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分裂:恶人收容所 第2章 奶奶去世

作者:思圈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6-19 19:0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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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盛夏午后的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林淮川揣着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油墨温热气息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准备去社区盖章。临走前,他把薄薄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放在堂屋那张掉了漆的八仙桌正中央,又特意将奶奶常年喝水的搪瓷缸轻轻挪到旁边压住一角,防止被风吹落。

“奶奶,我去趟社区,盖个章就回。您在家歇着,别累着。”他对着里屋喊道。。

“去吧去吧,川娃儿,慢点走,不着急。”奶奶的声音带着欣慰的笑意从里屋传来。她摸索着从藤椅上站起,拄着拐杖,慢慢挪到八仙桌旁。枯瘦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桌面上那张光滑的纸。虽然看不见上面印着的“胜博大学”四个字但她依然发自内心的高兴

巷口那昏黄的路灯还没亮起,阳光却被老旧楼房的阴影切割得支离破碎。林淮川的身影刚消失在街角,几个鬼祟的身影便如同污水里的老鼠,从另一条更窄的巷子里钻了出来。领头那个,手腕上缠着厚厚的、肮脏的纱布,吊在胸前,正是被林淮川打断手腕的小偷,他脸上带着怨毒和一丝恐惧,身后跟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同伙,眼神凶狠。

“就这儿?”一个脸上有疤的同伙打量着眼前破旧的单元门,语气轻蔑。

“没错!妈的,老子这手不能白废!”断腕小偷咬牙切齿,眼中喷火,“那小子下手忒黑!今天趁他不在,老子要他好看!他家里就一个瞎眼的老太婆!”

“啧,收拾个瞎婆子,没意思。”另一个同伙撇撇嘴,但还是跟着上前。

他们粗暴地推开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单元门吱呀声刺耳。沉重的脚步声在空寂的楼道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他们找到了林淮川家的门。

“开门!老太婆!”断腕小偷用没受伤的手狠狠砸着薄薄的木门,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像擂在人心上的鼓点。

屋内的奶奶正沉浸在指尖下那张“前程”带来的喜悦和宁静中,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暴力的巨响使她浑身猛地一哆嗦,拐杖“哐当”一声脱手掉在地上。

“谁…谁啊?川娃儿不在家。”她强自镇定,声音却抑制不住地发颤,摸索着想扶住桌子稳住身体。

“少他妈废话!开门!”外面的咒骂声更大了,伴随着更加猛烈的踹门声。劣质的门锁在暴力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奶奶的声音带着了恐惧和愤怒,她徒劳地“望”向门口的方向,身体因为极度紧张而僵硬,“我孙子马上就回来了!你们…你们别乱来!”

“回来?老子等的就是他!开门!”伴随着一声更加凶狠的闷响和木料碎裂的声音,门锁终于不堪重负,“哐当”一声被踹开了!三个凶神恶煞的身影闯了进来,狭窄的客厅瞬间被暴戾的气息填满。

“死老太婆,你孙子把我兄弟打成这样,你说这事儿怎么了?”刀疤脸一把狠狠推搡在奶奶瘦弱的肩膀上。

奶奶本就因惊吓而站立不稳,被这大力一推,身体完全失去平衡,惊呼着向后踉跄几步,后腰重重撞在坚硬的八仙桌角上!尖锐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即使她看不见),一口气猛地憋在胸口,心脏处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撕裂般的绞痛!

“呃啊……”奶奶痛苦地弯下腰,枯瘦的手死死捂住了心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渗出。她张着嘴,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抽气,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那绞痛如同烧红的铁钳,死死夹住了她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濒死的沉重,迅速蔓延到左臂,让她整个上半身都麻痹僵硬。

“喂!老太婆?你…你装什么死?!”断腕小偷看着奶奶痛苦扭曲、瞬间青紫的脸色和无法自控的抽搐,脸上的狰狞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取代。他本只想教训一下出口恶气,砸点东西吓唬人,没想真弄出人命!

