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摇了摇头，“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赖志成气得直哆嗦，“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这青龙村，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他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这不是明摆着跟苏阳撕破脸了吗？
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赖志成索性破罐子破摔，恶狠狠地瞪着苏阳：
“你小子给我等着，有你求我的时候！”
说完，拂袖而去。“村正这是……烧糊涂了？”
苏阳微微歪着头，眼神在赖志成身上来回扫视，像是在看一个什么稀奇物件。
赖志成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额头，又摸了摸脸颊：
“没发烧啊，咋了？”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还有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没烧？”苏阳撇了撇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那您老这说的都是啥胡话？但凡有点儿……不是，您这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进水了？”
“苏二！”赖志成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桌上的茶碗都跳了起来，“你小子别给脸不要脸！痛快儿的，这鱼你到底收不收？”
苏阳也不恼，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微微后仰，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
“村正，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咱得把话说清楚不是？您说说，这大冬天的，肉价便宜得很，凭啥您就觉着这鱼能卖到两百文？难不成您这鱼是金子做的，能下崽儿？”
“我……”赖志成张了张嘴，刚想反驳，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苏阳这话虽然糙，理却不糙。
先前他被那凤子楼的小伙计一通忽悠，再加上心疼自己那一车鱼，脑子一热，就信了那小子的鬼话。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这大冷的天，谁家不吃肉？放着便宜的猪肉不买，花两百文买一斤鱼？除非脑子让门挤了！
赖志成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本那股子嚣张气焰，也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瞬间瘪了下去。
“那你说，多少钱你肯收？”他低着头，声音也小了许多，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还有一丝不甘。
苏阳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暗笑，却依旧板着脸，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比划了一下：
“一口价，十文钱一斤。少一文不卖，多一文不收。”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只收两斤以上的肥货，小鱼小虾您自己留着。还有，别跟我讲价，没用！”
“十文？！”赖志成一听这话，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小子这是打劫呢！”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苏阳，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村正，您这话说的，可就没良心了。”苏阳冷笑一声，“我这是给你机会，让你回点本。要不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呢！”
他顿了顿，又说道：
“您要是不乐意，大可以把鱼拉回去，自己慢慢卖。不过我可提醒您一句，这大冬天的，鱼可放不住，别到时候都臭了，您哭都没地儿哭去！”
“你……”赖志成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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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这番话，算是说到了他的痛处。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把鱼拉回去吧，肯定卖不出去，最后只能烂在手里。
可要是十文钱卖给苏阳，他又实在是不甘心。
这简直比割他的肉还疼！
“行……十文就十文！”赖志成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但你可得给我保证，以后我抓的鱼，你都得收！”
“这你放心，我苏阳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诚信。只要你鱼的质量没问题，我肯定收。”苏阳淡淡地说道。
他这话，虽然听起来没什么毛病，但赖志成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哼！”赖志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跟苏阳动手。
看着赖志成离去的背影，苏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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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真厉害！”
赖志成前脚刚走，林绮娘就从里屋蹦了出来，一脸崇拜地看着苏阳。
王婶也跟在后面，看向苏阳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敬畏。
“二哥，你咋知道村正一定会答应的？”林绮娘好奇地问道。
“这还不简单？”苏阳笑了笑，“他现在是没辙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林绮娘还是有些不明白，“他为啥不自己去卖呢？那样不是能赚更多吗？”
“他倒是想呢，可他有那个本事吗？”苏阳撇了撇嘴，“这卖鱼，可不是谁都能干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你们俩可别忘了给缸里的豆子浇水，那可是咱们的宝贝疙瘩。”
“知道了，二哥！”林绮娘乖巧地点了点头。
为了发豆芽，苏阳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他特意让手下几个小子去山上砍柴，把灶台烧得旺旺的。
又用草帘子把厨房的窗户堵得严严实实，生怕漏了一点风。
他还特意找了几口有裂缝的破缸，这样浇水的时候，多余的水就能顺着裂缝流出去，不至于把豆子泡烂。
“这发豆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苏阳一边忙活着，一边自言自语，“温度、湿度都得控制好，差一点都不行。”
……
第二天一大早，林绮娘就咋咋呼呼地跑进了苏阳的房间：
“二哥！二哥！快起来！豆子发芽了！”
苏阳被她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睡眼惺忪地看了看窗外。
天还没亮呢，这丫头也太积极了吧？
“绮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用这么着急，等天亮了再弄也不迟。”
“哎呀，二哥，这可是你种的菜，我哪能不上心呢？”林绮娘笑嘻嘻地说。
起初，她还以为苏阳把黄豆埋在沙子里是浪费粮食。
后来才知道，二哥竟在菜地里忙活。
现在看到豆子真的发芽了，她对苏阳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二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以前咋就没发现你还有这本事呢？”
“嘿嘿，你二哥我厉害的地方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苏阳得意地笑了笑。
……
后面这段时间，青龙村里风平浪静。
除了苏阳带着四个小弟忙前忙后，其他人依旧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不过，村正赖志成也没闲着。
他带着两个儿子和几个帮闲，整天在卧龙沟里“咣咣”地砸冰。
虽然他把捕鱼的地方围了起来，不让人靠近，但村民们又不是聋子，自然听得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