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噩梦的枪声(争锋篇) 下
“呼……咳咳咳——!” 看着那艰难蠕动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酒吧入口的黑暗尽头,唐恩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筋疲力尽的血战,沉重地喘息着,随即又因为过度激动导致喉咙火烧般干涩而剧烈呛咳起来!
咳得腰都微微弯下,胸腔如同破风箱般起伏!
发泄后的短暂松弛并未带来平静。他猛地抬起那颗剃着板寸的头颅!
沉重的军靴鞋跟如同重锤般狠狠踏在木地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咚!咚!”巨响!
霸道无比地侵入到毛利小五郎身前的极近距离!
近到几乎能看清对方下巴上每一根刚冒头的青色胡茬和脖颈间跳动的颈动脉!
那双被疲惫、熬夜、暴怒和挫败反复蹂躏得布满蛛网般恐怖血丝的眼球,如同从地狱血池里捞出的、疯狂寻找猎物的饿兽之瞳,死死攫取住毛利的双眼!
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却每个字都浸透了从骨髓里沁出的冰冷寒气:“毛利!侦!探!”
他每一个咬碎的字节都像是带着铁锈味的磨牙声, “今晚……”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被巨大屈辱浸泡得无比狰狞的表情,“这该死的夜晚才刚刚拉开序幕!老子有的是时间陪你耗!熬鹰的功夫老子练了十几年!”
他身体微微前倾,灼热的、带着浓重烟草味的气息喷到毛利脸上,“怎么?是不是怕了?怕你这把早就该退休的脆骨头撑不住了?怕在联邦调查局的地牢里被熬到露馅?嗯?!”
“呵!天大的笑话!” 面对这针锋相对、近乎撕破脸的挑衅,毛利小五郎非但寸步未退,反而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鬃毛倒竖的雄狮!
他硬生生地将脖颈梗得如同钢铁般笔直!胸膛向上用力一挺!那股子沉睡多年、属于‘沉睡小五郎’的执拗与狂傲彻底被点燃、喷发出来!
他毫不退缩地、用同样燃烧着不服输火焰的目光,硬杠上唐恩那双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他撕碎的眼睛!
“熬鹰?!老子当年在东京警视厅的留置室里陪着最难啃的硬骨头熬上三天三夜的时候!你丫估计还在玩泥巴呢!别说一个通宵!就是熬他个十天半个月!老子这对招子也不会眨一下!有种就放马过来!谁怂谁是孙子!!!”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豁出一切的豪横与赌徒般的疯狂!
“咦?奇怪……” 毛利兰紧蹙的秀眉间凝结着困惑,猛地转头看向工藤新一刚才站立的位置——那里空落落的只剩下一小块地面反射的惨淡灯光!她心头一跳,“新一呢?刚刚明明还站在那里的啊……”
她急切、慌乱的目光扫向先前,茶色头发搜查官宫野小姐所处的角落——同样空空如也!
“诶?!那、那位宫野探员……也不见了?!” 她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呼吸瞬间变得困难,一股强烈的恐慌感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口!
“就在这所有人都被唐恩的咆哮和父亲的反驳吸引注意力的短短几分钟里…两个人…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感和如同掉入冰窟的寒冷,瞬间从脚底沿着脊椎急速窜上脑门,让她眼前甚至猛地一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晕!
“哎呀呀!小兰~~!” 有希子如同轻盈滑过冰面的舞者,带着足以融化坚冰的明媚笑容精准无误地‘飘’到了面色煞白的毛利兰面前,不动声色却又无比有效地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看向新一和志保消失方向的视线彻底封死!
她伸出两根纤细、保养得宜的指尖,带着母性的亲昵,轻轻点了一下小兰光洁的额头,又像安抚一只受惊炸毛的小猫般顺了顺她耳边的发丝,声音如同百灵鸟般清脆俏皮,带着一点对儿子习性的习以为常和无奈: “别瞎找啦!新一那个推理机器的脑袋瓜子,绝对是闻到了什么新线索的味道,屁股像被火烧了似的追着跑掉啰!”
