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海寻思片刻,忽然心中一动,笑道:
“阿伯,到时候我免费给你两样东西,你就作为开业期间对顾客的赠礼,分别送给两类顾客好不好?”
“哦,什么东西?”刀伯奇道。
“暂且保密,您先告诉我,剃头店大概什么时候开业?”
“大概端午后吧,我到时候叫你大舅帮忙挑个好日子。”
“好嘞,到时候我再提前上门找您细谈!”
“行,后生仔好好干!”
与刀伯饮毕,谢安海来到许叔身前。
接连喝了三四杯米酒,虽然用的是不到一两的小竹杯,但他已经感觉微醺了。
他晃晃脑袋,举起酒杯刚要说话,许叔便笑道:
“阿海,我可不开店,要跟着戏班到处跑的,你应该没有什么要卖给我吧?”
“叔,我没什么卖给您,但我想和您合作。”
“哦,合作啥?”
“唱戏,你们戏班唱的戏曲和你唱的玉苍渔鼓。”
谢安海说着,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刚刚想到,大舅、阿叔,为啥不把你们唱的戏和渔鼓录下来,做成磁带呢?”
“你们出去唱戏时可以顺带卖磁带,戏班的口碑这么好,应该卖得出去的!”
这年代,卡带录音机是最普及的娱乐神器。
而在本县,老中青三代都有不少人喜欢用录音机听玉苍渔鼓,云霞就是个超级渔鼓迷!
因为渔鼓大都是在讲长篇话本,本质上和后世在起点听书没什么区别,只是用渔鼓戏腔说唱结合而已。
但是村里的渔鼓磁带都是去县城租来的,太稀少了,元章出生前云霞经常抱怨找不到好听的。
现在坐月子期间,她怕吵到元章,在强忍着不听呢!
干脆鼓动舅父的戏班自己录,还怕云霞以后没有好渔鼓听?
他想得正美,许叔笑了起来:
“阿海,就算要自己录磁带卖,那也是我们戏班的事,跟你有啥合作的呢?”
“阿叔,你们可以帮我打广告呀!”
“打广告?”许叔面露疑惑。
谢安海右手比划着道:
“对,在磁带片头片尾插入广告词,就跟唱戏、唱渔鼓一样唱,到时候我来提供广告词!”
林世明拍拍谢安海的后脑勺,笑骂道:
“阿海,你兜里的本钱还不到一千块呢,就想要录磁带、打广告?你不会这几杯米酒就上头了吧?”
“嘿嘿,大舅,我是在畅想未来!”谢安海摸摸脑袋,“反正这事儿真要做,双方都得准备好久呢,我得先攒够一笔钱,然后注册公司和品牌……”
“老林,我倒觉得阿海说得没错。”许叔举着酒杯沉吟道,“能不能赚钱先另说,我主要是觉得,要是哪天我们走了,给儿孙留个声儿也挺好。”
“对,我就是这个……额,呸呸呸,大舅、阿叔、阿伯,你们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你这孩子,人生七十古来稀,古往今来有几个能长命百岁?我们又没吃过蟠桃仙丹!”许叔举杯嬉笑。
“不,你们肯定能的!”谢安海举起酒杯,“叔,我祝您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好咧,借你吉言,我努力活到九十九!”
这时曾伯回到桌边,插话道:
“老许你这心也太狠,我看就咱哥几个,早年身体亏空那么重,能活到七十就该烧高香喽!”
他说着拍拍谢安海的肩膀,笑道:
“阿海,到时候记得帮我写一段广告词,给这菜馆也打打广告。”
“好咧,阿伯,我一定记得!”
谢安海郑重点头,旋又问道:
“您看过这批海货了吗,觉得怎么样?”
“我都看过尝过,除了鱼饼稍微差些,其它四样都蛮好的。阿海,这批货是从哪来的,什么价钱?”
“阿伯,是真的好吗,不会因为是我带来的才这么说吧?”
“你这孩子,我诓你干啥,燕子也尝过,让她跟你细说!”
“是真的,阿海,我也每样都看过尝过了。”
曾燕微笑着,一一举例:
“那虾米是陈金钩,很香,而且肉质非常紧实;马鲛鱼鲞和乌贼鲞都是少盐淡晒的,我尝了尝味道很好;鱼面应该是昨天做的,手艺挺正宗,要是今天新做的就更好了;就算那鱼饼也不是用料不好,而是敲打鱼糜时气力上有些不足。”
“对对,阿伯告诉你,这些货一看就是用上等的材料和手艺做出来的!”曾伯给出评价。
“那我就放心了。”谢安海面露欣喜,“这批货就是在炽溪拿的,离这里走走也就一个小时,他家里干货鲜货都有。”
“有详细联系地址吗?”
“新知渔村大路口进去,第三排左起第一间就是。”
“这地儿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曾伯转头问林世明:
“老林,你舅就住新知吧?”
“对,他就是从我小舅家拿的!”林世明笑道,“阿海这孩子,给你带两篮海货做贺礼,还想鼓动你以后去他舅公家拿货呢!”
“啧啧,这孩子确实有做生意的天赋,燕子、阿勇你们可得多学学!”曾伯夸赞道,“货确实不错,如果价格合适,我就长期从小舅那拿了,自己人才放心!”
“阿伯您放心,我和舅公说好了,如果您去他那拿货,必须得给最实惠的价格!”
“好好,没想到我昨天还在为进货渠道发愁呢,今天就解决一小半了!阿海,你那山货也得抓紧,我过完清明就开门试水,端午就正式营业了。”
“好,我今年第一批货出来,就先送到您这儿品鉴。”
“那就说定了,不过你这读书人就别客气了,您您您的我胡建人听不习惯。”
“好,阿伯那我要继续打通圈了——燕子姐,我敬你一杯,祝你永远年轻清水!”
“阿海你可真会说话,那干杯!”
曾燕咽下酒水,咧嘴笑道:
“阿海,我小时候在干爸家里寄住过大半年,我们一起玩过,你肯定已经忘了……云霞妹妹现在怎么样?”
“云霞刚生了娃,还在坐月子呢!”谢安海再次给自己杯中倒满酒,高高举起,“燕子姐,很抱歉我确实忘了,我再敬你一杯!”
“好,我酒量不太好,但这杯酒我一定要喝……忘了也正常,那时候你才五岁、云霞三岁,她老喜欢追在你后面跑,我就在后面跟着怕你们摔倒……孩子满月酒是什么时候,我一定要去!”
“定在三月初五,我得教书,只能选在周六。”
“不过大舅算过了,那天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