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我还真是好运啊。”
卢克勉强推开压在上方的石板，从深坑中爬出。
因为袭击乌塔不成，被香克斯一击打入地面，反而让他阴差阳错的逃过一劫。
“头好疼。”
他捂着自己的脑袋，目光显得有些茫然。
“我好像是……被拉进灵魂世界里面了……？”
“嗯？”
他看向自己左臂上，不知何时绑上的巨大锁链。
“总感觉像是忘了什么事啊……”
“太好了，卢克！”
“你竟然还活着！”
一张科学怪人的脸突然出现在卢克面前，惊得他差点直接一拳打过去。
“啊，你这不也没死吗？”
“恭喜啊，大叔。”
卢克礼帽的扒拉开情绪激动的戈登，开始自顾自的找寻起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吗，卢克！？”
“我是你戈登爷爷啊！”
被无视的戈登丝毫不恼，甚至感动的几乎流出眼泪，音乐王国除了他之外，总算还有别的幸存者在！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最亲密的同事——首席音乐师莫芬的孩子！
“哦，抱歉抱歉。”
卢克回过头，眼神无波无澜。
“请问你看到赛琳娅和莫芬了吗？”
“……”
戈登神色一黯，深吸一口气，眼泪终于是流下来了。
“跟我来吧，孩子。”
“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你的父母已经……”
……
“香克斯。”
本·贝克曼从怀中抽出雪茄点燃。
“海军的增援就要到了，要是你不想和海军起冲突的话，还是要尽快离开才行。”
“我知道了。”
香克斯轻轻点头。
“我还有几句话没交代。”
他看着不远处的戈登二人，虽然情知他们在这里拖延的越久，所面临的危险也越大，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催促。
“你的父母，都在这里了。”
戈登伸出手，却没有勇气直视卢克的双眼。
为死去之人收敛尸体，已经是他现在所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而作为王国首席音乐家，莫芬夫妇所得到的优待，也仅仅是夫妻二人一齐躺在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面上。
他们双眼紧闭，神态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身上没有外伤，应该是留在灵魂空间了。”
卢克抱着双臂，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金手指？
系统？
见卢克陷入沉默，一旁的戈登也没有在出声打扰。
一夜之间，父母双亡，这对一个孩子来说，确实是难以承受的灾难。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戈登失去的可是整整一个国家！
“戈登陛下。”
就在这时，香克斯上前，身后的披风轻轻飘动。
“抱歉，我也不想打扰二位。”
“只是海军过来了，为了不牵连到你们，我们必须要走了。”
“戈登陛下。”
他看着戈登的双眼。
“乌塔就交给你了。”
“香克斯？”戈登皱着眉头，“你确定要把这孩子留在这里吗？”
“没错。”
香克斯点头，嘴角露出笑容。
“她的歌声是最棒的。”
“而整天被海军追捕的我们，绝不能埋没她的那份才能。”
“就由你把她培养成最棒的歌手吧。”
“毕竟……”
红团的成员纷纷站起身，陆续从戈登二人身边经过。
“她的歌声没有任何罪过。”
“香克斯……”
戈登转过身，看着香克斯的侧脸。
“我知道了。”
他俯下身，跪在地上捡起洒落的乐谱。
“我艾蕾吉亚的国王戈登，将向深爱着音乐的所有国民起誓！”
戈登怀抱乐谱，举起右手，声音逐渐激昂起来。
“我一定会把乌塔培养成一名能给世界带来幸福的——”
“最棒的歌手！”
火光摇曳，将红团众人的背影拉的很长。
如果不是戈登身边突然响起的冷笑声，这一切已经可以算作一场完美的谢幕。
……
海面上，近十艘海军军舰依次排开，并且后续增援还在源源不断的赶来。
雷德·佛斯号在留守人员的看护下，没有收到丝毫损伤。
战斗员莱姆琼斯拔出船锚，却没有等来香克斯的开船命令。
“香克斯。”
先一步返回船上的耶稣布与香克斯对视一眼，二人没有丝毫犹豫，一齐折返回岛上。
“？”
本·贝克曼深吸一口雪茄，若有所思的看向火光冲天的艾蕾吉亚。
嘭！嘭！嘭！
海军的炮击已经开始，拉齐·鲁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十分不解的问道。
“船长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这地方被烧成这个样子，就算有财宝，也需要挖很久吧？”
……
“住手！”
香克斯的声音惊怒交加。
站在乌塔身前的少年缓缓回过头。
“距离这样远，还能感应到吗？”
“真是可怕啊，红发香克斯。”
“可惜……我已经是拼尽全力的在忍耐了。”
“你是什么人！？”
香克斯眉头紧皱，眼神冰冷，事关他最爱的女儿，要不是眼前之人是艾蕾吉亚唯二的幸存者……
“为什么要对乌塔出手？”
“你这话就说的有点奇怪了。”
卢克看着香克斯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作为毁灭了整整一个国家的罪魁祸首。”
“我为什么不能对她出手？”
“还是说，就凭你香克斯的一句话，这一切的责任就由你来承担了？”
“当然，作为父亲，爱护自己的子女也无可厚非。”
“不过，我看你现在也不像是打算以死谢罪的样子。”
“那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就是，你香克斯一句话就抹去了毁灭一个国家的罪过。”
“所以……”
卢克勾起嘴角，轻轻笑了笑。
“请你告诉我，香克斯。”
“作为被你们牵连的无辜的受害者，我为什么不能——杀了她？”
“……”
香克斯给卢克的回应，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海军的炮击几乎连成铁雨，久到一旁的耶稣布不得不开口打破沉默。
“内个……船长……”
“大家都还在等你呢……”
“嗯。”
香克斯轻轻点头，接着摘下草帽，对着卢克深深弯下腰。
“抱歉，少年。”
“一切罪责由我承担。”
“你想报仇的话，就尽管来找我就好了。”
“乌塔她……是无辜的！”