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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于就连朱由崧,只要不是当面,他们照样不给面子。

前一段时间朱由崧给黄得功下旨,不知道哪里让黄得功不满意了,竟直接掀翻了香案大怒的破口大骂天使:“去!去!我不知何诏也!”

朱由崧也拿他没什么法子,江西总督袁继咸入京见朱由崧述职,提出:“封爵以劝有功,无功而伯,则有功者不劝,跋扈而伯,则跋扈者愈多。”

朱由崧虽然表面上很赞同袁继咸的看法,但本身他就是四镇推上来的,所以内心之中自然是畏惧四镇的,如今四镇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他也无可奈何。

反正本身就已经是偏安之局,自己有功夫费脑筋想这些,不如转而想一想今天晚上该临幸哪几个幼女来的轻松!

弘光朝廷因此形成了如此诡异的一幕,对外被“阉党”的马士英阮大铖和东林-复社联手为了维持自己在江南的超然地位排挤打压南逃的官员士绅。

在“一致对外”的同时于朝中阮大铖则正在大肆搜捕东林-复社人士玩党争内斗。

在外镇,江北四镇也彼此之间也在互相争夺“肥地”,四个人为了争夺足够富庶的地区甚至不惜大打出手明争暗斗。

从文官到武将,从内朝到地方,文官和文官斗,武将和武将斗,武将和文官斗,文官拉拢武将做靠山接着斗!

别的朝代面对这样的情况都是:“草,都这个时候了别听我的,听我的就得亡国。”

而在南明则是:“草,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听我的,不听我的就要亡国!”

即使是有人知道再斗下去就要亡国了,但,那又怎样?

内斗就要亡国,亡国也要内斗!

在这样的宗旨下,自以为可以偏安江左的南明文武君臣,没有一个对北面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想法。

包括四镇在内,甚至于,包括史可法。

四镇和史可法只是伸手朝朝廷要钱要粮要饷,以为备战两淮,实际上却是四镇内部斗个不休,史可法本人则化作老妈子,整天在四镇之间游走说和,勉强的维持这个破船不散就已经是用尽了心力了,指望他再拉扯着四镇北伐,痴人说梦!

史可法虽然嘴上一直在向朝中担保要北伐还故都,但是实际上他自己内心清楚,这四个大爷能不给他惹出什么乱子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就在不久前,高杰为了抢夺扬州,强行调兵准备入驻扬州,就高杰手底下那些臭丘八,几乎是从北面一路抢一路杀回来的。

当年被李自成击败以后,高杰甚至能干出装成安民的闯军骗吃骗喝,吃饱喝足了之后脚底抹油就跑路的事情出来,让这样的军队入驻扬州,扬州老百姓就是脑子进水了也不可能同意。

于是扬州百姓关闭城门拒守城池不肯放高杰入城,高杰大怒之下,命令士兵将扬州城四下乡里给抢掠了个遍,将女人全都掳掠到军营中玩乐,以此恐吓扬州百姓。

扬州居民见了,心下里更恐惧高杰了,自然更不可能放高杰进城了,于是高杰大怒,竟下令攻城!

扬州知府马鸣录、推官汤来贺无奈之下只能率领一般衙役和扬州城上下同仇敌忾,坚守城池,高杰一个正规军居然硬是没能打下来。

后来城中一个姓杨的生员想要从中说和,最后却硬生生被愤怒的扬州百姓给活活打死丢出城外。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无奈之下史可法也只能是亲自出面调停,最后约定好了将瓜洲分给高杰驻扎,这件事才算是解决了。

只是虽然解决了,但是扬州百姓却也是因此有些草木皆兵,所以才会连流民都看管的十分严格壮班衙役们更是一个难民都不许放进来,只有行商旅客交得起入城费的方才准许放入。

不光是小六,很多在扬州城内的衙役们和市民,其实都或多或少有几个亲戚在城外村落乡野,小六的青梅竹马本来这个月就想上门提亲的,只是却被高杰的部下给掠走了。

后来他们这些失散亲友的四处寻找,方才是寻访到了,运气好点的被军官士兵掠走当了老婆,纵然是最差也能混个小妾,勉强还算是有个安生日子,甚至算是有福气了。

运气差的则是当场被玩弄致死了,或是被玩完之后直接倒手一卖,早已不知所踪了。

而小六的那个青梅竹马,算运气好的……

等到小六找到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小旗的正室夫人了,人家失了身又多少做了军官夫人,自然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小六当然不能说什么了,反倒是比杀了他还难受,故而这几日心情很差,同时也是对高杰恨之入骨。

他师父知道他的事情,也只能是劝说两句,毕竟这种事情未经他人苦怎么好劝人放下,只能干巴巴的说些没用的安慰人的话,反倒是勾起了小六的伤心事,不由得面色更难看了。

此时正好见远处烟尘四起,似乎有人狂奔着骑马而来,小六心下冷笑,正好算是你撞了霉头了!不叫你头上出血或是钱囊大出血,今儿还能叫你进城?

