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天河倒灌,无情地冲刷着这座钢铁森林。冰冷的雨滴砸在林凡撑着的破伞上,发出沉闷的噼啪声,仿佛无数小锤敲打着鼓面,也敲打着他早已麻木的心。伞骨有一根倔强地弯折着,勉强维持着形状,却挡不住四面八方侵袭的寒意。雨水顺着伞沿淌下,流进他廉价西装的后领,激得他一个哆嗦,寒意瞬间钻进骨头缝里。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在积水的路面上投下光怪陆离、扭曲破碎的倒影,像极了林凡此刻的心情。毕业即失业。这四个字像冰冷的锁链,死死缠绕着他,越勒越紧。投出的简历石沉大海,面试官公式化的“请等通知”如同最后的审判,银行卡里那点可怜的余额,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成了奢望。而今天……是父母的忌日。
三年前那场该死的车祸,瞬间夺走了他在这世上仅有的依靠和温暖。冰冷的太平间,刺鼻的消毒水味,亲戚们或同情或疏离的目光……从那一天起,林凡的世界就只剩下灰白和刺骨的寒风。他用力吸了一口潮湿冰冷的空气,试图压下喉咙里翻涌的酸涩,但雨水混着某种咸涩的液体,还是模糊了视线。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冰凉,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喂!林凡!”
一个粗嘎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像钝刀划破雨幕,刺耳地响起。三个穿着花哨紧身T恤、头发染得如同打翻调色盘的身影,从旁边一条散发着馊水味和垃圾腐败气息的昏暗小巷里晃了出来,像三只择人而噬的鬣狗,精准地堵住了他的去路。为首那人脸上有道蜈蚣般狰狞的刀疤,正是附近臭名昭著的混混头子,赵虎。他嘴里叼着的烟,在瓢泼大雨中早已熄灭,只剩下一截狼狈的湿漉漉的烟蒂。
林凡的心猛地沉到谷底,握紧了手中那把快要散架的破伞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虎哥……”声音在风雨的呼啸下,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少TM废话!”赵虎烦躁地吐掉烟蒂,油腻腻的唾沫星子混着雨水溅到林凡脸上,“王老板那笔账,宽限你一个月了!真当老子是开善堂的?今天拿不出钱,别怪哥几个不客气!”
“虎哥,再…再给我几天,”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眼睛,视线更加模糊,“我刚面试了一个工作,等发了工资一定……”
“发工资?”赵虎旁边一个染着刺眼黄毛的小弟嗤笑一声,猛地跨前一步,狠狠推了林凡一把,“就你这衰样?搬砖都没人要吧!我看你是想赖账!”
林凡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砰”的一声重重撞在冰冷湿滑的墙壁上,唯一的遮蔽——那把破伞脱手飞出,在积水中打了几个旋,像一片枯叶般被水流冲走。冰冷的雨水瞬间失去了所有阻碍,如同瀑布般浇灌在他头上、脸上、身上,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
“没钱?”赵虎狞笑着上前一步,带着浓重烟味和汗臭的油腻大手,带着侮辱性地拍打着林凡冰凉的脸颊,力道不轻,“那就用点别的抵债?听说你大学里有个挺水灵的学姐,叫苏婉儿是吧?啧啧……”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下流而贪婪的意味,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猎物。
一股无法遏制的邪火“噌”地窜上林凡的头顶!他可以忍受贫穷,可以忍受白眼和欺凌,可以忍受这操蛋的生活!但绝不允许任何人,用如此肮脏的言语去玷污他心底仅存的那点美好和温暖——苏婉儿是他在父母离去后,灰暗世界里为数不多的光!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赵虎,那眼神里是压抑到极致、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和屈辱!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孤狼。
“操!还敢瞪老子?”赵虎被这眼神彻底激怒,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扬起蒲扇般的大手,裹挟着风声就要狠狠扇下来!
