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字区七十三号石屋的清晨,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石浩那洪亮的嗓门打破的。
“林辰兄弟!快!有肥差!贡献点送上门了!”石浩那张憨厚中带着兴奋的大脸挤在门缝里,眼睛发亮。
林辰从入定中睁开眼,眸中一丝灰蒙蒙的剑芒悄然敛去。经过一夜在稀薄灵气中艰难引动混沌源气的淬炼,体内的混沌剑气虽总量增长缓慢,却愈发凝练厚重,如同被反复锻打的精钢,沉甸甸地蛰伏在丹田气海。他起身开门。
“啥肥差?”林辰声音平静。
“清剿黑风寨!”石浩兴奋地挥舞着一张兽皮卷轴,“任务殿刚贴出来的!黑风寨盘踞在宗门西南三百里的黑风岭,一伙不入流的山匪,头目据说也就聚气一重修为,手下都是些锻体境的喽啰!任务要求清剿干净,带回匪首头颅作证!报酬足足三百贡献点!够咱哥俩在丹鼎阁换不少好东西了!”
三百点!对于初入外门、每月基础俸禄只有三十点的他们来说,确实是一笔巨款!
林辰接过卷轴扫了一眼。任务描述简单:黑风寨匪徒近日袭扰山下村落,劫掠商队,手段残忍。要求外门弟子前往清剿,带回匪首“黑面虎”头颅。报酬三百贡献点。
“消息可靠?”林辰问道。贡献点虽诱人,但谨慎已成习惯。
“绝对可靠!”石浩拍着胸脯,“小六子那小子消息灵通,这任务刚挂出来他就通知我了!而且,我打听过了,这黑风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凭咱兄弟俩的本事,手到擒来!去晚了就被别人抢了!”
林辰略一沉吟。三百贡献点,足够兑换一批淬炼筋骨、补充气血的丹药,对他稳固锻体七重、冲击更高境界至关重要。风险看似不大,值得一试。
“好。准备一下,即刻出发。”
黑风岭,山如其名。山势险峻,怪石嶙峋,常年笼罩着一层灰黑色的瘴气,阴风呼啸,吹得人遍体生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怪味。
林辰与石浩一路疾行,凭借锻体境强横的体魄,不到半日便抵达了任务卷轴上标注的黑风寨所在——一处位于半山腰、地势险要的山坳。
然而,当两人拨开茂密的、带着诡异暗红斑点的荆棘丛,看清山坳内的情形时,心头同时一沉!
死寂!
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想象中的山寨喧哗、匪徒叫嚣荡然无存。整个山坳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了生机。依山而建的简陋木屋、瞭望塔、栅栏…尽数倒塌,断木残垣散落一地,许多地方还残留着焦黑的痕迹,仿佛经历了一场大火。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数十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伏着,大部分是穿着兽皮、手持劣质刀斧的匪徒。他们的死状极其诡异可怖!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败干瘪,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精血,眼眶深陷,嘴巴大张,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与痛苦!伤口并非刀剑劈砍,更像是被某种野兽撕咬过,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但最刺目的,是尸体周围、地面、乃至倒塌的木梁上,都残留着一缕缕暗红色、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浓烈腥甜与邪异气息的…血气!
这股血气,阴冷、污秽、带着强烈的侵蚀性!仅仅是靠近,就让人感到一阵阵恶心眩晕,仿佛有无形的毒蛇在啃噬灵魂!石浩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中充满了惊骇。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石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林辰眼神锐利如鹰隼,缓缓扫过这片如同屠宰场的废墟。他蹲下身,指尖凝聚一丝极其微弱的混沌剑气,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地上一道残留的暗红血气。
嗤!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那缕血气仿佛受到了刺激,猛地剧烈蠕动起来,发出细微的、如同怨魂嘶鸣般的声响,疯狂地试图侵蚀林辰指尖的剑气!一股强烈的负面情绪——暴戾、嗜血、贪婪、怨毒——顺着剑气直冲林辰脑海!
嗡!
林辰灵魂深处那道冰冷的剑意雏形骤然一动,如同无形的利刃,瞬间斩灭所有侵蚀而来的负面情绪!指尖的混沌剑气光芒微闪,那缕邪异的血气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瞬间被湮灭成虚无!
