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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书斋和西席院,待过几日,舅父为三郎请一位馆师来,你如今正是该读书进学的年纪,可不好荒废了!”

王晟领着赵令甫,身后跟着小丫鬟秀娘,还有进喜进福等几个小厮,乌泱泱好大一帮人正在宅中漫步游逛。

经过安神医这半个多月的调理,王晟如今也已能下地走走了,只是步子慢些,走不了太远。

一路边逛边介绍,刚走到西院这边,却远远瞥见内院正房处出来两个婆子,正拖着一个小丫鬟往外走。

那丫鬟年纪不大,好似已经昏厥,此时嘴边血流不止,那股殷红,隔着老远都艳得扎眼。

“又是怎么回事?”,遇上这种场面,王晟心情大坏,总要问上一句。

两个婆子没往这边来,因有假山松竹掩映,倒是也不曾瞧见王晟一行。

进喜身旁的一个小厮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府上,知道的情况多些,便含糊道:“这些日子夫人心情不大好,脾气时常不顺,又有不开眼的小丫鬟不懂规矩,一时冲撞了夫人,便被割了舌头挖了眼睛赶出来,今日应当也是如此。”

赵令甫听的是心底发寒,这李青萝当真是个疯婆娘!

动不动就割人舌头挖人眼珠,哪里是正常人能做得出的事!

而侍立在他右后方半步的秀娘,此刻也是心有余悸。

若非大官人及时回来,又开恩典将自己拨到小郎君身边伺候,只怕要不了两日她也会被安排到夫人跟前,迟早有此一难!

想到这儿,她不由又对大官人和小郎君心生感激。

王晟这会儿已气得嘴唇发白,面沉如水,寒声问道:“这是第几个了?”

那小厮抬眼窥了下自家大官人的神情,又被唬得慌忙低下脑袋,忙道:“第三个!”

王晟喘着粗气,胸膛起伏极大,忽而又猛地咳嗽起来。

进喜连忙要去帮忙顺气,却被他抬手挡住。

缓了一阵,王晟方才看向赵令甫道:“过几日,是你姨母的寿辰,三郎来了姑苏这么久,也该去探望探望!”

“我已命人备好了生辰礼,你代我送去,在那儿住上几日,多陪陪你姨母也无妨!”

他此刻已经打定主意,万不能再将这个毒妇留在府上,自己倒还罢了,可若是叫三郎遭了她的毒手,出了什么闪失,那自己又有什么颜面去见长姊?

索性先将三郎送往二姐那里住上一阵,待自己与毒妇做个了断,再将他接回来!

想到这儿,王晟的目光也变得愈发坚定起来。

赵令甫虽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了姨母那里,但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拒绝舅父的安排。

于是道:“是!外甥都听舅父的!”

其实这样也好,李青萝这个疯女人,他还是离远些为妙。

正好趁着去看姨母这个机会,也能见识见识慕容家的风采,看看他那个姨丈到底是脑子搭错了哪根弦,才会在日后干出那么多坑儿子的事儿!

还可以顺带看看小时候的“南慕容”,也不知道如今的他能有书中几分风采?又是不是已经开始做那“光复大燕”的春秋大梦了?

定下此事后,王晟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便没再继续带着赵令甫游逛,而是直接原路返回,回房休息。

赵令甫回到房中后,思来想去还是找来了魏叔和沈先生。

此番燕子坞之行,安神医因要给舅父治病,肯定是得留下的。

有他老人家在,倒是不惧李青萝再使什么阴私手段。

不过考虑到李青萝除了会用毒外,身边还有李秋水和丁春秋留给她的几个练了内功的奴婢,而舅父身边却没有高手护持。

对方下毒不成,万一强下杀手,估计舅父也无力抵挡。

所以他便打算让魏叔一并留下,跟在舅父身边护卫。

“可属下若是留下来护卫舅老爷,那少公子身边就短了人手,万一路上遇到危险又该如何是好?”

魏东对这个安排,却心有疑虑。

沈先生不满道:“怎么就短了人手?我不是人么?”

魏东讪讪,却依旧坚持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沈先生又不会武功,若真碰上什么麻烦,莫说指望你护住少公子,便是护住自己都难吧?”

沈樵气得老脸一红,兀自争辩道:“你懂个什么?就凭姑苏慕容家的名头,这一路上谁敢冒犯?”

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的人头都疼了,赵令甫连忙打断道:“魏叔不必担心,此行舅父已经安排好车船人马,定是无碍的!”

得了这话,两人方不再多言。

另一边,王晟躺回床榻上,身边只留了进喜。

两眼无神地望向床角,过了良久,方才迷茫又伤感地问了一句:“她为何要如此待我?”

进喜知道自家大官人并非是问的自己,但也不忍其陷入悲伤,只得劝道:“都到了这个时候,大官人又何必为那人悲伤?既已下了决心,就该早做决断才是!”

王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复又睁开眼,振作精神道:“说的不错!现在再去追问这些又有什么意思?明天一早就送三郎前往燕子坞,人手都备好了吧?”

进喜道:“大官人放心,都是小的精挑细选的,个个狼腰虎背,定能护小郎君周全!只是夫人这边,大官人可想好了该如何?”

王晟冷笑一声:“呵!莫非我还要亲自哄着她不成!待明日三郎走后,你只管过去传话,将我的意思与她说个清楚明白便是!”

进喜点头应诺,不过还是犹豫着问道:“可若是夫人不肯呢?”

王晟眼中忽然腾起怒气,恨声道:“她还有脸不肯?”

不过说完,又将怒气压下,沉声道:“她若不肯,就别怪我不顾夫妻情谊,便是舍下这张脸面和这条性命不要,我也要与她一纸休书,到时看她与那孽障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他这话已说得极重,显然是决心已定,宁肯撕破脸也再无转圜余地。

进喜心中有数,便也不再多问。

窗外浓云遮月,簌簌飞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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