轰——咔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无法形容的、妖异到极致的紫光,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漆黑的雨幕!它不是闪电常见的蓝白色,而是深邃、狂暴、仿佛来自宇宙深渊、能吞噬灵魂的紫色!这光芒如此突兀,如此霸道,瞬间将整个昏暗的街道映照得一片妖异!紧随其后的雷声,几乎在紫光落下的同时炸响!那声音不是普通的雷鸣,更像是天穹被撕裂的巨响,带着毁灭性的恐怖威压,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积水泛起剧烈的涟漪!
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异象,如同神罚降临!所有人都被惊得魂飞魄散!赵虎扬起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恐。黄毛和小弟更是吓得怪叫一声,下意识地抱头蹲下,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林凡只觉得那道毁灭性的紫光,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意志,精准无比地锁定了他!视野瞬间被无边无际、狂暴翻涌的紫色彻底吞噬!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彻底撕裂的狂暴能量,蛮横地、不讲道理地冲进他的身体!那不是电流的麻痹感,而是像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体内疯狂穿刺、搅动!肌肉在哀鸣,骨骼在呻吟,神经末梢传递着毁灭性的剧痛!
“呃啊——!”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身体就像被一柄无形的万钧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弓起,然后如同断了线的破风筝般,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抛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冷浑浊的积水中,溅起大片水花。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在无边的痛苦和紫色的狂潮中,迅速熄灭、沉沦。最后残存的画面,是赵虎几人惊恐万状、连滚带爬、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窜的背影,以及那柄在污水中孤独翻滚、最终沉没的破伞。
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粘稠的黑暗。
……
黑暗。无边无际,冰冷粘稠,仿佛置身于宇宙诞生之前的混沌。
林凡感觉自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在绝对的虚无中漂浮、沉沦。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空间的方向,只有永恒的沉寂和冰冷的包裹。偶尔,一些破碎的、闪烁的光影如同流星般划过这黑暗的幕布:父母温暖而模糊的笑容,苏婉儿那双清澈眸子里担忧的神情,赵虎那张狞笑着的丑恶嘴脸,最后,定格在那道毁灭一切、妖异得令人心悸的紫色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亿万年。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光,突兀地在绝对的黑暗中亮起。
那光点起初渺小如芥子,如同宇宙初生的奇点。但它迅速膨胀、旋转,绽放出难以言喻的、充满勃勃生机的璀璨光辉!光芒之中,似乎有无数星辰在诞生、碰撞、湮灭,有无数世界的轮廓在流转、演化、生灭不息。它既蕴含着开天辟地、创造万物的磅礴伟力,又散发着一种冰冷、精确、非人的、如同精密机械般的秩序感。
林凡混沌的意识被这奇异的光团所吸引,如同飞蛾扑火般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触碰到那光团核心的刹那——
“滴…滴…滴…”
单调、规律、如同生命节拍般的电子音,如同穿透厚重冰层的细针,顽强地刺入林凡混沌的意识深处。
紧接着,是消毒水那特有的、刺鼻的、带着强烈存在感的气味,霸道地钻进他的鼻腔,宣告着现实世界的回归。
身体的感觉如同退潮后的礁石,一点点显露出来。沉重,僵硬,仿佛每一块骨头都被人拆开又胡乱组装回去,肌肉酸痛得如同被千万匹马践踏过。喉咙干渴得如同沙漠旅人,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脑袋里更像是被塞进了一整个喧闹的蜂巢,嗡嗡作响,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掀开了那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
刺目的白光如同利剑,瞬间刺入他的瞳孔!他本能地眯起眼睛,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过了好一会儿,模糊的影像才逐渐聚焦、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得有些晃眼的天花板,一根冰冷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铁架,上面挂着透明的药液袋和细细的输液管。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浓烈的消毒水气味。他转动了一下僵硬的、如同生了锈的脖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看到旁边一张同样雪白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空如也的廉价玻璃水杯,以及一部屏幕碎裂成蛛网状、边缘还沾着干涸泥污的手机——那是他的手机。
医院?