“好邪异的力量!”林辰脸色凝重地站起身,“不是普通仇杀!这股血气…带着强烈的掠夺和腐蚀性,像是某种邪功留下的痕迹!而且…时间很短,不会超过半日!”
“邪功?”石浩脸色更加难看,“难道是…邪修?”
“小心!”林辰瞳孔骤然收缩,厉喝一声!几乎是同时,他猛地将石浩向旁边狠狠一推!
嗖!嗖!嗖!
三道暗红色的血影,如同毒蛇般无声无息地从两人身侧倒塌的木屋废墟后电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目标直指林辰和石浩的咽喉与心脏要害!血影未至,那股令人作呕的腥甜邪气已经扑面而来!
石浩被推得一个趔趄,险险避过一道血影,但另一道血影却擦着他的手臂划过!
嗤啦!
坚韧的衣物如同纸糊般被撕裂!石浩粗壮的手臂上瞬间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萎缩,并迅速向四周蔓延!一股阴冷邪异的力量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着他的气血!
“啊——!”石浩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色瞬间煞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他感觉一股阴寒恶毒的力量顺着伤口疯狂涌入体内,疯狂吞噬着他的气血和力量!他引以为傲的强横体魄,在这股邪异力量面前,竟显得有些脆弱!
“桀桀桀…反应倒是不慢!可惜,中了我的‘腐血针’,滋味不好受吧?”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笑声,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废墟后缓缓走出。
两人皆身着暗红色、绣着诡异骷髅纹路的劲装,脸色苍白得不似活人,眼窝深陷,瞳孔深处闪烁着两点猩红的光芒,周身缭绕着淡淡的、令人心悸的血煞之气!左边一人身材矮瘦,如同竹竿,双手十指干枯细长,指尖萦绕着暗红色的血芒,刚才偷袭的血影显然出自他手。右边一人则相对魁梧,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腰间挂着一柄弯弯曲曲、如同毒蛇般的血色短刃。两人气息波动,赫然都是聚气境修为!矮瘦者聚气一重巅峰,魁梧者聚气二重!
“血煞宗?!”石浩强忍着剧痛和体内气血被疯狂吞噬的虚弱感,看着对方的服饰,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恐惧,“你们…你们是血煞宗的魔崽子!”
“嘿嘿,算你还有点眼力!”矮瘦邪修舔了舔嘴唇,猩红的舌头如同毒蛇的信子,贪婪地盯着石浩,“好浓郁的气血!比那些山匪废物强太多了!正好给老子的血煞幡添点养料!”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面巴掌大小、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暗红色小幡。
魁梧邪修则目光阴冷地锁定林辰,猩红的瞳孔中带着一丝惊疑:“锻体境?居然能躲开老四的腐血针?还湮灭了血煞之气?小子,你身上有古怪!”
林辰没有理会魁梧邪修的质问。他眼神冰冷,如同万载玄冰,死死盯着矮瘦邪修:“解药!或者…死!”
“解药?桀桀桀!”矮瘦邪修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中了老子的腐血针,气血会一点点被吞噬干净,最后化作一具干尸!这就是解药!想要?拿命来换吧!”他怪笑一声,手中血幡猛地一晃!
呜——!
一阵凄厉的鬼哭狼嚎之声响起!血幡之上血光大盛!数道比刚才更加凝练、更加邪异的暗红血影,如同索命的厉鬼,带着刺鼻的腥风,再次扑向林辰!同时,血幡中弥漫出一股无形的精神冲击,如同无数怨魂在耳边嘶吼尖叫,疯狂冲击着林辰的神魂!
“找死!”魁梧邪修见林辰被攻击,眼中凶光一闪,腰间血色蛇刃瞬间出鞘!刀身如同活物般扭曲,划出一道刁钻诡异的血色弧光,带着撕裂灵魂的邪异尖啸,直刺林辰后心!两人配合默契,一前一后,封死了林辰所有退路!
“林辰兄弟小心!”石浩目眦欲裂,强提一口气,不顾手臂伤势恶化,怒吼着挥动砂锅大的拳头,带着狂暴的力量砸向魁梧邪修,试图为林辰分担压力!
面对前后夹击,林辰眼中寒芒爆射!首次对战邪修,对方手段诡异狠毒,远超寻常武者!但他心中无惧,唯有沸腾的战意和冰冷的杀机!
“流云分光!”
