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三月，草长莺飞。
官道上尘土飞扬，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奔驰着。柳青霜一袭青衣，策马在前，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宛如一面猎猎作响的旗帜。杨凡紧随其后，时不时要夹紧马腹才能跟上她的速度。
“柳姐姐，慢些！“杨凡喊道，“这马都快跑吐白沫了！“
柳青霜头也不回，声音清冷：“再磨蹭，天黑前就到不了驿站了。“
杨凡无奈，只得又抽了一鞭子。自从离开威海卫，柳青霜就像脱缰的野马，恨不得一日千里。他知道，她是想尽快远离那个让她心绪复杂的地方。
日月神教和严党，倭寇勾结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太大了，老百姓何辜呀。
日头西斜时，前方出现了一片密林。柳青霜突然勒马，抬手示意杨凡停下。
“怎么了？“杨凡喘着气问道。
柳青霜眯起眼睛：“有血腥味。“
杨凡心头一紧。相处这些日子，他已经见识过柳青霜那高强的敏锐感官。果然，顺着她指的方向，杨凡看到林间小路上有斑斑点点的暗红色痕迹。
两人下马，循着血迹深入林中。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有男有女，看装束像是一支商队。货物散落一地，有的箱子已经被砸开，里面的丝绸、瓷器散落一地。
“应该是山贼干的。“柳青霜蹲下身，检查一具尸体颈部的伤口，“刀法粗劣，但力道很大。“
杨凡胃里一阵翻腾。尽管已经见过不少死人，但每次看到这种场面还是让他不适。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现场：“财物被洗劫一空，但有些值钱的东西却没拿走，说明他们很匆忙...“
“这里有活口！“柳青霜突然喊道。
杨凡赶紧跑过去，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被压在马车下，胸口微弱起伏。两人合力移开马车，柳青霜从腰间取出水囊，小心地喂了他几口。
那人咳嗽几声，缓缓睁开眼睛：“救...救命...“
“别怕，我们是路过的侠客。“杨凡轻声说，“发生了什么？“
“是清风寨...是清风寨的山贼...“那人断断续续地说，“我们...商队...路过...他们...杀光了...所有人...抢走了...货物...“
柳青霜眼中寒光一闪：“清风寨在哪儿？“
“往北...三十里...黑风山...“那人抓住柳青霜的袖子，“你们快离开吧，清风寨可能跟官府有勾结...“
话未说完，他的手突然垂下，再也没了气息。
柳青霜轻轻合上他的眼睛，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杨凡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们得从长计议。听他的描述，清风寨不简单。“
“从长计议？“柳青霜冷笑，“每耽搁一刻，就可能又有无辜百姓遭殃。“柳清霜需要正义的行动证明自己的侠义，她急需要一场对坏人的审判，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不是说不去。“杨凡解释道，“但我们需要计划。你听到他说的了——清风寨能跟官方勾结，那应该不是一般的山寨。贸然闯进去太危险。“
柳青霜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问：“虽千万人，吾有何惧？“
杨凡一窒：“我...我是担心我们两个。“柳清霜真是一个不怕死的，怪不得峨嵋派名声不显了，就这最后一个高手感觉也活不了多久。
柳青霜嘴角微扬：“放心，区区山贼，奈何不了我。“她转身走向马匹，“不过你说得对，先打探清楚再动手。“
当晚，两人在附近的镇上落脚。杨凡借着买干粮的机会，在茶楼酒肆打听清风寨的消息。越听越是心惊——这清风寨盘踞黑风山已有三年，寨主“开山虎“雷彪原是少林弃徒，一身横练功夫刀枪难入；二当家“毒娘子“白三娘擅长用毒，据说曾在五毒教学过艺；三当家“穿云箭“赵青箭术超群，百步穿杨。更可怕的是，他们与当地官府有勾结，每次官兵来剿，都扑个空，反而让举报的百姓遭殃。
回到客栈，杨凡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柳青霜。她正擦拭着戚继光送给她的那把“断浪“宝刀，闻言只是冷笑：“乌合之众。“
“不可轻敌。“杨凡摊开一张纸，开始画图，“我从一个猎户那里问到了山寨的大致布局。它建在半山腰，只有一条路上山，易守难攻。“
柳青霜凑过来看：“你有什么主意？“
杨凡沉吟道：“强攻肯定不行。我们得想办法混进去。“
“怎么混？“
“你说...“杨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果有一对富商兄妹，带着价值连城的货物路过黑风山，清风寨会不会动心？“
柳青霜挑眉：“你想引他们出来？“
“不仅如此。“杨凡指着图纸，“一旦被抓上山，我们就能从内部突破。我在里面制造混乱，你在外面接应。“
