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准备再次进入夜雨森林了吗?”
“是的教官。”
墨星眼神灼灼,凝视着面前这位教会他如何在生死边缘握紧长枪的男人,那份发自肺腑的敬重几乎要从眼神里溢出来。他深知,每一次从教官手下学会的技巧,都可能成为未来某次搏杀中的保命符。
“好了拍完了正常训练吧。”
一旁的余老师收起手机,似乎对这日复一日的出发仪式有些麻木,匆匆走向下一个武斗教室。
脚步声远去,墨星肩膀一垮,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接过教官抛来的苹果就啃了一大口。
“唉老登,该教我元素的掌控了吧,明天我就该出发了,这次可就我自己啊,你也不想让你的爱徒死在那吧?”他嘴里塞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
“对了说起来别忘记了,最好在森林里突破,那里性能更为纯粹,悄悄告诉你森林里药材也不少,学校家大业大不差那点,你懂的。”
言罢陈登迎着渐高的晨阳走了几步,周身光芒骤然亮起,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他转过身,锐利的目光锁定墨星:“还有啊我才40哪就老了?把心放回你肚子里,再去域外杀10年异种,老子照样是小年轻!”
他顿了顿,收敛了戏谑,语气低沉严肃:“想玩转元素,你得先弄懂它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的火,爆裂焚尽,所以我永远是撕开敌人防线的矛尖。而你的暗影它不讲单一的道理。空间与侵蚀蕴含其中。所以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却也最为桀骜难驯。”他直视墨星深绿色的双眼,“星辰入体只是起点,别急,今天教你根基和凝练的法门,贪多嚼不烂,稳扎稳打是王道。明天……”
“知道知道,”墨星挥挥手打断,嘴角却挂上自信的弧度,“非必要不暴露第二星器——底牌,对吧老登?放心,烂在肚子里。”
陈登看着少年眼中的倔强和那一丝遮掩不住的跃跃欲试,终究没再多说,只是扬了扬下巴:“……那就开始!凝神,星诀流转!灵力自百会而下,引星辉入体,呼吸合律……九周为一脉,八十一周结一环,一日三环……起!”
……
次日清晨。细雨如织,深秋的风刮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与昨日训练场的阳光判若两界。
“第七名小队出发!”
森林看守的一声令下,五人的身影变得虚幻直至完全消失,
“兰薇薇的身份确定了吗?”看守对着一旁的空气询问。
“非自然魔人原名魏晓曦,感染魔渊的邪气,后被发现收养在孤儿院,在园10年未发现与妖兽有交集,记录在册魔人,风险评估丁级。”
……
五人神色各异,猜忌已然形成墨星不时回头看向木南和兰薇薇,妄图看破魔人的伪装。
“真不知道这个魔人给木头灌什么迷魂药了。”
“放心,等她露出马脚,就算是提线控制木南也能给他打醒。”
后头的秦若雪看着墨星两人窃窃私语,隐约听到了‘兰薇薇’‘魔人’什么的插话道
“记录在册的魔人是被社会接纳的吧。”带着几分谴责
墨星回头对上褐色的眸子,眼中充斥疑惑
秦若雪眉梢一挑,轻叹“哎,魔人分两种,自然魔人和邪气感染魔化病的魔人,通常在册魔人没有危险,风险评估丙级以上不允许出现在大众视野,《地星史》和《夏政》都有涉及才对吧?”
炎阳两人面面相觑,尴尬的挠头,
“这样的话没事了,毕竟不是重要考点吗,没咋注意。嘿嘿嘿”
墨星陪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你呀,好好看看书吧!”
少女轻轻的锤了下墨星的后背明媚的笑着
“好的老师!”
一旁的炎阳看着嬉闹的两人,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下了,仿佛来到的不是危机四伏的森林,而是与朋友们漫步于街头。
看向队尾的一对情侣,兰薇薇依偎在木南肩头“也不错,这就是我想要的友情吧,是我想多了。永远停留在此刻也不错。”
……
刺耳的警报撕裂了林间的死寂!
“紧急通告!夜雨森林边界检测到未知高能波动!危险等级评定:丙级!所有学员即刻提高最高警戒,严格在安全区内活动!重复!全体教职工,立刻前往边界镇压!”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茂密的枝叶间回荡,如同催命符咒。警报响起瞬间,五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如磁石般猛然聚拢!