林辰低喝!体内凝练厚重的混沌剑气瞬间奔腾咆哮!手中那柄凡铁长剑灰蒙蒙光晕暴涨!
剑势起手,带着返璞归真的“守拙”之意,看似缓慢笨拙地迎向那数道扑来的邪异血影!
就在剑锋即将接触血影的刹那——
嗡!
剑光分化!三道凝练如实质的灰蒙剑光骤然亮起!
第一道剑光,厚重如山,带着纯粹的“守拙”真意,如同坚不可摧的壁垒,狠狠撞在数道血影之上!嗤嗤嗤!邪异的血影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凄厉的尖啸,剧烈扭曲挣扎,蕴含的腐蚀血煞之力竟被那混沌剑气中蕴含的古老苍茫气息迅速湮灭、净化!
第二道剑光,缥缈如流云,轨迹玄奥莫测,瞬间绕过溃散的血影,带着冰冷的杀伐,直刺矮瘦邪修的咽喉!
第三道剑光,则如同背后长眼,精准无比地回身格挡!
铛——!!!
灰蒙蒙的剑光与那刁钻刺来的血色蛇刃狠狠碰撞!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中,火花四溅!
魁梧邪修脸色剧变!他感觉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霸道、仿佛能斩灭万物的恐怖力量顺着蛇刃传来!他引以为傲的血煞灵力,在这股力量面前,竟如同遇到了天敌,瞬间被压制、溃散!蛇刃上传来的反震之力让他手臂发麻,虎口崩裂!一股冰冷的锋锐之意直透心脉!
“噗!”魁梧邪修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黑血,踉跄后退数步,看向林辰的目光充满了骇然!“这…这是什么力量?!”
矮瘦邪修更是惊骇欲绝!他赖以成名的腐血针和血煞幡攻击,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化解!那直刺咽喉的剑光快如闪电,带着让他灵魂都感到刺痛的寒意!
“血影遁!”生死关头,矮瘦邪修怪叫一声,身体猛地爆开一团浓郁的血雾!剑光穿透血雾,只斩落几片破碎的衣角!血雾瞬间在数丈外凝聚,重新显露出矮瘦邪修的身影,但他脸色更加苍白,气息萎靡,显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点子扎手!老二,一起上!用血煞大法!”魁梧邪修眼中凶光更盛,厉声咆哮!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血色蛇刃之上!蛇刃瞬间血光大盛,发出凄厉的嘶鸣,仿佛活了过来!一股更加浓郁、更加污秽的血煞之气弥漫开来,隐隐形成一个狰狞的鬼脸虚影,朝着林辰噬咬而去!
矮瘦邪修也面露狠色,同样喷出精血在血幡之上!血幡暴涨,化作丈许大小,无数怨魂虚影在血幡中挣扎嘶吼,发出刺耳的精神冲击,同时射出数十道更加凝练、如同实质锁链般的暗红血光,铺天盖地罩向林辰!
血煞大法!燃烧精血,威力倍增!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山坳,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污秽!石浩被这股威压逼得连连后退,手臂伤口传来的吞噬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眼中充满了绝望!
面对这邪异狂暴的联手绝杀,林辰眼中那冰冷的剑意却燃烧到了极致!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一步踏出!
“斩——!”
一声低沉的咆哮在灵魂深处炸响!灵魂深处那道“斩天一剑”的残缺烙印,被这极致的杀意和压力彻底引动!一股破灭一切、斩断虚妄的恐怖意志轰然爆发!
林辰手中凡铁长剑灰蒙蒙的光芒内敛到极致,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凝聚于一点!他不再分化剑光,而是将所有的混沌剑气、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杀意,尽数灌注于这一剑之中!
最简单!最直接!最返璞归真的一剑!
直刺!
剑出无声!却仿佛抽空了周围所有的光线!一道凝练到极致、灰蒙蒙、带着斩灭诸天意境的剑光,如同划破黑暗的混沌初开之光,无视了精神冲击,无视了污秽血煞,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洞穿了那狰狞扑来的鬼脸虚影,洞穿了层层叠叠的血色锁链!
噗嗤!
剑光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魁梧邪修全力催动血煞大法、空门大开的心口!