她极其生动地耸了耸肩,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和调侃: “跟他那书呆子老爸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德行!一闻到案子那股子铜锈味儿,立马六亲不认!影子都找不着!唉,真是拿这对木头父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哼!” 毛利小五郎正和唐恩眼对眼、如同斗鸡般对峙,闻言立刻极度不爽地冲着女儿方向咆哮起来,连下巴上那撮倔强的胡须都跟着一跳一跳地表达着强烈不满: “操心那个推理小子干嘛?!八成!是跟着那个茶色头发的FBI女人一起跑没影儿了!”
他语气里带着点被女儿忽视的不爽,更夹杂着一种精心呵护的白菜被猪拱走的烦躁: “他们俩凑一块还能干啥正事?!准是又发现了什么芝麻绿豆的线索,猫到哪个没人找得着的角落去嘀嘀咕咕玩他们的破案过家家了!你!瞎操这份闲心干嘛?他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屁孩!丢不了!!!”
“可是爸爸……” 毛利兰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如同藤蔓缠绕般的忐忑,那份不安非但没有因父亲和有希子伯母的轮番解释而消退,反而因为那句“和那个探员一起跑了”而如同浇上了猛火油,烧得更加旺盛灼心!
特别是想到新一和那个气质独特冷冽、眼神里似乎蕴藏无数秘密的茶发女探员两人毫无征兆的同时消失……一种尖锐的、带着刺痛感的、对某种无法言说之物即将失控的直觉警报,如同淬毒的钢针般,狠狠扎在她最敏感的神经末梢!
“哎呀呀~好了嘛小兰~!” 有希子何等敏锐,立刻捕捉到她眼底那汹涌澎湃的忧色。她瞬间切换成顶级名媛的八卦模式!
再次轻盈地贴近小兰,灵巧得如同波斯猫,几乎是将温热的吐息吹拂在她敏感的耳廓,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甜腻得如同裹了蜜的悄悄话腔调,俏皮地眨眼笑道:“不许再想那些打打杀杀、血呼刺啦的凶杀案啦!来来来,跟有希子姐姐说说更要紧、更有趣的大事!”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如同发现新大陆般兴奋又促狭的光芒,红唇贴近小兰通红的耳垂: “我可都听人八卦啦!我们家那个万年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在那个……全世界最浪漫、最古老的大笨钟底下!”
她故意拉长了调子,制造悬念,“他终于……那个……跟你真情告白啦?!是真的吗?!快!快告诉我!他当时是不是紧张得手心全是汗?脸蛋红得像个富士苹果?!小兰你呢?你是不是幸福得晕过去啦?还是……当场就哭出来啦?!”
“新…新一的妈妈!!” 毛利兰白皙的脸颊“轰”地一下如同着了火!瞬间红得如同熟透的番茄!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根、脖颈,滚烫得几乎要冒出热气来!
突如其来的极度羞涩让她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慌乱和语无伦次: “这…这种羞死人的事…您…您怎么也…在这种场合提嘛!新一他…他的确…是说了些…那样的话…但…但是…”
她结结巴巴,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自己帝丹校服的衣角。
“都他妈给老子把嘴闭紧!口水都给我咽回肚子里去!!”
一声如平地惊雷般的粗暴怒吼骤然炸裂!将这片刻的“八卦时刻”彻底碾得粉碎!
唐恩那憋屈、暴怒了一整晚的情绪如同被彻底点燃引信的军火库!轰然爆炸!
他极其不耐烦地重重一挥手,动作狂躁得像是要斩断眼前所有扰人的噪音!
那双布满血丝、几乎要滴出血的眼睛带着滔天怒火狠狠扫视全场!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拔高到几乎撕裂声带!“老子没半点兴致听你们在这,扯什么少男少女脸红心跳、屁用没有的告白破事!!!”
他每一个字都如同裹挟着风暴和冰雹的炮弹,砸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所!有!人!——给老子竖起耳朵听!清!楚!了!”
他猛地抬起手臂,如同指向绞刑架的刽子手,食指带着灼人的火焰般狠狠戳向酒馆大门口的方向!声音撕裂空气,发出最终也是最严厉的通牒:
“立刻!马上!全都给老子排好队!上!车!滚!回!FBI!纽约总部大楼!!!”
他用尽胸腔里最后一股戾气嘶吼道: “回去之后!每个人!每个人!必须!给老子把口供笔录!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准错!清清楚楚做完!才能滚蛋!谁!他!妈!的!也!别!想!给老子!趁!机!溜!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