“大哥…她…她好像不行了!快…快看她的脸!”刀疤脸也吓住了,声音发颤地指着奶奶。

“妈的…快走!快走!”断腕小偷看着奶奶蜷缩着滑倒在地板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睛上翻,只剩下喉咙里可怕的、断断续续的“嗬嗬”声,彻底魂飞魄散。他再狠,也怕背上人命官司。三人交换了一个极度惊恐的眼神,如同被开水烫到的老鼠,连滚爬爬、仓皇无比地逃离了小屋,连门都顾不上关,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一片死寂。

破门在穿堂风中无力地摇晃着。屋内只剩下奶奶越来越微弱、艰难到几乎听不见的喘息声。她枯瘦的手指在地上徒劳地抓挠了几下,想抓住什么,想最后喊一声她孙儿的名字…“川…娃…儿…”

社区服务中心那扇老旧的玻璃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闷热的空气裹挟着复印机特有的臭氧味扑面而来。林淮川刚把那张还带着机器余温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小心地叠好塞进裤兜,一抬眼,心脏猛地被撞了一下。

吴佳茹就站在几步开外那株巨大的绿萝投下的阴影里,盛夏午后的阳光穿过高窗,在她汗湿的鬓角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跳跃。她显然也看见了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瞬间亮了起来,像投入了两颗星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朝他快步走来。然而,那明亮只持续了一瞬,便倏地凝结。

“林淮川!”她在他面前站定,声音里带着心疼“你的脸……还有手臂!怎么回事?”她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紧紧锁在他肿胀开裂的嘴角,还有左臂上那道虽浅却刺眼的划痕上。那痕迹边缘微微红肿,在汗水的浸润下,像一条丑陋的蜈蚣。他下意识地想侧身避开那灼人的视线,动作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一阵锐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眉峰紧紧拧起。

“嘶……没事,”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甚至试图扯出一个安抚的笑,结果只换来嘴角更剧烈的撕裂感,只能尴尬地抿住,“就……不小心摔了一跤,蹭的。”这拙劣的谎言连自己都觉得干涩。

“摔跤?”吴佳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信和心疼。她上前一步,几乎要伸出手去碰触那道伤痕,指尖却在半途停住,蜷缩起来。“摔跤能摔出这样的口子?你老实说,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她的眉头蹙得那样紧,清澈的眼底清晰地映着他此刻的狼狈——汗水混着没擦净的灰土,嘴角的伤,还有手臂那道显眼的痕迹。

那目光太明亮,太关切,让他无处遁形。他喉咙发紧,狼狈地偏开头,避开她过于清澈的审视,含糊地嘟囔:“真没事,都处理过了。你……盖完章了?”

“嗯……”吴佳茹应了一声,眼神却依旧固执地停留在他脸上,她咬了咬下唇,还想追问,林淮川却已侧过身,几乎是带着点仓促的意味,指了指门外:“那……我先回了,奶奶一个人在家。”

“哎,林……”吴佳茹的话音被关门的吱呀声切断。她站在原地,看着他几乎是逃离般的背影,他刚才偏头时,她分明瞥见他脖颈侧后方还有一道暗红的擦伤。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像夏日午后闷雷前低沉的云层,沉沉地压在她心头。

林淮川几乎是跑着离开社区的。吴佳茹那双诱人的桃花眼灼得他心头发烫,又带着一种隐秘的酸涩。他掏出裤兜里那张薄薄的纸,指尖拂过上面“胜博大学”几个烫金的字,那粗糙的触感稍稍平复了心绪。

快到家所在的巷口了,远远地,他就看见自家那扇破旧的单元门竟大敞着,像一张愕然张开的、黑洞洞的嘴。一股寒意猛地从脚底板窜上脊梁骨——他走时明明仔细带上了门!心脏骤然紧缩,不祥的预感瞬间缠紧了他的喉咙。他拔腿狂奔,肺叶在胸腔里火烧火燎地疼。

“奶奶!”

他冲进楼道,瞬间冻结——薄薄的木门板向内倒伏着,锁舌的部位被暴力撕裂,扭曲的金属和碎裂的木茬狰狞地裸露着。家里一片狼藉,小凳子翻倒,奶奶喝水那只熟悉的旧搪瓷缸滚落在墙角,里面残留的水渍混着灰尘在地面拖出一道污痕。

视线越过这片狼藉,定格在堂屋中央。

奶奶侧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就在那张掉了漆的八仙桌旁。她枯瘦的身体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蜷曲着,一只手无力地摊开,另一只手则死死地、痉挛般地扣在心口的位置,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此刻是骇人的灰败,嘴唇呈现出深紫色,微微张着,仿佛最后那口未能呼出的气还堵在那里。

那张他临走前特意端端正正放在八仙桌中央、用搪瓷缸压住一角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此刻正飘落在奶奶僵冷的手边。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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