他就会动手!
因为,他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
当然。
也有办法让这个时间提前,前提是……
“余鹏……”
“一定要抓到这个家伙,我要是也能成为修仙者,又何惧韩利?!”
王若童低沉咆哮,压抑着,宛如一头舔舐着伤口的猛兽,在蓄力!
——
‘哭晕’的林业平,在自家院子里,清静的喝着茶。
他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同归于尽!
但,这是他故意给的‘体面’。
是息事宁人的态度。
至于派人去传话。
看上去很嚣张,像是在威胁。
极度的不理智!
可林业平明白,这不得不如此。
因为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不然,这件事,会有人咬着不放。
林业平倒是不惧,只是不愿意,等待孩子出生之前,麻烦一堆。
至于事情会不会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走,反而是惹怒王若童,直接要动手?
他也不惧!
倒不是寄希望于,王若童对韩利的恐惧,不敢动弹。
而是修炼了《罗烟身法》,先天宗师对他已经无可奈何!
他的底气,是来自于自己的实力!
而不是一切外力!
此外。
今日是平卦!
“没想到申峰,是这样的人。”
另一边,张红袖柳眉倒竖,煞气十足:
“敢害我的孩子,死不足惜!”
既然林业平‘哭晕’了,自然要请郎中。
那三十年老参,自然也请郎中剖开瞧过,的确有堕胎药的成分。
林业平见状,连忙宽慰,别让张红袖为此生气,伤了胎气。
当晚。
不是百宝堂堂主送来礼,而是张武亲自到来。
“爷爷?”
张红袖一眼见到自己爷爷,脸色阴沉的可怕,想起自己小时候犯错,也是这般模样。
“林业平,你疯了!”
张武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指着大骂:
“亏老夫还认为你有勇有谋,胆大心思,小小年纪有养气功夫……”
“可你怎么这么冲动!”
“你杀了孟良玉,还让阿萍去帮你叫嚣,你是想惹王若童快点来杀了你么!”
张武白发须张,宛如一头愤怒白发狮王。
林业平安静的坐在那里,淡淡的看了一眼……
咔嚓!
手掌喷吐赤红气芒,手中的茶杯化为齑粉,从指尖流下。
寂静!
咆哮的张武,愣在当场,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幕!
这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
“宗师……这……怎么可能!”
身为二三十年的宗师,那一抹气芒,他分明很熟悉,可这一次,却是觉得那么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