于是小六提了水火棍上前大喝:“来者止步!”

原本还在奔马的朱慈烺便是拉住了马缰,此时身后的一个锦衣卫身形极其利落的一个翻身紧接着快步冲过去扑倒在地,单膝跪在地上用肩膀托住了朱慈烺的脚。

刚要上前呵斥的小六硬生生将嘴边的话给咽回了喉咙里,小六身后的师父也是急忙上前拦在小六前面。

朱慈烺踩在锦衣卫的肩膀上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是打量着四周。

四下里要进城的百姓和坐在旁边的难民们皆是有些惊异的看向朱慈烺,而那老衙役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朱慈烺的身份不凡,先不说就刚才这种下马的方式,就光朱慈烺站在那里昂然模样,虽然看起来身体有些病弱,身上确实说不出的贵倨!有种贵人天生的目中无人!

虽然不知道朱慈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穿着打扮的如此朴素,但是这年头谁也不敢说会不会有白龙鱼服的事情,毕竟这可是个战乱离散的时候,故而光从一举一动来看,朱慈烺绝对是个贵人,还是个了不得的贵人!

于是那老衙役主动上前拱手小心翼翼的道:“这位小爷,快关城门了,您是要……”

不管是什么人究竟贵还是贫,称句小爷总是没错的。

而朱慈烺则是转头看向老衙役,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六,仅仅是一眼,小六便感觉有些不舒服的微微往师父身后侧了侧。

朱慈烺见状脸上重新换上了温和的笑意,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两人笑着拱手:“如此,烦请通报一声。”

老衙役心中更加笃定这位是贵人了,于是腰更是弯低了几分,咽了口唾沫拱手道:“不知,是求见哪位大人?”

朱慈烺似乎是被求见两个字弄得愣了一下,随后便是笑,拱手道:“求见,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史可法。”

四周众人一片哗然,甚至于连守城的壮班们见到了这边的情景都是侧目,同时也是心下又惊又怪。

你?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直呼史公大名?

扬州人很崇拜敬重史可法,史可法驻师淮左,在他们的眼中是近乎于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一般的存在,整个大明半壁江山现如今都靠着这位“面壁者”,你怎么敢如此对史公不敬!

于是很是有几个有血性的扬州汉子眉头一竖,微微上前几步,很显然今儿要是朱慈烺每个合理的解释,是肯定没法全须全尾的走出去的了。

那老衙役也是面色一滞,却还是犹豫的干巴巴陪笑:“不知公子可有拜帖,名刺一类……”

朱慈烺似乎是微微思索了一下,随后便是笑着对那老衙役摇摇头,拱手道:“烦请老先生通报一声,就说……”

朱慈烺微笑着看着他:“大明太子朱慈烺,特来投奔史公!”

“……”

“嘎?”

身后的扬州士民尽皆目瞪口呆的看着朱慈烺的背影……

“清摄政王致书史老先生文几:予向在沈阳,即知燕京物望,咸推司马……比闻道路纷纷,多谓金陵有自立者。”

“夫君父之仇,不共戴天,《春秋》之义,有贼不讨,则故君不得书葬,新君不得书即位,所以防乱臣贼子法至严也。”

“国家之抚定燕京,乃得之于闯贼,非取之于明朝也,贼毁明朝之庙主,辱及先人,我国家不惮征缮之劳,悉索敝赋,代为雪耻。孝子仁人,当如何感恩图报?”

“兹乃乘逆寇稽诛,王师暂息,遂欲雄据江南,坐享渔人之利,揆诸情理,岂可谓平!将以为天堑不能飞渡,投鞭不足断流邪?”

“诸君子果识时知命,笃念故主,厚受贤王,宜劝令削号归藩,永绥福禄……”

“至南州群彦,翩然来仪,则尔公尔侯,列爵分土,有平西王之典例在,惟执事实图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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