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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海见自家老师如此郑重,忙道:

“老师,这伙人势力很大吗?”

“很大。”

林世恭皱着眉头道:

“阿海,他们本是县城一伙徐姓后生仔聚在一起练武打拳,后来发展到江南垟,就在那边几个乡镇干些违法走私、欺行霸市的混账事!”

“我听乡里一个老战友说,就在去年夏天,他们在盐亭与另一个团伙起了冲突,双方打死打伤好几个人,结果几个领头的到现在还没抓到!”

谢安海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自家老师对这伙人了解也是泛泛,大都是与老同学老战友闲聊时道听途说,只知其在多地恶行累累,让人头疼得很。

最后林世恭再次告诫:

“安海,虽说邪不压正,但是咱们平头百姓安分度日,千万不要招惹这些恶棍流氓!”

我倒是想安安分分赚大钱,但也要看那些贼仔让不让啊!

但此刻在先生面前,谢安海当然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说完徐允鹤团伙的事,林世恭再次拿起水烟筒,但马上又放了下来,面带踌躇道:

“安海,我这里也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参详参详。”

“老师,你请说,学生肯定尽力。”谢安海连忙应道。

林世恭沉吟道:

“一年级那个郑思思,读了一个学期这个学期就没来了。今天我和光辉去苦尾垟走访,到了她家,发现那孩子是患了心病......”

“心病?”谢安海眉头微皱,“心脏病还是精神上的?”

“是脑子受了些刺激。”

世恭先生揉了揉太阳穴,道:

“她阿爸三年前不是被走私团伙推到海里死不见尸嘛,她阿妈也很快抛下她离家出走了。”

“但是一个多月前刚放寒假那会儿,她在江南垟会市上,又遇到她阿妈了!”

“我听她阿公阿嫲说,她亲眼看到她阿妈穿着新衣裳、挺着大肚子,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在逛街。”

“她冲了上去拉阿妈的手,却被她阿妈甩开,根本不认她,而且那个男人还动了手!”

据说郑思思当时就懵了,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哭不闹也不说话。

两个老人家想了各种办法都毫无作用,只能尽量给她喂些米汤。

今天林世恭与林光辉上门走访时,发现她整个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

两人在她床前苦劝许久,都没什么效果。

“安海,我也听说心病还得心药医,但我年纪大了思想老旧,光辉又太过书生气,都不知该如何劝解,想听听你的意见。”

谢安海听完这个故事,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前世记忆,这个郑思思在几个月后就因病去世了。

那时自己只是听光辉说起,没有过多了解,没想到还有这般内情!

他沉思片刻,凝声道:

“我确实有些想法,但还不很成熟,得再好好想想......老师,明天下午我最后一节是三年级数学课,不如就请你帮我代上,我赶在天黑前去趟苦尾垟?”

“也好,你去看看,尽量想想办法。那孩子真是苦命,唉!”

林世恭也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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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的第二个夜晚,谢安海再次辗转反侧,笋干、电子表、银簪子、郑思思,还有江理想的断臂反复出现在梦中。

最终在一阵婴儿啼哭声里,他摔下了床。

“表兄,你怎么了?”前屋传来妻子关切的询问声。

“没事没事,我不小心摔下床了!”

他回了一句,从地板上一跃而起,屁颠屁颠跑到前屋。

林云霞正在给孩子喂奶,看到他这样子便取笑道:

“都当阿爸哩,还像个猴子!”

“对对对,我是孙悟公,你叫孙悟婆——来,本大圣要给小猴子换个尿布!”

“什么乱七八糟的——谢安海,我感觉你这两天变了!”

“哪里变了?”

“变得油嘴滑舌,老不正经!”

“夫人,那是为夫当阿爸了,心里高兴!对了,阿妈呢?”

“早早起来烧饭去了。”

谢安海闻言,就着煤油灯光看了眼手表——才早晨五点半。

“这么早,阿妈真辛苦。”

“哼,当然辛苦,我跟阿妈昨夜两个人都没睡个整觉,就听你呼噜呼噜响个没完!”

谢安海赶紧上前勾住妻子下巴,趁其不备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然后摇头晃脑唱起了戏:

“辛苦夫人了~且等为夫给你赚个富贵!噔噔噔噔,为夫去也~”

说着他就踏着云步往房门走。

林云霞在背后喊:

“谢安海,你......你今天要上课,别穿那件‘株式会社’!我前些日子给你做了一套灯芯绒,让阿妈拿给你,你听到没?”

“听到了~多谢贤妻~”

这个孙悟公下了楼,就着熹微晨光在山路上跑了几个来回,回到家时他阿妈已经备好早餐了。

洗漱完毕,换上灯芯绒布料做的新衣裤,再吃过早餐、逗弄下妻儿,便出门上班去了。

但是想要正常上班好像有点困难,因为有人堵在校门口,不让他进。

那是几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头,有姓谢的、有姓林的、也有姓江的,他不是要叫阿公,就是要叫外公,或者叫舅公、姑丈公,反正都是长辈。

“阿海,恭喜恭喜——但是你不能进去啊!”

“阿海,本村学堂是开在五显神宫里面的,你刚从月内房出来,进去会犯忌讳的啊!”

“阿海,今天一大早师公起乩了,他说大帝降下法旨给他,若是有人不干不净进了神宫,就是不敬祂哩!”

什么?

这座神宫被征作学堂都已经二十年了,明明是破迷信讲科学的典范,今天突然来个什么“神明降旨”不让我进去?

谢安海闻到了浓浓的阴谋味,目光一转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堆看热闹的人群。

为首的是五个头戴竹斗笠的陌生人,他们统统拄着长木棍,左手戴着一块塑料电子表——

看上去与昨日安湖捡到的一模一样!

他们周围还有谢庆闲、谢元烁、谢元灯三爷孙,以及几个山民打扮的闲汉,都拄着柴棍、扁担,笑嘻嘻看着。

其中还有一个老熟人——

杨盼盼的阿爸,那个烂赌鬼杨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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