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安靖打工才迟到了半个小时，你就觉得她失踪了？”
钱程挑挑眉毛，疑惑地看着徐可兮那充满稚气的脸蛋。
“是不是反应太大了点？”
周宏宇也附和道：“有可能是单纯的睡过头了，或者起床的时候犯懒，突然就觉得什么都不想干，这多正常啊。”
“你以为安靖是你们两头猪吗！”徐可兮用她的娃娃音厉声骂道，吓得周宏宇缩回身子，假装忙碌起手上的工作。
看着小老虎焦急的样子，钱程也开始觉得事情并不简单：“那电话呢，打过了吗？”
“打不通，一直占线。”
“那你有她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听到这句话，徐可兮的面色突然阴沉下去：“我现在要去她家一趟，你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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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西侧的这片居民区，钱程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近过哪怕一次。
因为秦兰当时告诉过他，那里是某个电子厂的员工回迁房，自从厂子倒闭以后，就出现了很多的无业游民，还正好挨着煜才中学，所以当地的混混流氓特别得多。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四周的房屋低矮破旧，最高也不过是六层的板楼，楼体之间没什么间隔，也缺乏规划，就这样构建出一个错综复杂的网状通路。
这才早上10点左右，就能偶尔看到几个斜倚在胡同中的精神小伙，他们大多抽着烟，有的怀里还抱个纹着花臂的女人，见到他们便投来阴冷的视线。
仿佛再多对视一眼，就会提起甩棍问上一句：“看什么看，找打啊你？”
就连走在身旁的徐可兮，也一改往日嚣张的模样，一对娇小的肩膀微微发颤。
注意到这些的钱程这才明白了她来店里找自己的意义，便开口打趣道：“没想到你也会害怕啊？”
“你说什么，谁怕了！”
徐可兮瞪他一眼，气鼓鼓地回复道：“我都说了自己来，是你非要跟着的！”
“好好好，你说了算。”
拐过一个垃圾站，就闻到股刺鼻的腥臭味，呛得两人双双捏住鼻子。
钱程正想紧走两步，却发现徐可兮在垃圾站边停住了脚步。
“干嘛，你爱闻啊？”他的声音变得怪怪的，像是西游记里的妖精似的。
“就这个门。”小老虎的声音也变成了小猫叫唤。
看着眼前这栋满目疮痍的老破小，钱程不由得在心底感叹一句：“安靖她哪是什么校花啊，分明就是朵莲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背过的语文课文，居然真特么有点意义。
老破小里自然是没有电梯的，徐可兮说安靖家就住在302，两人便一层一层地迈上台阶。
刚到爬到3层，钱程就注意到有两名身穿黑色短袖的大汉蹲在302的门前。
其中一人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另一人脸上带疤，简直就要把“社会大哥”四个字直接写在脸上了。
目光相遇，钱程咳嗽一声，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往4楼迈步，暗示身后的小老虎继续跟上。
但徐可兮却直愣愣地停了下来，看看302的房门，又看看钱程：“诶，你是不是傻...”
她刚想开口，就被钱程转过身，猛地一搂肩膀，拉到自己怀里：“乖，我们回家再吵好不好？”
被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吓了一跳，徐可兮瞪大圆润的杏眼，连那引以为长的散打技巧都瞬间忘了个干净，像只提线木偶一样被钱程架在身边。
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一路爬到了6层。
直到钱程松开手，又把她完好无损地推到一边时，徐可兮的大脑才像是终于完成重启了一样：“钱程，你这个流...”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又被钱程强硬地捂住嘴巴，但这次的小老虎就明显有了准备，她张开樱桃小口，狠狠地咬了上去。
嘶！
钱程忍着疼，抬脚跺了一下地板，从裤兜里掏出秦奋的钥匙串晃荡一下。
然后他又掀开楼道里的配电箱大门，故意发出“吱呀”的一阵声音后，重重地关上。
看他做完这一切的徐可兮，疑惑地眨眨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的父母每次回家开门时，几乎都是这套流程，先跺上一脚，让楼道灯亮起，再掏钥匙开门。
也就是说，钱程这么做是为了伪装成楼内的住户，以消除两位社会大哥的怀疑。
意识到他的目的后，徐可兮缓缓松开了嘴上的力道，有点不好意思地抬眼瞧着钱程。
甩甩带着牙印和口水的左手，钱程白了她一眼，然后用口型无声地说道：“手机给我。”
徐可兮老老实实地交出手机，钱程随后打开了记事本，用按键迅速地打上一行字，展示到她面前。
【别说话，三层那两个男的，肯定有问题。】
板楼因为其封闭狭窄的结构，所以楼梯间的回音很大，就算是躲到六层，也会很轻易地被其他楼层的人听到说话内容。
所以他们便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沟通。
徐可兮用力点点头，表示了解后，钱程又收回手机打起了字。
【那一层的电箱开着门，302的电闸被拉了，还有一条断掉的白线，我怀疑是电话线。】
看到下一条消息时，徐可兮的神经迅速紧绷起来。
两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切断安靖家的所有通讯手段后在门口蹲守。
不用问，这绝对是在谋划什么违法的勾当。
她作势就想往楼下冲去，不过又再一次被钱程拦在原地，重新打字道。
【他们和学校里的男生不一样，小心被绑到山里去，卖给村民生孩子。】
徐可兮看完脸嘭得一下就红了，还用手遮挡着身子警惕地向后退去。
“那安靖怎么办？”她也学着钱程的样子，用口型说道。
既然自己会被他们抓走，那柔弱的安靖不就更有可能遭遇不测了吗，徐可兮在这一刻还是把友情放到了第一位上。
“报警。”
钱程说着，在耳朵上摆出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要送你日不落的爱恋，紧牵着心把世界走遍！
徐可兮的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一串彩铃，虽然被钱程以飞快的手速按下了挂断键，但还是迅速地传遍了整个楼梯间。
咚咚！
咚咚！
一阵浑厚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听起来距离很近，绝对不是恰巧走进一层的住户。
两人对视一眼，小老虎挥挥拳头，示意下去拼命。
但钱程却把手机往她怀里一塞，又用口型说了一句“报警”。
就在他环视四周，寻找起趁手的防身用具时，却听到“吱呀”一声响！
601的房门开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冒出头来，朝他们招了招手。
“你们俩，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