炎阳一步踏前,红发下的眼神瞬间褪去所有温度,锐利如淬火的刀锋。他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定位确认,B2区域,目前暂定安全!从现在起,队形高度集中!遇二阶以上星兽毫不迟疑地捏碎传送石!”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墨星,跟我顶在最前!撕开一切阻碍!秦若雪,居中核心,你是我们的生命线,治疗、木系控场、地形调度,全看你了!木头,兰薇薇,你们的任务是远程火力支援和异常控制,不惜灵能,全力迟滞、消耗!”战鼓已在心中擂响,炎阳周身不自觉弥漫开一股肃杀之气,合金长棍已紧握在手,随时准备撕裂袭来的危机。
……
A1区域,巨大裂缝的边缘。
森林看守孙老紧锁眉头,皱纹深深刻在额前,目光死死盯着那道正缓慢弥合、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能量波动的空间裂隙。那不是自然的撕裂,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蛮横的力量强行撕扯开的。
“孙老!”一名侦查科教师脸色凝重地汇报,语速急促,“初步分析,是人为制造的空间裂隙!根据能量轨迹和空间扰动量反推,至少有七只三到四星级图谱的异兽成功侵入!目前已紧急截杀四只……”他指向全息地图上一个闪烁的红点区域,“但……B1区域仍有极其活跃的三星以上能量信号!目标尚未明确!”
孙老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焦土和空间扭曲气息的空气,胸腔沉重。“立刻增派两组‘夜鹰’,”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重点监控B2区域,目标——炎阳小队。原则是:非生死关头,只作壁垒!一旦确认目标失控,或小队面临覆灭之危,方可现身干预!”
……
“轰!咔啦——!”
粗壮的藤蔓木墙瞬间拔地而起,堪堪拦住扑来的黑影!然而,那只被标记为“风猴子”的异兽力量惊人,布满鳞甲的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狂暴地砸在木墙上!整个墙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屑纷飞!
“全员后撤!找掩体!”秦若雪脸色微白,全力支撑着灵能注入墙体,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墨星和炎阳如同两道影子,瞬间矮身缩进木墙后方的巨岩之后。
咚咚!咚咚咚!
风猴子暴躁的捶打越来越密集,墙体裂纹如蛛网蔓延!
“就是现在!”炎阳眼中厉芒一闪,暴喝!
“吹火!”
轰——!
原本坚韧的木墙瞬间被炎阳精准点燃!烈焰如同饥饿的赤色魔蛇,顺着藤蔓猛烈窜起!火光映照下,风猴子狰狞的面孔因灼痛而扭曲!
就是这一刻!兰薇薇眼中紫光微闪,强大的精神震慑猛地轰击向陷入刹那错愕的风猴子!
“花御!”墨星的灵技几乎在同时激发,淡淡的护盾光晕瞬间笼罩炎阳!他自己则如同离弦之箭,手中长枪化作一道死亡的银线,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取猴子相对脆弱的侧颈!
然而——
“嗷吼——!”风猴子像是被彻底激怒了狂性!眼中血色爆闪!它竟不顾灼伤,利爪爆发出远超之前的力量,带着腥风横扫而来!砰!砰!两声闷响,墨星和炎阳如同被攻城锤击中,竟双双被那股狂暴的蛮力狠狠扫飞出去!
“该死!闪开!”木南怒吼,银发在劲风中狂舞!他双手急速挥舞,一张由狂暴雷电编织成的蓝白色大网瞬间形成,兜头向风猴子罩去!同时,他动作迅捷如电,从腰后战术袋中掏出一枚特制烟雾弹,毫不犹豫地拉环掷出!
“嗤——”
浓烈的灰白色烟雾瞬间爆开,彻底吞噬了那片混乱的区域!待烟雾稍散,原地早已失去了五人的踪影。
几块巨岩交错的死角处,五人紧贴着冰冷潮湿的石壁,压低呼吸。
“不对劲,炎阳!”秦若雪气息急促,强忍着脏腑的震荡剧痛,声音带着一丝惊疑,“它的狂化程度远超自然极限,攻击模式完全混乱……像是有东西在干扰它的意识!附近可能有……驭兽师?”
“不,”兰薇薇立刻出声,她靠着木南,呼吸还算平稳,紫眸警惕地扫视着幽暗的丛林深处,“不是驭兽师……是威压!至少三星图以上的星兽在附近蛰伏!它的气息……让这猴子彻底疯了!”