林凡茫然地看着这一切。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环境还算安静。窗外的天色是压抑的灰蒙蒙,雨似乎停了,但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依旧低垂,仿佛随时会再次倾泻。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清晰的红字:上午9:47。日期……距离他被那道诡异的紫雷劈中,仅仅过去了一天?!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一股剧烈的、如同被电流贯穿的酸痛瞬间从四肢百骸席卷而来!他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重重跌回病床上,震得床架都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醒了?感觉怎么样?”一个温和的女声适时地响起。穿着干净整洁白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孩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记录板和笔,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关切。
“我……”林凡一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皮,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怎么了?”他艰难地问。
“你被雷劈中了!小伙子,命真大啊!”护士一边走近,检查他床头的监护仪器上跳动的数字,一边用带着些许惊叹的语气说道,“昨晚那场雷暴大得吓人,你倒在路边,被好心的路人发现打了120。送来的时候情况可危险了,心跳都快停了,全身都有明显的灼伤痕迹,尤其是胸口和后背的衣服,都焦糊了!昏迷了一天一夜,医生说你能这么快醒过来,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雷劈?胸口后背?
林凡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低头,颤抖着手拉开自己身上蓝白条纹病号服的领口。预想中焦黑溃烂、惨不忍睹的伤痕并没有出现!皮肤虽然有些苍白,但触手光滑,别说严重的灼伤疤痕,连一点红肿破皮都没有!只有胸口和后背靠近心脏的位置,残留着一种淡淡的、奇异的、仿佛被高温蒸汽均匀熏蒸过后的微红痕迹,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我的伤……”林凡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
“很奇怪是吧?”护士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凑近仔细看了看他的胸口,又翻了翻手中的记录板,“送来的时候,急诊医生都吓了一跳,看着确实像严重烧伤。但清洗干净后做详细检查,却都是些最表浅的皮外伤,连真皮层都没伤到,更别说深部组织了。医生们也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说……你运气实在逆天,或者……”护士顿了顿,似乎觉得后面的话不太科学,但还是小声嘀咕出来,“或者那雷……有点邪门。”
她摇摇头,似乎也觉得这解释很无力,随即恢复了职业性的语调:“总之,你好好休息,配合检查,再观察两天,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就能出院了。哦,对了,”护士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你昏迷的时候,有个叫苏婉儿的女孩来看过你,打你电话不通,急得不行,在护士站留了她的电话号码,让你醒了务必联系她一下。”她指了指床头柜,“号码就压在杯子下面。”
苏婉儿……听到这个名字,林凡冰冷的心头划过一丝微弱的暖流。在这个人情冷漠的城市里,在这个举目无亲的时刻,至少还有一个人,记得他的死活,为他担忧。
护士又交代了几句按时吃药、注意休息的注意事项,便离开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病房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床头监护仪规律而单调的“滴滴”声,像生命的倒计时在回响。林凡躺在病床上,望着雪白得有些刺眼的天花板,心乱如麻,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翻腾、碰撞。
那道诡异的、妖异的紫色闪电!昏迷一天一夜!表面骇人实则离奇消失的严重伤势……这一切都透着一股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诡异。赵虎他们最后那惊恐万状、如同见了鬼般逃窜的样子,还有那道占据了他全部视野、带来毁灭性痛苦的紫光……
他下意识地伸手,有些吃力地够向床头柜上那部伤痕累累的手机。屏幕碎裂的纹路在指尖下蔓延,边缘干涸的泥污诉说着昨夜的狼狈。他按下电源键,屏幕顽强地亮了起来,电量标志只剩下一丝触目惊心的红色。碎裂的屏幕壁纸,是他和父母多年前在公园草地上野餐时的合影,三张灿烂的笑脸在蛛网般的裂痕下显得格外刺眼,又格外遥远。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巨大的悲伤和刻骨的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窒息。他猛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强行压下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呜咽和翻江倒海般的酸楚。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赵虎的债务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下个月的房租迫在眉睫,工作更是毫无着落……冰冷的现实,依旧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烦躁地、几乎是发泄般地想将手机丢开,指尖却不小心重重划过碎裂屏幕边缘一处尖锐的玻璃茬!