柳青霜摇头：“太麻烦。我一个人杀进去就行了。“
“不行！“杨凡急道，“太危险了！“
柳青霜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反应怎么这么大？“杨凡还不是担心柳清霜莽死，在笑傲江湖里可没出现过峨嵋派，这说不定就是柳清霜莽死在哪里了？峨眉现在练武的就这一根独苗，她没了可不是峨眉就没了嘛，只能算作一个比较有名气的尼姑庵。
杨凡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解释：“我是说...我们既然结拜了，就应该共同进退。再说了，戚二哥的令牌还在我这儿，如果有需要，可以调集附近卫所的兵力。“
柳青霜哼了一声：“用不着。不过...“她顿了顿，“既然你这么坚持，就按你的计划来。但有一点——进了山寨，你得听我的。“
杨凡松了口气：“成交。“
第二天一早，两人购置了一辆马车，装上从威海卫带出来的部分财物——几匹上好绸缎、一套精致的茶具，还有杨凡改良过的那把连弩，藏在货物底部。柳青霜换上了一身华贵的锦缎衣裙，发髻高挽，珠钗摇曳，活脱脱一个富家小姐。杨凡则扮作她的兄长，一袭深蓝长袍，腰间挂着那柄倭刀。
“没想到你打扮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柳青霜打量着杨凡，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杨凡苦笑：“柳姐姐就别取笑我了。记住，一旦进山寨，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信号。“
柳青霜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两人驾着马车，故意绕路经过黑风山。山路崎岖，林深树密，正是伏击的好地方。杨凡手心冒汗，眼睛不断扫视四周。柳青霜却显得异常放松，甚至哼起了小曲。
“来了。“柳青霜突然低声道。
杨凡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嗖“的一声，一支箭钉在马车上方的树干上，箭尾颤动不已。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林中传来，“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十多个手持刀斧的汉子从树后跳出，为首的满脸横肉，胸口纹着一只猛虎。杨凡心中一凛——这人应该就是“开山虎“雷彪。
“好汉饶命！“杨凡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拱手道，“我们姐弟二人只是路过，身上有些薄财，好汉尽管拿去，只求放过性命！“
雷彪哈哈大笑：“小子倒是识相！“他一挥手，“带走！大当家说了，最近缺人手，看你们衣着光鲜，说不定能换不少赎金！“
杨凡和柳青霜被蒙上眼睛，带上了山。一路上，杨凡默默记着转弯的次数和方向，与之前猎户描述的地形一一印证。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眼罩被摘下，杨凡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宽敞的山洞中，四周火把通明。山洞明显经过人工开凿，墙壁上还留着凿痕。正中央一把虎皮椅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是雷彪。他身旁站着一个妖艳女子，一袭红衣，应该就是“毒娘子“白三娘。角落里，一个精瘦青年正在擦拭长弓，想必是“穿云箭“赵青。
“哟，这次抓来的货色不错啊。“白三娘扭着腰走过来，伸手抬起柳青霜的下巴，“这小模样，卖到青楼能值不少银子。“
柳青霜眼中寒光一闪，杨凡赶紧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忍耐。
“这位夫人说笑了。“杨凡陪笑道，“我们姐弟家中颇有资产，只要好汉放我们回去，赎金要多少有多少。“
雷彪拍案大笑：“好！老子就喜欢爽快人！“他站起身，走到杨凡面前，“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骗我的？“
杨凡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这是家传宝玉，价值千金，先押在寨主这里。等赎金送到，再归还如何？“
雷彪接过玉佩，对着火光看了看，满意地点头：“成！老二，给他们安排个住处，好好'招待'。“
白三娘娇笑一声：“跟我来吧。“
两人被带到山洞深处的一个石室，门一关，外面落了锁。确认无人偷听后，杨凡低声道：“山寨比我想象的要大，起码有两百号人。“
柳青霜检查着石室：“墙太厚，破不开。门是精铁所铸，没有钥匙很难打开。“
“不急。“杨凡从鞋底抽出一根细铁丝，“等晚上守卫换班时，我溜出去探路。你留在这里，装作害怕的样子。“
柳青霜皱眉：“太冒险。我去。“
“不行。“杨凡坚持，“你武功虽高，但隐匿功夫不如我。再说，万一遇到那个会使毒的，你...“杨凡担心柳清霜太莽撞。
“你觉得我会中招？“柳青霜冷笑。
