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宋家一月苦修,相当于我在此一阶灵脉修行十年啊。”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所以赵师兄就和宋家签了一万条玉须鱼的饵食,一月一百枚一阶的合约?”
“王师弟!”
赵修寒面露微笑:
“那田家,按照九千多条玉须鱼吃食三月的量,就敢要我五百一阶。”
“如今宋家离得近,态度好,一万玉须鱼吃三个月又只要三百一阶,我刀尾岛购买饵食足足便宜了四成。”
四万条鱼,每一万条吃一个月,便需要一百枚一阶。
“我何乐而不为?”
王焕见师兄心底早有定计,放松下来,问道:
“若我们今后不理会田家,从宋家订购,半年饵食,四万条玉须鱼,便是两千四百枚一阶。”
赵修寒冷笑:
“若我不出意外,今年就将正式晋级内门执事。”
“若田家识趣,自会和我弥补关系。”
王焕解气道:
“那不如直接和田家断了联系,也算是警示田家出尔反尔,我们出一口恶气!”
赵修寒却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
“宋家盘子小,待得过两年,我们大规模饲养赤鳞玉须鱼时,宋家提供的饵食数量必然供不上。”
“若田家愿意和我们修补关系,我们可以用这一点来拿捏宋家……”
自从颜清月长老点拨了赵修寒,他便懂得“竞争”之词,让供应饵食的家族互相竞争,他刀尾岛才能有最大收益。
这时,赵修寒正色叮嘱王焕:
“马上还有三个月,就又到了十月收获期了。我们还得和去年一样,仔细筛选弟子,不要出意外。”
虽然现在五个渔场分别有所属功能,鱼卵已经集中待在乙字渔场,而雌鱼都在甲字渔场。
不必像去年一样,紧守消息,如惊弓之鸟,但是也得小心再小心。
“赵师兄,今年已然七月,我在你外出宋家之时,已经将我庶务堂的弟子人选确定好。”
王焕埋首:
“大多都是颜清月长老所推荐的,有经验的经年老弟子。”
“那就行,王师弟,辛苦你了。”
王焕走出怀雨阁正殿,一位弟子早就等在门外。
“王师兄,那曹承义师兄早就发来传讯灵符,言语他是去年得到赵师兄重视的老弟子……”
这名汇报弟子,也是去年老弟子之一,是亲眼看着曹承义,担任刀尾岛阵法核心,在灵脉密室驻守一年的人。
“他已经突破练气四层,师兄看是不是,给个机会……”
王焕冷眼一扫:
“不必。如同曹承义这般人,连赵师兄都不必去叨扰。”
赵修寒师兄的刀尾岛,今年正是打翻身仗的时候,一切就绪,静待年末总结会议。
无法陪赵师兄度过去年劫难的弟子,自己理当为赵师兄筛选!
——
清心殿。
众内门弟子正齐整列队,走入大殿,庶务堂颜清月长老左右伴着金童玉女,正欲做每年年末庶务堂之总结。
“人已到齐,黑岩岛,开始今年的——”
颜清月长老清冷的声音陡然一窒。
阵法开启,筑基长老坐镇的清心殿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胡须垂膝,须发雪白的老者。
观其神态,正昏昏欲睡,坐于角落。
“戒律堂三长老,墨成松?”
听闻颜清月长老呼唤,那墨成松才张开睡眼,开口道:
“颜师妹,我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只见执法长老墨成松缓缓走向大殿中央,如鹰隼一般的目光扫视众位内门弟子。
他手中一抖,一副玄铁铸造的枷锁浮现,寒光烁烁:
“今日,若有差池,我怕是要亲自拿你门下弟子,向宗主禀报了。”
颜清月皱眉:“你要拿谁?”
那墨成松嘿嘿笑道:
“此人,也不知道适不适合我这长老出手,按常例,须得正式内门弟子,才用得着我们三位长老其一出手。”
“那位名曰赵修寒的弟子,还未正式行拜师礼,入我衡离宗内门罢?”