魁梧邪修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无边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他低头看着心口那个指头大小、边缘光滑如镜的血洞,感受着体内疯狂肆虐、斩灭一切生机的恐怖剑气…
“不…可…”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中的猩红光芒迅速黯淡。下一刻,他整个身体如同被点燃的蜡烛,从心口的剑伤处开始,迅速变得灰败、干瘪、腐朽!连喷出的精血和周身缭绕的血煞之气,都被那霸道绝伦的混沌剑气瞬间湮灭!眨眼间,化作一具如同风干了千年的枯尸,轰然倒地!
一剑!斩杀聚气二重邪修!
“二哥!!!”矮瘦邪修发出凄厉绝望的尖叫!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再无半分战意!血煞大法被破,心神遭受重创!他毫不犹豫,再次喷出一大口精血,身体再次爆开血雾,施展血影遁亡命逃窜!
“留下!”林辰眼神冰冷,岂容他逃脱!他手腕一震,一道凝练的灰蒙剑气脱手而出,如同跗骨之蛆,瞬间追上那团逃遁的血雾!
嗤!
剑气穿透血雾!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响起!
血雾溃散,矮瘦邪修的身影从半空中跌落,一条左臂齐肩而断!断口处光滑如镜,残留的灰蒙剑气阻止着伤口的愈合,并疯狂侵蚀着他的生机!他如同死狗般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林辰看也不看那垂死的邪修,身形一闪,已来到石浩身边。他并指如剑,指尖凝聚一丝精纯的混沌剑气,闪电般点在石浩手臂的伤口周围!
嗤嗤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污秽之上!石浩伤口处残留的暗红血气和那不断蔓延的灰败死气,在霸道绝伦的混沌剑气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被净化、湮灭!虽然过程剧痛无比,但那股疯狂吞噬气血的阴寒邪力终于被遏制住了!
“呼…呼…谢…谢谢兄弟!”石浩脸色惨白如纸,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喘着粗气,看向林辰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后怕。若非林辰及时出手,他恐怕真会被那诡异的血毒吞噬成一具干尸!
林辰点点头,迅速给石浩服下随身携带的普通解毒丹药,暂时稳住伤势。然后,他走到那魁梧邪修化作的枯尸旁,俯身从其腰间扯下一个暗红色的皮袋。又在矮瘦邪修怨毒绝望的目光中,从他怀里搜出了那面巴掌大的血煞幡和一袋零碎物品。
打开皮袋和零碎物品,除了些金银和几瓶散发着腥臭味的丹药,林辰的目光瞬间被一面令牌吸引。
令牌非金非木,入手沉重冰冷,通体暗红,如同凝固的血液。正面雕刻着一个狰狞的滴血骷髅头,背面则是一个扭曲的“煞”字。令牌散发着浓郁不散的血腥气和令人心悸的邪异波动,与山坳中残留的血气同源!
“血煞令?”林辰眉头紧锁。
“哼!”剑圣凌天那充满厌恶与森然杀意的冷哼声,毫无征兆地在林辰脑海炸响,“血煞之气?果然是这群见不得光的老鼠!阴魂不散!万载过去,还是这般令人作呕!”
凌天语气中的滔天恨意,让林辰心神一震。这血煞宗…竟与玄老有旧怨?而且似乎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玄老,这血煞宗…”
“一群以掠夺生灵精血神魂、修炼邪功的渣滓!”凌天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当年便是依附魔界的爪牙!没想到如今还敢在东域蹦跶!小子,你杀了他们的人,又拿了这血煞令,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日后行走,务必小心!血煞宗睚眦必报,手段阴毒!”
林辰握紧了手中冰冷的血煞令,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邪恶气息,眼神冰冷如铁。
“血煞宗…”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将令牌收入怀中。
山风呜咽,卷起浓郁的血腥与邪异气息。黑风寨已成死地,任务目标“黑面虎”显然也成了血煞宗的养料。三百贡献点泡汤了,却意外招惹上一个神秘而强大的邪道宗门。
林辰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山坳,最后落在气息萎靡的石浩身上。
“此地不宜久留。走!”他扶起石浩,两人迅速离开了这片被血煞笼罩的死亡之地。
身后,只留下矮瘦邪修垂死的哀嚎在阴风中回荡,以及那面滴血的骷髅令牌,在林辰怀中散发着不祥的冰冷。血煞的阴影,如同无形的毒蛇,悄然缠绕上了初入玄女宗的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