杨凡叹气：“我不是小看你。只是...这次听我的，好吗？“
出乎意料，柳青霜没再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夜幕降临，山寨渐渐安静下来。杨凡用铁丝轻松撬开了门锁，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他借着阴影的掩护，在山洞中穿行，记下每一处岗哨和出口的位置。
在一个岔路口，他听到白三娘和赵青的对话。
“...倭人那边催得紧，这批货得尽快送过去。“白三娘说。
“大哥不是说了吗，等那对兄妹的赎金到手就走。“赵青不耐烦地回答。
“哼，我看那小子眼神不正，不像普通商人。“白三娘冷笑，“不如先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
杨凡心头一震——没想到清风寨还和倭寇有勾结！他正想再听些细节，突然背后一凉，一柄匕首抵在了他的后心。
“小老鼠，偷听别人说话可不礼貌。“白三娘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杨凡浑身僵硬，大脑飞速运转。
杨凡心念电转，突然用生硬的日语喝道：“八嘎！无礼者！”（ばか！ぶれいもの！）
白三娘明显一怔，匕首的力道松了几分。杨凡趁机猛地转身，右手成刀劈向她的手腕，同时左手抽出腰间倭刀，这还是戚继光二哥送他的宝刀，因为担心被人误会是倭寇，一直用布包裹着，寒光一闪，刀刃已架在了白三娘脖颈上。
“你...你是倭人？”白三娘惊疑不定。
杨凡故意用带着口音的汉语回答：“在下乃岛津家武士，奉命前来接应货物。之所以假扮成商人，是看看你们是否背叛大人，还有你们清风寨办事拖沓，将军大人很不满！”
赵青闻声赶来，见状立刻张弓搭箭对准杨凡：“放开三娘！”
杨凡冷笑，刀锋又逼近一分：“区区山贼，也敢对武士无礼？信不信我一声令下，外面的同伴立刻血洗山寨？”
白三娘脸色煞白，急忙道：“误会！都是误会！这位...武士大人，我们正在筹备货物，明日就能启程。”
杨凡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冷峻：“哼，带我去见你们寨主！我要亲自确认货物安全！”
赵青犹豫道：“这...”
“还不快带路！”杨凡厉声喝道，倭刀轻轻一划，在白三娘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别冲动！我带路！”赵青慌忙放下弓箭。
在白三娘和赵青的引领下，杨凡来到了山寨深处的一个隐秘仓库。雷彪正在清点货物，见他们进来，先是一愣，随即怒道：“怎么回事？”
杨凡不待他们解释，大步上前，用倭刀指着雷彪：“八嘎！将军的货为何还在山寨？你们想私吞吗？”
雷彪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头雾水，转头看向白三娘：“三娘，这小子不是商人吗，这是？”
白三娘低声道：“大哥，他是倭国武士，来催货的...”
雷彪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杨凡：“可有凭证？”
杨凡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这是戚继光给他的军中信物，上面刻有复杂的纹饰。他故意将令牌在雷彪面前一晃即收：“看清楚了？”杨凡的头上的冷汗快要滴下来了。
雷彪虽然半信半疑，但见杨凡手持名刀，气势逼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武士大人息怒，货物已经准备妥当，只是近日官兵巡查频繁，我们打算明晚趁夜色运出。”
杨凡冷哼一声：“最好如此！带我去验货！”
雷彪无奈，只得亲自打开仓库。杨凡跟随进入，只见里面堆满了丝绸、瓷器和...兵器！更令他震惊的是，角落里还绑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有男有女都很年轻，看样子是被掳来准备贩卖的。
“这些人是？”杨凡强压怒火问道。
白三娘谄笑道：“都是上好的'货物'，沿海的大名们最喜欢了。”
杨凡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他故作满意地点头：“不错。明日我亲自押运，你们准备船只。”
雷彪搓着手道：“那个...酬劳...”
杨凡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和银票丢给他：“将军不会亏待合作者。”这是他们走的时候戚继光送给他们的，足有一千两银子，当然是银票九百多两，银子就几十两。
离开仓库后，杨凡借口要巡视山寨，在赵青的陪同下转了一圈，将山寨的布局和兵力分布牢记于心。经过关押柳青霜的石室时，他故意大声用日语说了几句，暗示她自己已经取得山贼信任。
回到分配给自己的房间后，杨凡立刻开始筹划。半夜时分，他悄悄溜出，用铁丝打开了柳青霜的石室。
“情况有变。”杨凡低声道，“清风寨不仅抢劫商旅，还勾结倭寇贩卖人口和军械！”
柳青霜眼中杀意骤现：“该杀！”
“我已经取得他们信任，假装是倭寇派来的武士。”杨凡快速说道，“明日他们会运送货物去海边，我们可以趁机...”