赵修寒在队伍后方,闻言猛地抬头:
“这是……那邹翰的手段?还是邱世合?他们二人到底有何身份,竟然能请动执法堂长老?”
扫视周围,赵修寒不知是否自己的错觉,他感受到了一两双期待的眼睛。
期待着他被执法长老套上枷锁。
颜清月声音清冷,但谁都听得出她话语间的愤怒:
“我与提拔我庶务堂之弟子,与你执法堂何干?就算没来得及上报宗主,又所犯何错?需要你拿出玄铁枷锁?”
墨成松冷哼一声:
“你庶务堂愿提拔谁,便提拔谁,我戒律堂无从过问。”
“但是你强行给这新晋内门弟子执事身份,给予一岛,一年后致使宗门损失超过三十万枚一阶灵石,我便自然要过问!”
“大肆屠戮宗门玉须鱼,营造高成鱼率的假象,做出此种行径的弟子,我二十年前,也抓过一个!”
狂暴的法力涟漪从墨成松苍老的身躯中爆发,他紧盯着颜清月:
“听闻你去年年末之时,强压一众内门执事弟子,为赵修寒大开方便之门。”
颜清月听到此言,不知为何却笑出了声:
“我让那赵修寒推行新牧鱼四法,意图改良。”
“有些许损失,也是正常情况,小失误罢了。”
两位长老对峙,数十位内门弟子都成了陪衬,然而这时,赵修寒踏前一步:
“颜长老,弟子惭愧,能力有限,让长老为我费心了。”
墨成松眼睛一亮:
“你便是赵修寒?可是要主动伏法?”
赵修寒摇头,语气轻松:
“执法长老,是否应当证据确凿,方才拿人?若我今年的产量,能将去年所损失的部分完全补完,不知长老是否愿意,接受我反坐诬告的指控?”
此言一出,众内门弟子气氛皆一变。
难道这赵修寒今年真的有超过五十万斤的产量?怎能如此游刃有余,在执法长老面前反将一军?
墨成松的眉头不自然的一皱,下意识看向邹翰。
他这侄儿不是口口声声说,这赵修寒纯属坑蒙拐骗,哄得他们庶务堂颜长老心花怒放,所以才能捞到这执事的位子吗?
怎么如今看着如此有胆识?
他已经隐隐有感觉,今日是来错了。
颜清月此时开口:
“金童,报出刀尾岛今年渔获。”
此句说罢,颜清月还狠狠冒出一句:
“有些弟子,自己的渔场不用心经营,专盯着他人!”
“刀尾岛,渔获——七十万斤!成鱼率——九成九!”
颜清月长老的示意下,金童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清脆,但是任谁,都能听出这数据有多么震撼。
“七十——万斤?”
邹翰声音颤抖,不由自主的喃喃出声。
要知道,他的好友邱世合担任刀尾岛分管弟子时,年产仅仅四十万斤!
一众内门弟子听闻赵修寒的渔获,已然没有一个人敢于发出质疑的声音。
以整片群岛最小的岛屿,最少的渔场,却将渔获斤两挤进前五。
此时,赵修寒只需立在原地一语不发,整座大殿的师兄师姐们,都想将目光焊死在赵修寒身上。
墨成松觉出氛围不对,面色一变:
“刀尾岛去年年产仅十六万斤,今年就能七十万斤?”
赵修寒寸步不让,单膝跪地:
“驼鳐就停在殿外,若墨长老愿意,我可以和长老一齐,清点每一条成鱼!”
“相信宗门执法堂的严谨取证,若有实证,我赵修寒愿意当场伏法!”
颜清月缓缓点头:
“还有一事,今年休渔期,在我沧雾群岛主岛,将举行赵修寒的正式拜师大典。”
“尔等无事,可前来观礼。”
那墨成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句话都撂不下来,直接化作一道虹光,飞出清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