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小辈自有小辈的路,你何必太强求,看在我的面子上,罢了吧。”姜涛十分客气的开口。
虽说他与李知音是旧相识,但对方在阴阳道宗位高权重,乃至整个沧州都受人敬仰,他不敢不敬。
李知音轻哼一声,道:“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已杀了此子,老身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一个阴阳道体,岂能不将其带回宗门,吾意已决,阻我者死!”
姜涛叹了口气,此刻他站在中间,十分为难。
说罢,她又冷不丁地看向秦牧,对盼希道:“姑娘不愿随我上山,是因此段孽缘,待你大道有成之日,便会明白,人间缘当尽早斩断,今日你若狠不下心,老身便代你斩断这孽缘!”
闻言,盼希立刻坐了起来,平日里显得十分柔弱的盼希,此刻竟爆发出无比坚毅的神色。
“你敢伤少爷,我现在便一头撞死,你不是想要阴阳道体,那我就给你一具尸体!”
场中之人皆是一愣,谁也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能如此发狠。
眼见事情要不可收拾,秦牧却忽然开口:“盼希,其实,我一直也想让你修行,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应该错过。”
盼希不由得一顿,带着哭腔道:“我不愿离开少爷!”
秦牧沉下脸去,道:“我乃是修士,往后寿元少说数百载,可你一介凡人,若不修行,至多活个八十载,你是要与我做数百年的夫妻,还是要过这八十载?”
“少爷,你不要盼希了么?”盼希脸色本就苍白,此刻已是梨花带雨。
秦牧心疼得要紧,但还是道:“去阴阳道宗没什么不好的,你我又不是不能再见了,你不是一直想帮我,待你修行有成,能帮我的地方可不少。”
秦牧说着,走上前去,替盼希擦去泪水。
“此次,你让我知晓自己有多无能,若非李阿婆,我恐怕就要失去你了,在我身边,万一你又发病该如何办?”
盼希抿了抿嘴,看向李知音道:“你说,我还能与少爷相见么?”
李知音淡淡道:“这小子若有造化,你们自会相见。”
盼希擦了擦泪,后道:“好,我跟你去就是。”
李知音松了口气,此刻没人明白,盼希对于阴阳道宗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初代道祖,便是罕见的阴阳道体,以真圣之境开辟惊天动地的事业。
然而自阴阳道祖过后,竟再没出现阴阳道体,以至于道宗绝太乙阴阳功,竟无人可练。
但饶是如此,阴阳道宗依旧是沧州顶尖宗门,无人可以撼动地位!
李知音相信,有她亲手调教盼希,再加上盼希的体质,往后必可再出一位道祖!
这时,她看向秦牧,方才秦牧的话,不禁令她高看,若非通晓事理,盼希也不会同意随她离开。
想到这里,李知音从纳戒中唤出一物:“老身见你是体修,正好有一物赐你。”
只见得她手中金光耀耀,竟是一对金刚镯。
正当秦牧愕然之际,金刚镯已经落入他手中,刚一触碰,感受唯有一字。
那便是沉!
饶是秦牧此刻已达力之极,单手便有十万八千斤力,却也险些没有接住这金刚镯。
“此为无极镯,平日带在手上修行,对你有莫大好处,临阵之时,这也可以是兵器,一镯落下可撼山岳,断大江,但体修之路艰险重重,就算拥有此镯,你也未必能走多远,老身等着看你的造化!”
秦牧深吸了口气,双手带上无极镯,这镯子竟自发缩小,紧贴手臂成了手环一般,只是沉重异常,秦牧连抬手都有些吃力,他勉强拱起手来,对李知音道:“阴阳道宗,晚辈自当拜会!”
李知音对盼希道:“可需要告别?”
盼希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秦牧,只道:“少爷,一定要珍重!”
到了离别时,秦牧也不禁有些红了眼,但他明白,让盼希去阴阳道宗,有利而无害。
他岂能将盼希困在这小小的云城之中?
“保重,等我去找你!”
盼希重重点头,李知音将她从床上扶起,对姜涛道:“今日算是老身欠你一个人情,往后有事,只管来信。”
言罢,便带盼希往外而去。
秦牧本想送别,却又怕自己后悔,纠结之下,盼希已经出了门,他又追出门去,只见得二人身影已经远去。
“百日筑基……”
秦牧看着空荡荡的远方,轻声道:“我恐怕得更努力些,才能配得上以后的盼希。”
此时,姜无世踱步走了过来,淡淡道:“秦兄若是真心与盼希姑娘厮守,不应当放她去的。”
“何意?”秦牧问道。
“阴阳道宗,在天南域中都属顶尖,我们所处之处,不过一隅之地,小得可怜,待盼希姑娘见识那些璀璨世界后,恐怕秦兄未必入得她眼了。”
秦牧听闻此言只是一笑。
若是别人,或许会如此。
但盼希与他,经过风浪,这些许考验,对他二人而言绝不算什么。
这时,姜无世又道:“我是认真的,不如你与小妹先成亲,如何?”
秦牧一愣,一旁的姜怜云怎么也没想到姜无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顿时羞红了脸,嗔道:“我才不要!”
秦牧只当他是说笑,此时姜涛走了过来,对秦牧道:“盼希姑娘去了阴阳道宗,应当不会有危险,李知音此人是面冷心热,否则也不会屈尊来此,你且放心。”
秦牧点头,道:“晚辈知晓。”
姜涛想了想,而后才道:“你父亲可与你说过目前云城的情况?”
秦牧这阵子沉浸于修行之中,因而还未与父亲交谈过这方面的事情,他摇了摇头。
姜涛道:“我看宫陈两家是又有动作了,我本乐意见得你们三足鼎立,但现如今,他们越发放肆,你与你父亲说,若是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城主府会与你们站在同一方。”
姜涛这也算是头一回明确自身的立场,说明宫陈两家近日的确有些过分。
秦牧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去问姜涛,当下按下心中疑惑,只等回家再问问父亲。
告别城主等人,秦牧独自返回家中。
向下人打听才知,父亲正在议事厅,秦牧便直奔那处而去。
刚到议事厅外,就听到一道颇为不忿的声音:“家主,我看无需再忍了,他们欺人太甚,大不了鱼死网破,跟他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