木南感受着兰薇薇微微发抖的身体,心中的担忧几乎凝成实质:“形势不妙。打?还是撤?”
炎阳舔了舔嘴角的血腥味,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秦若雪,又看了眼强作镇定的墨星,决绝道:“暂时没捕捉到三星级星兽的具体位置!上报学校流程太久!趁它落单,干死它再撤!木南,墨星跟我顶上去!兰薇薇持续精神扰乱牵制它!秦若雪随时准备撤离通道!”
话音一落,三道身影再度如猎豹般扑出!
木南身法灵动飘逸,双手快如残影,一道道刺目的雷电箭矢如同暴雨般泼洒向风猴子周身,不求重伤,只为封锁走位,制造麻痹!
炎阳则爆发火系星能,脚尖踏空竟能短暂滞空!他身形在半空翻折如烈火旋风,手中合金长棍化作漫天棍影,裹挟着灼热气流,精准地砸向风猴子的关节、眼睛等脆弱部位,逼得它不得不分心招架!
墨星没有立刻跟上。他刻意落后半步,整个人隐没在同伴制造的狂暴光影和震天巨响的掩护之下。他闭目凝神,深深吸气,体内的暗影星能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被竭力唤醒、压缩!他要创造一个足够致命、足以瞬间切割二星级星兽躯体的绝对黑暗领域!
然而——
就在他全力凝聚力量的刹那,心神骤然失守!
眼前景象瞬间模糊、褪色、坍塌……他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拖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深渊!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方向,只有他自己剧烈的心跳在无限空旷中回荡!
“有人吗?!放我出去!”墨星失声咆哮,心中惊骇欲绝!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顿悟?!外面还有两个为他舍命吸引火力的兄弟在拼命!一股比这黑暗更深沉的、因无力保护挚友而产生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虚空中,一个庞大、威严、却又带着亘古冷漠的声音直接在他灵魂深处炸响:
“你好,墨星。”
“谁?!”墨星悚然,竭力在这片虚无中寻找声音来源。
“吾,即为星神。”那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重若星辰的威压。
“你为什么在这里?!”
“为你。”简单两字,宣告着不容置疑的命运。
这毫无情绪的回答彻底点燃了墨星积蓄的怒火:“滚出去!我的兄弟还在外面!给我放开!”
那声音并未理会他的咆哮,自顾自地宣讲着:
“暗影,即是天选。空间之匙,时间之轮,力量之源,侵蚀之毒,毁灭之痕,创生之种……皆系于此一脉。得此力者,即窥神座。然,凡愚之眼,岂能解尽神之权柄……”
“够了!”墨星目眦欲裂,如同暴怒的野兽,“去你妈的神!把我的朋友还给我!”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食指塞入口中,拼尽全力狠狠咬下!剧痛伴随着浓郁的铁锈味在口中蔓延——但这痛楚,只在现实!
黑暗中,仿佛传来一声跨越了无尽时光的、不屑的嗤笑。
“罢了……”
“既然你如此心系尘俗羁绊,这权能之一……便赐予你。”
“代价……是你的左眼。”
没有询问!没有仪式!
墨星只觉左眼眼眶猛地传来一阵无法形容的虚空感——仿佛那里原本存在的一切被瞬间抽离!剧痛甚至来不及传递到大脑,视野已骤然缺失了一半!
下一刻,天旋地转!冰冷潮湿的空气、木头燃烧的焦糊味、雷暴的刺耳轰鸣、同伴急促的喘息……所有声音和气息如同巨浪般重新将他包裹!
视野归零!
冰冷的、失去一半光明的世界重新映入那仅存的、布满血丝的深绿右瞳。
映入眼帘的,是惊心动魄的一幕:
木南的雷电之网已被生生撕裂!炎阳的合金长棍脱手飞出!两人被浑身浴血却更加凶戾的风猴子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力量几乎耗尽,只能凭借最后的体力在泥泞和断木间狼狈翻滚闪避,每一次爪子落下都险象环生!秦若雪在不远处试图支撑起另一道木墙,泪水在她脸上滑落。
愤怒!
墨星甚至没有思考。仅存的右眼因为失去左眼而瞬间充斥满血丝!就在风猴子再次扑向炎阳后背的刹那——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暴戾冲动,伴随着眼眶中那空洞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烫过意识!
他只是凭借本能,朝那个方向,心念一动——或者说,是那新生的权能回应了他那焚尽一切的念头!