刺痛传来!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如同微弱电流窜过的奇异声响,毫无征兆地、并非通过耳膜,而是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林凡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瞬间睁大眼睛,瞳孔急剧收缩,警惕而惊惧地扫视着安静的病房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仪器单调的“滴滴”声。幻听?是失血?还是被雷劈的后遗症?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宇宙洪荒般浩瀚感的机械合成音,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骤然在他脑海深处轰鸣炸响,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实质般烙印在他的意识核心:
【检测到高维能量冲击…载体生命体征趋于稳定…灵魂波动契合度验证通过…】
【残余能量转化中…核心逻辑模块激活…】
【永久性绑定程序启动…】
【绑定确认…唯一宿主:林凡。】
【诸天创造系统…初始化完成。欢迎您,宿主。】
冰冷的声音如同无形的寒冰刻刀,将每一个字都深深地、不可磨灭地凿进林凡的意识!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最强大的定身咒,瞬间僵直在病床上,连呼吸都彻底停滞,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诸天?创造?系统?!
这几个字分开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像是只存在于网络小说里的天方夜谭!荒诞不经!
幻觉!一定是被雷劈的后遗症!或者是某种罕见的脑部损伤导致的严重幻听!林凡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地、疯狂地甩着头,试图将这荒谬绝伦的声音甩出脑海,甩出他的世界!
然而,那冰冷、浩瀚、带着非人逻辑的声音并未消失,反而在他强行压下惊骇、试图集中精神时,以更加清晰、更加不容置疑的姿态,再次浮现:
【新手引导模式启动。】
【正在全面扫描宿主状态…】
【状态:碳基生命体-凡人(当前状态:极度虚弱,能量匮乏)】
【能量储备单位:创造点- 0.01(环境游离能量被动吸收中,效率极低)】
【系统当前等级:Lv.1(基础权限解锁)】
【核心功能模块(Lv.1):
1.创造:消耗创造点,根据现有模板生成指定基础物质、能量或信息片段(复杂度与规模严重受限)。
2.解析:接触未知物质、能量或信息结构时,可启动深度解析程序(解析速度及深度受权限与能量限制)。
3.仓库:开启一个独立于现实空间的稳定次元存储位面(初始容量:1立方米,仅限存储非生命体)。
【新手任务发布:请宿主尽快熟悉并实践基础创造功能。任务奖励:创造点 x 10。】
海量的信息流,如同冰冷刺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凡所有的理智、怀疑和侥幸!不是幻觉!这声音如此清晰,如此有条理,带着一种超越他认知维度的、冰冷而精确到极致的逻辑和规则感!
他下意识地、如同提线木偶般看向自己那双苍白、因为虚弱和震惊而微微颤抖的手。极度虚弱?创造点?生成物质?独立空间?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诸天创造系统”?!
难道那道诡异到极点的紫色闪电……带来的不仅仅是濒死的体验,还有这个…附着在他身上、如同幽灵般的“系统”?
巨大的震惊、茫然、难以置信,如同风暴般席卷着他的心灵。但同时,一丝被这超现实遭遇强行点燃的、微弱的、名为“希望”和“可能性”的火苗,也在那冰冷的绝望废墟中,顽强地探出了头,在他干涸的心田里疯狂地摇曳、滋长!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从自己颤抖的手上移开,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了床头柜上那个空空如也的、普通的、廉价的玻璃水杯上!
一个荒诞绝伦、却又带着致命诱惑力的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魔藤,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疯狂蔓延、缠绕!
“创造……”他盯着那空杯,喉咙滚动,嘶哑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抖和试探,如同在向未知的神明祈求一个渺茫的奇迹,“……一杯水?”
这个念头落下的瞬间——
他脑中那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如同风中残烛般的“0.01”创造点数字,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闪烁了一下,数值瞬间归零。
紧接着,在他瞪大的、布满血丝、充满了惊惧、茫然和一丝微不可查期盼的眼眸注视下。
那个空空如也、光洁的玻璃杯底,毫无征兆地、彻底违背了所有已知物理法则地,凭空出现了一抹清澈的、晶莹的液体!它如同最纯净的甘泉,在杯底迅速汇聚、增多,轻轻荡漾着,映照着病房顶灯苍白的光,也映照出林凡那张因极度震惊而彻底凝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