柳青霜打断他：“何必等明日？现在就动手！”
杨凡按住她的肩膀：“听我说，山寨里关押了许多无辜百姓，贸然行动会危及他们。我的计划是...”
他将计划娓娓道来，柳青霜听完，难得地露出一丝赞许之色：“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谋略。”
杨凡苦笑：“江湖险恶，不得不学啊。”
翌日清晨，山寨忙碌起来，山贼们将货物装上马车，准备出发。杨凡一身劲装，腰间挎着倭刀，俨然一副武士派头。柳青霜则被伪装成俘虏，双手被缚跟在后面。
“武士大人，一切准备就绪。”雷彪谄媚地说道，“我和二当家亲自护送您到海边。”
杨凡高深莫测地点点头：“开路！”
队伍缓缓下山，杨凡骑马在前，暗中观察着地形。行至一处峡谷时，他突然高举右手，用日语大喊：“止まれ！”（停下！）
雷彪疑惑地凑过来：“大人，怎么了？”
杨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猛地拔刀指向雷彪：“动手！”
早已蓄势待发的柳青霜瞬间震断绳索，从马车上抽出一把长剑，寒光闪过，两名山贼应声倒地。与此同时，杨凡迅速从怀中掏出连弩，对准赵青连发三箭！
“有埋伏！”白三娘尖叫一声，袖中飞出一蓬毒针。
杨凡早有防备，一个翻滚躲开，同时大喊道：“戚家军的弟兄们，杀啊！”戚家军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杨凡来山寨之前就去卫所调来了50带甲胄的士兵，面对山匪可不是一阵乱杀。
这一喊，山贼们顿时大乱，以为中了官军埋伏。柳青霜如虎入羊群，剑光所到之处，山贼纷纷倒地。雷彪怒吼一声，运起横练功夫，赤手空拳朝杨凡扑来！
杨凡知道不能硬拼，边退边射，三支弩箭接连命中雷彪胸口，却只入肉半分，被他强健的肌肉卡住。雷彪狞笑着拔出弩箭：“小子，就这点本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身影凌空而至，柳青霜的清霜宝剑如银河泻地，直取雷彪咽喉！紧急时刻柳清霜没有用戚继光送的断浪名刀，她刀法一般，还是用起了惯用的剑法，雷彪急忙后仰，剑锋在他胸前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横练功夫？”柳青霜冷笑，“看你能挡几剑！”
她剑法一变，峨眉绝学“金顶九式”施展开来，剑光如雨，将雷彪笼罩其中。雷彪虽然力大无穷，但招式笨拙，转眼间身上已多了十几道伤口，鲜血淋漓。
另一边，杨凡追上了企图逃跑的白三娘和赵青。赵青回身一箭，杨凡侧头避过，倭刀脱手飞出，正中赵青大腿！白三娘见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就要砸向杨凡。
“小心毒药！”柳青霜的喊声传来。
杨凡早有准备，连弩最后一箭射出，精准命中白三娘手腕，瓷瓶落地碎裂，腾起一团绿色烟雾。杨凡屏住呼吸，一个箭步上前，倭刀架在了白三娘脖子上。
“解药！”他厉声喝道，“否则让你生不如死！”
白三娘颤抖着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给...给你...”
此时，柳青霜已将雷彪逼到悬崖边。雷彪浑身是血，怒吼道：“臭娘们，老子跟你拼了！”他猛地扑来，想要同归于尽。
柳青霜身形一闪，剑光如虹，雷彪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咽喉处多了一个血洞。
战斗很快结束，残余的山贼四散而逃。杨凡和柳青霜解救出被掳的百姓，将缴获的赃物归还给他们。
一位老者跪地痛哭：“多谢两位恩公！清风寨为祸多年，今日终于遭了报应！”
杨凡扶起老人：“老人家快请起。我们已经查明清风寨勾结倭寇的罪证，这就去报官，务必铲除余孽！”
柳青霜望着远处的大海，轻声道：“看来，我们的行程又要耽搁了。”
杨凡笑了笑：“除恶务尽，这才是侠义之道。”
柳青霜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这次...做得不错。”
夕阳西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江湖路远，但只要有正气在心，便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