一道纯粹的、吞噬了所有光线的、无法用“快”来形容的漆黑之线,毫无征兆地在风猴子腰腹处一闪而逝!
嘶——
空间发出仿佛被切割的、低沉的悲鸣。
追袭的动作戛然而止。
上一秒还在咆哮的风猴子,巨大的身躯猛地从腰部断成两截!下半身瞬间被吞噬殆尽,如同从未存在!上半截滚落在地,仅剩的手臂徒劳地在空气中抓挠了几下,发出最后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哀嚎,彻底死去。
墨星看着那狰狞的上半截怪物尸骸,巨大的精神冲击伴随着失血和权能使用的巨大反噬,如同沉重的幕布轰然落下。他身体晃了晃,视野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似乎看到木南和炎阳惊骇欲绝向他冲来的身影。
“扑通!”他重重栽倒在冰冷的泥水中,失去了意识。
……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
一小堆微弱的篝火在黑暗中摇曳不定,艰难地驱散着深秋的寒意和水汽。
木南和炎阳如同两尊雕像,死死守在昏迷不醒的墨星身旁。两人浑身伤痕累累,衣服被撕破多处,沾满泥浆和血污,火光在木南苍白的脸上跳跃,映照出他紧抿的嘴唇和眼中的血丝。炎阳的红发黯淡了许多,他紧绷着身体,握着合金棍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周遭每一片晃动的阴影。
秦若雪跪坐在墨星身边,小心翼翼地用浸湿的布巾擦拭着他脸上的泥污和凝固的血迹。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细致。当她颤抖的手指终于擦拭到墨星左眼的位置——
指尖猛地一顿!
动作彻底僵硬!
那里……
什么也没有。
一片光滑平坦的皮肤!凹陷的眼眶消失了!仿佛那只总是带着点慵懒睡意,又或是藏着机敏光芒的深绿眼眸,从来没有在左边存在过!
“他……他只是星能严重透支,身体外伤都不致命……”秦若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强行压抑着哽咽,目光仿佛被吸铁石吸住般,死死钉在墨星缺失左眼的那片诡异的“完好”皮肤上,指尖悬在空中微微颤抖,却迟迟不敢落下,仿佛那是一个会灼伤她的黑洞,“可是……他的左眼……消失了……就像是……时间倒流了十几年……那个位置从来就没长过眼睛一样……”
她的话语伴随着篝火噼啪的微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低头继续擦拭他下颌的泥点,但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骇人的空洞。再次看向墨星的脸庞,看着他因剧痛昏迷而微蹙的眉头,看着他嘴角因为战斗留下的细小划痕。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的鼻尖发酸。这个平时总是睡眼惺忪、对什么都好像不太上心、甚至有点迟钝的家伙,总能为了保护别人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置身险境。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紧蹙的眉心,指腹带着不自知的、超越友谊界限的轻柔,拂过他微凉的脸颊,又怕被人发现般迅速收回。
那眼神里满溢着焦灼和深切的心疼,如同滚烫的岩浆试图温暖冰冷的岩石;然而这滚烫之下,又压抑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恐惧和一丝隐秘的埋怨——埋怨他总是这样不顾自己,让她每次都要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伤痕累累。这种复杂纠结的心情如同藤蔓缠绕,最终只能化作她为他拨开额前湿发时,那一声极轻极轻、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叹息。
跳跃的篝火勾勒出众人疲惫的身影,短暂的安全感似乎抚平了紧绷的神经。
然而,木南和炎阳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墨星身上,一个担忧兄弟,一个警惕环境。
唯独墨星本人,在无意识的昏迷中,对身边这份带着颤抖的、深沉而隐秘的担忧与情愫,毫无所觉。在他眼中,秦若雪一直都是那个开朗、细心、有时有点小唠叨的热心同学,仅此而已。
没人注意到。
篝火的光影交界处,蜷缩在木南身后的兰微微,她微微垂着头,紫色长发掩映下的侧脸在明暗间闪烁。火光在她低垂的眼睑下投下深深的暗影,看不清眼神。
更没人注意到。
在极高的、被层层叠叠枯枝浓荫遮蔽的漆黑天穹之上,一双属于猛禽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巨大羽翼,正悄无声息地、如同幽灵般缓缓盘旋。它巨大的身影完美融入了无月的夜空,仿佛亘古以来就存在于那片黑暗之中。
那冰冷的目光,如同悬于众生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从未离开过这片燃烧着微弱火焰的林间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